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这次你拿了那么多好东西，可是占了大便宜，不对雪儿说两句？”
半个月后，慕容峰和凤如山先后从入定中醒来，都一副获益匪浅的样子，杨紫烨无比的高兴。
“咳，咳，我们是交换，可不是白占如山的便宜。”
慕容峰有点心虚。
凤如山和慕容雪菲在乌苏境晃荡了三年，有用没用的，收获着实不少，慕容峰在仙府里转了两天，免不了见猎心喜，和女儿女婿换了几样稀罕的物品。
从灵石上算，慕容峰当然不好意思让慕容雪菲吃亏，他金丹巅峰，又是炼器宗师，身家之丰厚，远非凤如山短短几年的搜刮可比。
不过正是那句话，可遇不可求，凤如山的收藏之中，有很多是可遇不可求的，你灵石再多也买不到。慕容峰人老成精，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爹，你别听我妈的，妈给你开玩笑呢。”
“咳，咳，你们两个记住一点，雪儿别逞强，如山别逞能。其他该说的，你妈都说了。”
慕容峰平时显然不以言辞见长。
“爹，凤如山哪里逞能了！我还嫌他胆子不够大呢。”
“逞不逞能，和胆量有什么关系？每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在自己道侣面前逞能，当年我刚认识你妈，还偷偷的学了几年炼丹呢。”
“咦，爹还会炼丹？我怎么没听说过？”
“哈哈，我哪会炼丹，连回气丹也炼不出。后来被你爷爷揍了一顿，才一心一意的炼器。嗯，你爷爷就说我瞎逞能。”
“你爹说的有道理，……”
杨紫烨的口才，当然和慕容峰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过凤如山却听得心不在焉。
这一次，谁也没劝他回归德境，谁也舍不得劝。
杨紫烨只是要他们不要太贪心，世间的好东西是拿不完的，还是安全第一，修炼第一。
淘宝吗，顺手牵羊的小肥羊，能牵到，好！牵不到，也好。只要活着就好。
……
“师叔，我听师叔的。”
凤如山有点心疼。
“那你好好琢磨一下，不急。”
慕容雪菲抿嘴一笑，心情甚好。
慕容峰和杨紫烨回了归德境，凤如山和慕容雪菲，秉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又在乌苏境晃悠了5年，两人的渐渐的发现，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无他，乌苏境的妖族越来越多。
不仅是妖族的数量多，而是到乌苏境发展的妖族势力越来越多，以两人区区金丹修为，再小的妖族势力，他们也惹不起。
乌苏境遍地黄金的时代，已经悄悄的随风而去。
惹不起，躲得起。
尽自心有不甘，在慕容雪菲的一再坚持下，凤如山开始研究，他们能躲到哪儿去。
留给他们的选择并不多。
乌苏境现在是妖族的后花园，已经不和人类接壤。
这几年，人类和妖族大大小小的战斗经常发生，但都没有取得大的进展。像乌苏境这样的境，人妖混居，却被人类或者妖族单独一方所控制的境，不是没有，但都处在人妖之争的最前线，那种地方，管制太严，意义不大。
“师叔，我们可以回归德境，或者去唐古冰原。”
两年前，凤如山就开始考虑以后的出路，现在只是稍微整理一下思路，并不需要多久。
“唐古冰原？”
“嗯。唐古冰原。”
回归德境不用多说，在宗门的羽翼之下，按部就班的来就是了，以慕容家的地位，该有的一点也少不了，当然，该做的也跑不掉。
慕容峰和杨紫烨来过之后，慕容雪菲发现，悄悄的，凤如山不再视天元派为洪水猛兽，平时聊天，门派的种种，也不再避讳，甚至有时候会主动提起。
对此，慕容雪菲当然无比高兴，但当时她可舍不得回去。
弯弯腰就有大把宝贝可拿，这种日子，她非常喜欢，再过100年也不会厌倦。
可惜，好时光总是短暂的。
不过，凤如山不反对回去，她反倒不急了。过惯了两人世界的自由自在，让她再回去接受种种约束，她很不愿意。
如果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回不回天元派，慕容雪菲无所谓。
和凤如山在一起，慕容雪菲基本上是说一不二，回到天元派，可轮不到她一个小金丹指手画脚。
“师叔，唐古冰原生存环境恶劣，大势力看不上，小势力没资本，妖族势力不强，我们去很合适。”
生存环境恶劣，对他们而言，几乎没有影响，经过近十年的东搜西刮，仙府之中，可是热闹得很，外部环境越差，他们的优势越大。
“嗯，到敌人最薄弱的地方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到最需要我的地方去，凤如山，这个主意不错。”
“嘿嘿，我听师叔的。”
凤如山的这句口头禅，又成了毫无意义的空气震动。
既然避无可避，他决心认真面对天元派，慢慢熟悉大宗门、大势力的行为方式，学习它们之间斗争和妥协的分寸，体会势力和个人微妙的不同。
