“师叔？”
凤如山也不明白，慕容雪菲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凤如山，你别小看了这件事，弄不好，我们天元派因此被灭门都不稀罕。”
慕容雪菲难得一本正经的对凤如山说话。
“师叔你在开玩笑吧。”
凤如山有种感觉，慕容雪菲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也说不清楚，我们的研究，大方向是对的，一旦成功，很可能会打破华夏大陆上人类最顶尖势力的平衡，这其中必然牵涉到巨大的利益再分配，凤如山，在这样的利益面前，天元派，什么都算不上。典籍上这样的例子，不知道有多少，一项基础技术的突破，远远比单个修士的进阶影响深远，可以说，华夏大陆上所有的修士，都要受到影响，这可不是小事，你别不在乎。”
慕容雪菲很少长篇大论的给凤如山讲道理，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在琢磨这件事。
“我听师叔的！”
凤如山不禁默然，他从没接触过这些，实在没办法想象里面的曲折黑白。
“要不，我们两个一块回去吧？”
看凤如山闷闷不乐的样子，慕容雪菲更不放心。
“师叔，还是让妈来一趟吧。我们回去，有很多事说不清楚，到时候还要回来，一来一回的，不免引人注意，可能会召来不必要的麻烦。”
对“傀儡修炼”之法可能带来的影响，凤如山眼界所限，想不到那么多，说起来眼前的事，立即恢复平时的谨小慎微。
“嗯，听你的。不过你小心点，别乱说。”
慕容雪菲也舍不得离开林菀城，这么轻松的军功灵石双丰收，她很喜欢，非常喜欢。
“嘿嘿，师叔放心。”
凤如山微微一笑。
其实，慕容雪菲一点也不担心，凤如山胡拉乱扯是一把好手，可不是大嘴之人。
……
“凤如山，你怎么招惹上南宫家的小三了。”
端木靖双眼微眯，懒洋洋的坐在老骥酒吧固定不变的位子，突然问对面的凤如山。
作为合作的伙伴，两人经常在老骥酒吧喝上一杯。
“南宫家的小三？端木兄是说南宫羽吧？我怎么会惹上他？”
凤如山的右手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举杯一饮而尽。
“没有就好。南宫小三资质不错，气度却是不宏，估计是这次排名靠后，对你有些不服气吧。”
端木靖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对我不服气？我和南宫羽有什么关系？请端木兄指点一二。”
南宫羽的小队，在整个林菀城，都是实力最强的小队之一，但军功排名却落在十名开外，人员、物资的损失，却在前三甲之列。
其实原因很简单，无外树大招风而已。
凤如山的军功，实在是平平无奇，就算他和慕容雪菲的军功加起来，也不到南宫羽小队的一半，凤如山怎么也理解不了，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南宫羽为什么会找上自己，端木靖又是怎么知道的。
“其他突出的小队，大家都知根知底，军功或多或少，原因都清清楚楚，只有你和慕容，莫名其妙的从无失手，对你们俩感兴趣的，没有100家，也有90家。蚂蚁搬家的借口，实在不怎么样。”
“请端木兄指教。”
凤如山惊出一身冷汗。
“问题不大。你们或者停上两年，或者找个小队混上一阵子，避避风头，我们的交易，也暂时停了吧。只要你在林菀城中，有我端木靖在，没人动得了你们。傀儡蛮好玩的，消磨时间，是个不错的选择。”
端木靖轻言慢语，听在凤如山耳中，却无异一道炸雷。
“尚请端木兄赐教！”
凤如山不由对端木靖施了一礼。
“呵呵，凤老弟不要担心。最多不过是找几个妖将，试试你的底细而已。在横断境，没人敢轻举妄动，大家都彼此看着呢。”
端木靖呵呵一笑，随意的摆摆手，显然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
“师叔，就这样。”
从老骥酒吧回家，百思不得其解的凤如山，自然要向慕容雪菲汇报一下端木靖所言。
“凤如山，你怎么看？”
慕容雪菲也想不明白。
“师叔，我不知道。我们自己干自己的，又没有招惹别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端木靖应该没必要撒谎。”
“凤如山，端木靖为什么要帮我们？就为了几块灵石？我不相信。”
显然，慕容雪菲对端木靖，有几分忌惮。
“师叔，我不知道。”
凤如山缓缓地摇摇头，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不喜欢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他喜欢下棋，而不是作为一个棋子在棋盘上乱窜。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慕容雪菲听不见“我听师叔的”几个字，知道这次凤如山是真的拿不定主意，不禁一阵心慌。
