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芝很想不通。
两个月来，她们碰上了7伙合适的妖族，战斗之中，慕容雪菲的风雷刺表现极为抢眼，丝毫不弱于老牌金丹呼延勇，反观凤如山，除了对时机的把握还算不错，主要就是配合慕容雪菲，毫无出彩之处。
“难道木炎没出全力，不太像。唉，想不明白，暮雪姐姐喜欢木炎什么？”
呼延芝摇摇头，望着不远处的古牧派弟子，心情越发的沉重。
凤如山并没有刻意的保留，不过，这几次战斗他们都是大占优势，给他表现的机会不多，他也不至于去抢慕容雪菲的风头，老老实实的本色演出。
配角，那是他最熟悉的角色。
这也很正常，呼延平一心击杀陆华维报仇雪恨，自然对剩下的古牧派弟子颇为珍惜，不肯白白在平时无关紧要的战斗中损失人手，选择的妖族团伙，都是实力很弱的那种。
至于碰上凤如山那次，据说四名妖将是陆华维的亲信，呼家兄妹才不惜血本。
尽自呼家兄妹如此小心，战斗之中，古牧派的筑基弟子还是不可避免的损失了4名，灵兽的伤亡更大。没办法，妖族比人类的战斗风格更加悍勇，每每选择同归于尽，杀敌三千，自伤八百是少不了的。
呼延芝心里知道，照这样下去，没等他们找到陆华维的破绽，他们自己就支持不下去了。她相信呼延平也看得很清楚。
不过一想到哥哥前后的巨大变化，她知道那场灭门之战一定发生了点什么，她不敢也不忍劝呼延平放弃。
其实，只要陆华维再调动到其他妖境去，他们就没有办法继续追踪下去了。
在妖占区，妖族虽然不绝对限制人类修士的流动，但控制极严，上次他们从甘园境跟随陆华维到乌苏境，就几乎花光了积蓄，否则，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呼延芝很不喜欢眼前的生活。
她习惯军队的规律紧张，虽然教官会对她网开一面；她喜欢闲暇时的酒会，自然，她是酒会理所当然的明星；她喜欢和军中才俊探讨理想和人生，在环境优雅的酒吧里；她也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当然，她是唯一的明月；她更喜欢众多追求者眼中火辣辣的目光。
因为人妖之战，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因此，她恨妖族，不仅仅是陆华维。
但是，她仍然不喜欢眼前的生活。
对各方面都十分出色的慕容雪菲陪着凤如山在这儿晃荡，而且其乐融融，她想不通。
她心目中的理想道侣是战前的呼延平，优雅、英俊、健谈，有品位，有地位，会哄女人开心，关键是，从不缺灵石。
可惜，那些疯狂追求过她的男子一个个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拙于言辞，不解风情，平平无奇的令狐道勇。
她不喜欢令狐道勇，一点也不喜欢，从来没喜欢过，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她也不喜欢凤如山，尽管她很羡慕慕容雪菲的满足，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那种毫不掩饰的，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满足。
“小妹，想什么呢？”
“哦，三哥，没什么。我在想，明天杨暮雪和木炎会不会不回来了，他们已经帮我们杀了6个妖将。三哥，你说他俩干什么去了，每次我们休整，他们就单独跑开，回来就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知道，那个木炎我看不透，反正不是因为灵石，他们好像确实不怎么在乎灵石。”
“三哥，我们还有多少灵石？”
“很少。我们的战利品只能悄悄的出手，买东西也要别人替买，灵兽的消耗本就特别大。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我们古牧派每个弟子战力不凡，却不能成为甘园境的第一，大规模长久的战斗，我们古牧派根本耗不起。以前总以为各位前辈魄力不够，换做是我一定能如何如何，嘿嘿，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可笑啊，井底之蛙。”
“是啊，三哥，军中根本没有成建制配备灵兽的修士，后勤保障，是根本的战斗力，像我们，没有一个固定的基地，飘来飘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小妹，这个我也知道，要是在甘园境倒还罢了，在乌苏境，你觉得可能吗？再说，一个稳定的基地花费很大，万一陆华维调走，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呼延芝沉默不言。
呼延平说的是事实，无可否认的事实。
以他们的人手，想在乌苏境建立一个基地，中间要克服的困难，想想都让人害怕。
……
“师叔，你看我们是去下一家还是回去？”
