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不需要天雷竹,这个可以理解。大宗门总是要的吧,作为储备材料,总是不嫌多的,流拍可是有点奇怪?张道友,你的天雷竹我看看,肯定是你的天雷竹不对,谭家拍卖行,可是老牌子了,流拍两次,啧啧。”
黄袍青年略显夸张的摇摇头,有意无意的扫了凤如山一眼。
“这姓尚的什么意思,他这样说话,不是明显得罪了谭老板吗?没事他招惹拍卖行干什么,难道是个草包。”
凤如山心中奇怪。
老谭面色微微一沉。
“嘿嘿,除非急需,大宗门又哪里会去拍卖会采买这些冷门的材料!张老头,看你可怜,我这有一棵2000年份的虚清寒露根,换给你怎么样?”
“2000年份的虚清寒露根?谭老头,你打死我算了。”
“你200年前借我的10块灵石还没还呢,我真想打死你,就是打不过你。”
“哈哈,胡说八道。你去年借我一棵三叶小露草,快点还我,那是我给我孙女准备的筑基礼物,到时拿不出来,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老张,我的虚清寒露根你可以不要,要是大宗门,嗯,比如说是飞灵派,找到你,同样的寒露根,你换不换?”
“我当然不想换,可也要有那个胆子啊。所以嘛,我才来这里碰碰运气,离火宗,是不敢去的,你说是不是,老李头。”
“不至于吧,至少会给你一棵两千零一年的,人家总是大宗门,不会像老谭那样小气。”
“哈哈,所以嘛,这天雷竹,大宗门不会在拍卖会上出手的,他们想要,也会想办法找到老张,用“合理”的价格从老张手里换过来,老凤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谭老头口称老凤大哥,眼睛却是看着凤如山。
“哈哈,我老了,生意上的事,以后你找我们家的如山,剩下的几年,我啥事不管,就是享享清福。”
“后面的话,原来都是说给我听的!也难怪,这些道理并不难,恐怕也只有我这个新手,一时想不明白。”
凤如山恍然大悟。
“小心点,别乱说话,尚佳虎可不是笨蛋,他秘密持有一家拍卖行的股份,这是两家都看上你这个新家主了,抢客户呢。”
凤如山的耳边,突然传来凤南天的传音入密
“天雷竹?我以前只是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张道友,能不能我开开眼界?”
凤如山一边对张道友说话,一边传音给风南天。
“老祖,我想要这棵天雷竹,有用,你看什么价格合适?”
“3000年以上的灵药就差不多了。”
凤南天有点奇怪,当下也不细问,这是凤如山两天来第一次动心,无论什么原因,他都不能反对。
“我手上有一株3500年的鬼脸花,老祖替我说说看。”
凤如山传音凤南天。
“你自己说吧,不用怕,万一不行也不急,只要你有这个意思,张老头还会找你的。”
凤南天当然不愿抢了凤如山的风头,他的本意就是慢慢把凤如山推出去。
玉盒只有一寸多长,是专门盛装灵药的器具。其中的天雷竹有五尺多长,比拇指略粗,通体碧绿清翠。挖取之人甚为专业,天雷竹的根部还带着一大块泥土,凤如山仿佛看见顶部竹叶上的露水。
凤如山又一次感受了一下天雷竹中勃勃的生机,肯定它在仙府中一定还能继续生长,更决心换下这颗天雷竹。
“张道友,我这里有一棵3500年份的鬼脸花,张道友看看,是否中意?”
凤如山开门见山。
灵药是消耗品,天雷竹是炼器材料,3500年的鬼脸花和万年的天雷竹,二者年份相差虽大,价值却不可一概而论。
“哦,凤老弟不是雷灵根,也对这天雷竹感兴趣,精力旺盛,身家丰厚,真令老朽羡慕。凤老哥,你们家后继有人啊。”
张老头随口夸了凤如山一句,对着凤南天说道。
“老张,如山修炼的春风化雨决,对足够年份的灵药灵木当然有点好奇,想见识一下罢了。他刚刚结丹,能有什么好东西!这鬼脸花还是一个老友送给他的见面礼,一时半会,找不齐其他几种配药,否则也不会留到今天。”
凤南天淡淡的说道。
“老狐狸!”
张老头暗骂一声。
“哈哈,3500年的鬼脸花,说起来年份低了些。不过要是和年轻人斤斤计较,以我这把年纪,老凤你一定笑我。凤老弟,这是你第一次参加金丹老不死的交换会吧,既然你开口,老哥我就吃点亏,成交。欢迎来到金丹的世界。”
张老头嘴上说的爽快,神识飞快的扫过鬼脸花,确认年份无误,左手一抹,收起装鬼脸花的玉盒。
“多谢张道友照顾。”
凤如山收起天雷竹,对着张老头拱了拱手。
“还是不行啊!我修炼什么功法,又哪能瞒得住这群人精,以此为借口,确实恰到好处。今后,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啊!”