如果凤如山胸中有数，一定会说“我听师叔的”。
她打心眼里不愿意接受端木靖的建议，不是端木靖的建议本身有什不对，而是因为提建议的人不对，其实她也不是觉得端木靖有什么不对，而是端木靖的身份、地位不对。
如果同样的建议出自朱玉北之口，她想都不想，就会投赞成票，但换成端木靖，她心里感觉不舒服。
其实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两人立刻返回天元派，但是，她不甘心，她不知道就这么灰溜溜的返回天元派，自己要多久才能重新找回自信，甚至最终能不能找回来，她也不敢保证。
而且直觉告诉她，凤如山也不愿意就此返回天元派。
修炼之人，如果没有对自己的信心，剩下的东西，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甚至还有没有自己的东西剩下，都是未知之数。
但对端木靖的警告不理不睬，她也下不了决心。
端木靖嘴上说的轻松，但从他中断双方的合作来看，形势必然不会如此的轻描淡写。
“师叔，妈大概还要多久才能过来？”
“不知道，妈负责宗门的情报，谁知道她什么时间有空。”
“哦，我去给小红打声招呼，师叔去不去？”
以他们两个的心态，现在去研究傀儡，自然毫无意义。
“我在这儿等你。”
慕容雪菲不想见到小红。
“那师叔等我一下。”
“还是一起去吧。”
慕容雪菲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
……
“小红，你怎么又去招惹那群醉仙蜂？看看，又挨蜇了吧。”
看见小红头上的两个大包，凤如山哭笑不得。
“哼，我总不能一辈子都怕它们，我小红虽然怕死，也不能任由一群赤火蜂欺负，这是我的家，慕容你看着，总有一天，我要它们乖乖的听话，它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小红小脑袋上两个大包，看上去十分滑稽，言语之间，却颇为自豪。
既然小红舍不得荒字号甲午层黄金级第八四七三群赤火蜂，凤如山当然由得它自己去处理。小红心里怕了那群赤火蜂，嘴上却不肯承认，自然经常被慕容雪菲笑话。
终于有一次，实在忍不住的小红当众发下豪言壮语，立誓要收服这群赤火蜂。
不过没人当回事，小红的豪言壮语太多，两人都听腻了。
也许是在蚀骨刺研究上的失败刺激了小红，没想到这一次，小红真的去尝试完成自己的豪言壮语。
虽然据凤如山的观察，收服赤火蜂，进展不大，但小红确实在坚持。
在小红心里，“傀儡修炼”进展不顺，根本原因还是自己的研究没有头绪，否则，压根就不会有“傀儡修炼”这么回事，整个事情的起因，不就是要帮楚冰儿炼化蚀骨刺吗？
“是啊，没什么了不起的，总不能害怕一辈子。”
凤如山蓦然一震，不由自主的望向慕容雪菲，正巧慕容雪菲也同时看了过来，两人对视片刻，不禁同时放声大笑。
“哈哈，师叔，还是万宁要塞。”
“嗯，万宁要塞。”
“两个疯子！”
小红莫名其妙的看着笑的极为欢畅的两个人，嘴里小声嘟囔了几句。
……
“老端木，凤如山又接了去万宁要塞的任务，还是2000万灵石，这两个小家伙，有点意思。”
老骥酒吧，面目平凡的中年人随意的对端木靖说道。
“嗯。凤如山到底是散修出身，还保留了几分野气，不像我们，从小接受同样的训练，考虑问题的角度、对事情的感受都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端木靖缓缓转动酒杯，对凤如山的举动，看不出他是喜是忧。
“你觉得问题大吗？”
中年人不理端木靖的感慨。
“小孩子间的斗气，谁知道。”
端木靖微微一皱眉。
“那要不要派两个人暗中跟着？”
中年人显然拿不定主意。
“没这个必要吧。到了横梁境，那帮小鬼未必占得到便宜。凤如山应该有所准备，他总不能一直热血上冲。”
端木靖摇摇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老端木，你时间可不多了，错过凤如山，未必再能碰到合适的人选，你可想好了。”
中年人见他大口的喝酒，知道端木靖也没有把握。
“嘿嘿，他们能挺过这一关，也许还来得及，否则，凤如山也很难赶得上吧。老宇文，别说你没看出来。”
端木靖双眼中希翼之色一闪而过。
“嘿嘿，喝酒，喝酒！”
中年人宇文云涛小把戏当面被揭穿，也不觉有什么不好意思。
“凤如山，希望我这次没有看错人！”
端木靖低声低估了一句，仰首把杯中酒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