在一个小家族内收获了几块品质极高的耐火石，凤如山心情不错。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小家族的养火池破坏的不成样子，构筑养火池的耐火石却留下了不少，凤如山当然不会客气。
耐火石不是仅仅耐火，而是极薄的耐火石就可以阻断不同火焰之间的混杂，对仙府内小小的养火池，大有帮助。
“嗯，你说呢？”
慕容雪菲也拿不定主意。
她和呼延芝甚是相得，对呼延家的事，也知道个七七八八，虽然对呼延家甚为同情，对呼延平也极为佩服，但呼延兄妹过于爱惜手下的力量，在慕容雪菲看来，未免畏手畏脚，关键是，和呼延家在一起，军功积累的效率并不高。
呼延家的灵兽和修士受伤，恢复的太慢。
凤如山有火凤一族的恢复秘法，丹药充足，又有仙府，基本不会在恢复上浪费时间，而慕容雪菲，她就没受过伤。
获得军功效率不高，又影响淘宝事业，击杀了3名妖将，完成承诺之后，对接下来怎么处理和呼延兄妹的关系，慕容雪菲大感踌躇不决。
她告诉自己，自己只是喜欢呼延芝，想帮帮她，其实，慕容雪菲心里清楚，她是想让凤如山看看，有很多人类修士对抗妖族，并非为了那“一口汤”。
对于呼延兄妹也有自己的诉求，慕容雪菲有自己的道理，报仇，毕竟不同于军功的奖励。
至于两者是不是本质上不一样，慕容雪菲也懒的去想。反正她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凤如山也不敢有异议。
不过，去各家淘宝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啊，慕容雪菲喜欢这种感觉。
“我听师叔的。”
“听我的就说说你的想法。”
“师叔，你觉得呼家兄妹能杀得了陆华维吗？”
凤如山并未考虑很久，显然对此事早有想法。
“很难吧。”
勇于任事如慕容雪菲，对杀了陆华维，也不敢乐观。
“连师叔都觉得难，那么，呼延平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呢？他苦苦追踪了陆华维五年，更为此折损了不少人手，想必体会更深。”
“嗯，我就是佩服他这分胆量和坚持。”
“令狐道勇这么做，是胆量和坚持，呼延平，嘿嘿，我觉得更是一种逃避和自欺欺人。”
“嗯？”
慕容雪菲递给凤如山一杯酒，意思很明显，润润嗓子，请继续。
“他口口声声要报仇，却选了一条可能性最小的路，这根本不是真正的报仇，也不是什么勇气。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总是一件他至今不敢面对的事情，连正视过去的勇气都没有，哪里谈得上坚韧不拔。师叔，换做是我，绝不会这么做。”
凤如山惬意的喝了一口酒。
“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很多啊。全力支持呼延芝在战将上发展，甚至想办法为呼延芝打造一支战部，或者在甘园境默默恢复古牧派的元气，或者全力修炼，试着早日结婴，那一条，都比这样盲目送死强，报仇的希望也更大，不过都需要真正的坚持，即使成功，听起来没有那么传奇，不那么令人激动罢了。”
“凤如山，如果都像你这样，世上岂不是一点都不好玩。”
过了半天，慕容雪菲幽幽的说道。
“好玩啊，都像凤如山，慕容雪菲你天天晚上换新道侣，怎么不好玩，一大群凤如山，挑花你的眼，好玩。”
“啪！”
小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的摔在地上。
“哼，君子动口不动手。”
小红占了上风，一瘸一拐的走了，根本不给慕容雪菲反击的机会，深得赢了就跑的三味。
“这个小东西。打造一支战部不容易吧？你觉得呼延芝有成为黄金战将的天分？”
“师叔，我哪懂战将，只是随便一说罢了。”
“那你懂什么？”
“我什么也不懂。仅凭气血之勇，送死容易，报仇？嘿嘿，这又不是编故事，呼延平不见得有主角光环。”
“凤如山，我还是不喜欢你的做法，像呼延平这样，即使死了，也是轰轰烈烈。”
“我宁愿平平常常的活着，天天听师叔骂我。”
“呸，不要脸，贱骨头，欺软怕硬的小混蛋，这下你高兴啦。要不，你劝劝呼延平？”
慕容雪菲笑嘻嘻的替凤如山加满酒。
“这种事，靠动动嘴皮子，意义不大。即使要劝，还是师叔劝劝呼延芝比较好。”
“那你帮我想个不靠动嘴皮子的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
“凤如山，你再说一遍！”
“好，好，师叔别急，我想想，我想想。”
“乖，想出来有糖吃！”
见凤如山摸出几个玉筒，愁眉苦脸的看来看去，嘴里嘟嘟囔囔不停，慕容雪菲嫣然一笑，转身去找小红，不是报仇，而是去探讨一下那颗土系汇灵珠，她这几年一有时间就琢磨一番，最近有了点心得，小红的修为垃圾的一塌糊涂，对各种灵气的变化，那是绝对的权威。
“哼，懒鬼，不抽几鞭子，就不知道干活。”
慕容雪菲笑得很得意。
至于凤如山能不能想出主意来，慕容雪菲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无论办法多么不靠谱，总会有几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