凤如山暗暗摇头。
……
“如山,是不是有点失望啊?”
七天的交易会结束,凤南天看着情绪不高的凤如山,意味深长的问道。
“是有点失望。老祖,二十多个老牌金丹,想不到连一块万年梧桐木都换不到?我们拿出来的火鎏金,应该不比万年梧桐木的价值低啊。不过确实大开眼界。”
“开眼界了就行。万年梧桐木,罗君平就有,易梁桂也有,不过不肯换给我们就是了。”
“老祖,罗君平是罗家家主,罗家和我们紧挨着,不肯交换,也就罢了,易梁桂一阶散修,为什么也不肯交换?”
“你要万年梧桐木的目的,每个人都清清楚楚,易梁桂不愿当场交易,一是不愿得罪罗君平,二来也想多要点便宜,他在会场细细品评我们的火鎏金,就是让我们去找他。”
“那罗君平不知道?”
“知道,大家都知道。不当场交易,就算给他足够的面子了,他还想怎么样。万年梧桐木,你终究会拿到手,罗君平也就是尽尽人事。让你晚一天拿到就晚一天,晚一天就有一天的便宜。几家几千来争斗不休,主要还是在这样不起眼的小地方较量,一丝一丝的积累优势,希望有一天积小胜为大胜。”
凤南天的坐骑白喙羽雁,飞行平稳,背部宽厚松软,坐在上面,十分舒服,二人也不着急,一路谈谈说说,甚为悠闲。
“就没有别的办法?”
“有啊!想一下把对方击倒,除非有一家突然冒出十个以上的金丹,或者出了元婴真君,但真有一家出了元婴真君,其他几家,又不会把他当作对手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是。”
“出了元婴真君,会不会彻底铲除其他家族?”
“一般不会。我们几家相斗,阴谋手段,甚至死人,都是免不了的,但一切手段,都要控制在大家认可的范围内,和个人之间的仇杀,还是有所不同。超过社会容许的限度,引起公愤,家族的灭亡,也就不远了。这中间的分寸,需要慢慢体会,短时间内,不可能一下子炉火纯青,慢慢来吧。”
“罗君平的做法,就是大家允许的了?”
“呵呵,我当年也做过同样的事,你以后也会做。甚至他先出手把易梁桂的万年梧桐木换到手,我们也没办法。就看易梁桂和双方的交情,以及罗君平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了。其实,你要是拿出两块火鎏金,罗君平自己,立刻就会把万年梧桐木换给你。”
“那我们就太吃亏了。”
“是啊,说到底,这不是仇恨,是利益,是交换,是讨价还价,看穿了这一点,你就不会生气了。”
“哈哈,老祖慧眼如炬,下次再来。”
凤如山哈哈大笑。
“如山,我两百年没有亲自以身犯险了,你知道凤家的这些高级材料从何而来?”
凤南天见凤如山笑的欢畅,知道他解开了心结,面带微笑,谈兴甚浓。
“一是家里原有的积累,二来就是收购了?”
凤如山稍微有点迟疑。
“积累不用说。来源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时家里的后辈收集,你筑基时身上也有不少金丹的材料,这些材料,后辈们辛苦得来,在他们手上,未必能起到应有的效果,有时反倒是祸害。要想办法让后辈心甘情愿的交给家里,你觉得最主要的是什么?”
“是后辈对家族的忠心吧。”
“当然需要后辈对家里的忠心,光有忠心可不够,而且忠心也不是凭空得来的。我的经验,主要是要透明,要公平,要一视同仁。”
“老祖,还要有一套好的制度吧?”
“制度当然重要,但再好的制度,也要人去执行,而且,制度是好是坏,谁说了算?空谈制度,价值不大。”
凤如山默然无语,他没思考过此类的问题,想插嘴也插不上。
“二就是靠从散修手里买了。其实离火宗对张老头做的事,我们也在做,大家都在做,不过就是程度上的不同。既不能坏了凤家堡的名声,又要尽可能的提高收益。增加凤家堡的吸引力,以便更多的散修到凤家堡交易、修炼、停留,也是一门大学问。这些事,靠一个人是办不来的,要发现人才,使用人才,培养人才,人才,才是根本。”
二人一路闲聊,自然是想到哪说到哪,眼看凤家堡就要到了,却看见凤如莾匆匆赶来。
“如莽,出什么事了?”
凤如山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