学习吗，自然先从看典籍开始，慕容雪菲就是他的启蒙老师。
说实话，慕容雪菲在这方面的天分实在不怎么样，但出身天元派，又有杨紫烨这样的母亲，教导凤如山还是绰绰有余。
“我听师叔的！”
慕容雪菲再也不觉得刺耳，凤如山的心境变化，自然瞒不过她，凤如山也用不着瞒她。
“好，今晚好好放松一下，明天我列个单子，你陪我逛逛。唐古冰原，估计啥也没有，都要在这儿准备好，唉，真麻烦，烦死了，什么都要我操心。”
慕容雪菲嘴上说烦，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行。”
“买吧买吧，想逛街，用得着找这么大借口吗？唐古冰原再差，有灵石还能买不到东西？”
凤如山心中腹诽，嘴里自然一个字也不敢说。
“放松”他不怕，也很喜欢。
逛逛！还要列单子！
反正慕容雪菲还舍不得把他累死，总会给他留口气，凤如山豁出去了。
……
“莺莺，我们还有多少灵石？”
被柳莺莺莫名其妙的臭骂了一顿，朱玉北知道，他们的灵石，又快花完了。
“还有2000多块。朱玉北，盘龙门太黑了，店铺里卖的丹药、法器，贵的要命，我们拼死拼活弄到的灵药、材料，比大白菜还便宜，你来管账吧，我不干了。”
“莺莺辛苦了，我们明天就出去挣灵石，嘿嘿。”
朱玉北当然知道，柳莺莺说的情况不假。
唐古冰原地势绝高，温度极低，积雪不化，冻土难开，出产甚为贫瘠，加之冰川林立难渡，雪山险峻不可攀，终年狂风暴雪肆虐，交通大是不便，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少之又少。
当然，是很少，不是没有。
白豹原，就是一个人类聚居区。
白豹原位于唐古冰原的东北，四面被群山环抱，天然形成了一个长宽上千里的盆地，盆地内气候湿润，温度怡人，降雨丰富，凡人在其中繁衍生息，大见昌盛。
有了凡人的基础，白豹原四面的高山之上，也渐渐出现了修仙宗门和家族。盘龙门，就是其中之一。
妖族占领了嘉荫境，自然不会对唐古冰原上的人类势力另眼相看，白豹原，也受到了妖族的进攻。
不过白豹原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周围山蜂最矮的也超过数千丈，根本不可能飞越。妖族想进入白豹原，只能走山间的几条崎岖的小路。
不用说，在这些小路的险峻之处，人类修士修筑了坚固的堡垒要塞，进行了充足的战争储备。
一场大战，妖族损失惨重，白豹原安然无恙。
接下来，妖族又试探着攻打了两次，见无机可乘，就另行他顾而去。
白豹原是一根硬骨头，而且骨头上的肉也不多，没有哪家妖族愿意现在盯着白豹原不放。
毕竟，白豹原在整个唐古冰原上并不起眼，好地方多的是，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人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才捷足者先得，白豹原，连一个小老鼠也算不上。
白豹原覆巢之下，得以完卵，吸引了各种各样的人类修士，由于不同的原因，托庇于此。
对于这些后来的人类修士，白豹原上原来的宗门心里并不排斥，他们都知道，总有一天，等别处的肥羊瓜分净尽，还会有妖族不死心，来打白豹原的主意。白豹原的修士越多，实力当然越强，守住白豹原的希望也越大。
道理是这个道理，人人都明白。但白豹原原来的宗门，为了守住这一小片人类的桃源，可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自古皆然，但前人的后辈，向乘凉的外人适当的收点纳凉费，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作为乘凉的后人，柳莺莺也不反对适当的交点纳凉费，她很通情达理的。
不过，盘龙门的纳凉费，收的实在是太多了点。
不仅盘龙门如此，整个白豹原都差不多。
不仅白豹原如此，据朱玉北所知，唐古冰原上其他几个“完卵”，情形也和白豹原大同小异。
以林飞凤四人组的实力，在盘龙门主导的昔阳城中修炼，也仅仅是勉力支持，还常常捉襟见肘。
柳莺莺对盘龙门的感觉很不好，最近几年，她脾气也不好。
怨不得管账的柳莺莺脾气不好。
自从卖了飘羽岛，缺灵石，就成了柳大小姐挥之不去的梦魇，而且，缺灵石的日子，暂时还看不到头。
其他修士，对盘龙门，对白豹原，感觉也和柳莺莺差不多。
“盘龙门怕我们临阵脱逃，现在拼命盘剥，它越是如此，我们对白豹原的归属感越差，越不愿意为白豹原出力，盘龙门就越要加大盘剥的力度，嘿嘿，如此恶性循环，到得最后，白豹原终究守不住。说到底，还是双方互不信任。难啊！”
朱玉北摇摇头，扔掉这些没用的胡思乱想，开始琢磨明天的狩猎行动。
他很累，并且隐隐觉得，唐古冰原，和他开始想的不一样。
朱玉北不知道，凤如山，对唐古冰原的感觉，真的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