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白晶晶已经被寿王妃杨玉环带走。”公孙大娘在明月坊地下宫殿内对赫连夭夜行过大礼后，恭声回禀。
“高仙芝呢？他就这么一个人返回边关了？”赫连夭夜眨动了一下绿色狼目，手指滑过光滑的下颌，有些困惑不解。
那高仙芝对小妖精不是千宠万爱的吗？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
“是的主人，据那寿王妃所言，李隆基已经发出进军大勃律国和契丹的诏书，想来高仙芝已经连夜兼程返回边城。”
“呵呵，进军大勃律与契丹？”赫连夭夜先是吃惊，接着却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想那大勃律与契丹看着我小勃律灭国，如今我倒要看看他们将如何与高仙芝那个疯子厮杀。”
“主人，白晶晶如何处置？”面对赫连夭夜的失态，公孙氏急忙低下头。
“且让她去寿王府，等她生下孩子，便是本王将她变成提偶人的时候了。”赫连夭夜笑吟吟道。
陪着杨玉环唱歌跳舞日子倒也过得开心，只是一想起高仙芝，白晶晶脸上灿烂的笑容就会像花朵般凋落。
“晶晶，不要不开心了。你那相公如今可是威风的很，听说已经攻下大勃律国，想来不久就会到长安来与你相聚。”杨玉环瞅着晶晶越来越大的肚子有些好奇地用手摸了摸，手指刚在上面尚未转上一个圈，却被肚皮里面的小东西踹了一脚。
“啊，晶晶，他在踹我呢，摸摸，快摸摸，小脚丫，小脚丫！”
本来最近晶晶懒得动，一个人跳舞，杨玉环感到有些寂寞，此时如发现了宝藏般，一下一下逗引着晶晶肚子里调皮的小东西。
手指弹一下，那肚子里的小东西就踹一脚，最后连晶晶都加入了逗引小东西的行列，手指不时擂鼓样从肚皮上弹跳而过，那小东西开头还有一脚没一脚的踹，后来似是对这个没正经的娘亲有了意见，猛然在肚皮里翻江倒海拳打脚踢起来。
“哎呀，玉环，不要动了，我肚子痛！好痛！”一阵阵剧烈的抽痛从肚腹间传来，原本绵软的肚皮，时而硬得如铁板，时而如鼓胀的气球，几乎要给那肚子中不肯安稳下来的小东西给撑破了般。
白晶晶开始尚咬牙忍着，以为那小东西只是惹火了跟自己发发脾气，不一会竟将小妖精痛出汗来。
“是不是要生了啊？晶晶，你忍忍，我叫稳婆来。”玉环见自己的好奇引发了白晶晶的胎动，吓得急忙从软垫上跳起来，撒腿就奔向门外。
刚拉开木格子门，就见阿蛮带着公孙大娘进了栖香苑。
“小姐，公孙大娘来看望高夫人了。”阿蛮见小姐迎了出来，还当小姐未卜先知，知道今日有客人要来，急忙上前笑着回禀。
“阿蛮，快叫稳婆，晶晶要生孩子了！”杨玉环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和客套，早让晶晶满头的大汗，和不断鼓胀的肚子给吓破了胆。一见阿蛮，顿时捞到稻草般，尖声大叫。
“王妃不要慌，公孙氏从前做过稳婆，且让民妇替高夫人看看。”公孙大娘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一听白晶晶果然与主人推测的一般今日就要生产，急忙装出在行的样子。
“啊，是吗，快，快请公孙大娘进来看看，晶晶都痛得不成了。”杨玉环一听公孙大娘从前做过稳婆，急忙请其入屋。
白晶晶正痛得在室内的锦垫上翻滚，身下已经有淡淡的血迹溢出。
“帮我按住高夫人，让她不要动！”公孙大娘刚要动手察看，却被痛急了的白晶晶一脚踹在身上，也不以为意，一下子控住白晶晶的双腿，对吓傻了的主婢二人招呼道。
杨玉环向来也算胆大，可从来没见过女人生孩子，如今见白晶晶痛得死去活来的样子，顿时吓得连手都哆嗦起来。
幸而阿蛮机灵，一下子扑上去抱住白晶晶的头，不断在白晶晶耳边道：“夫人，夫人，高大人要回来看你了，你要挺住啊！”
“桃笙！桃笙！”一听桃笙要回来，白晶晶顿时恢复几分清醒，渐渐不再反抗，任凭那公孙大娘为她检查。
“红门已经开了两指，只怕很快就要生产了。快，吩咐人备热水剪刀以及干净的白麻布！”公孙大娘老练地吩咐道。没吃过兔子还没见过兔子跑？
那明月坊虽是歌舞坊，但也不时有舞娘与那些皇孙贵族私通，有怀孕的，自然也有生子的。此时的公孙氏还真有一副久经沙场的老练样，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被寿王妃调进来的丫鬟婆子。
“桃笙，我要桃笙，他为什么还不来？”破骨裂肉般的剧痛，让小妖精几乎要发狂。乍听道高仙芝要回来的话，就一直嚷嚷着叫桃笙。
“晶晶，乖，等你生下孩子，高大人就回来了。”见白晶晶疼得死去活来，杨玉环咬了咬唇，柔声安慰。
“高夫人，孩子的头已经下来了，你要再蹦跶，只怕孩子会有闪失，你还是存点力气配合老身将孩子好好生下来吧。”见白晶晶又忍不住要打滚，公孙氏厉声喝道。
这一喝，倒吓得小妖精睁开了眼泪汪汪的眼目，一边哎哟哎哟的痛叫，一边颤着声问：“快帮帮我，怎么配合？”
“我说使劲，你就使劲鼓肚子，劲一定要往下使，明白了没有！”
见小妖精乖巧地点了点头，公孙氏手在肚脐之上试了试，让两个婆子扶住白晶晶的双腿分开距离，一摸到宫缩，突然大喝一声：“使劲！”
白晶晶立时咬牙切齿地往肚皮使劲。
好痛！痛得要死掉了！可我是妖精啊，再痛也不会死吧？
疼痛的极点，白晶晶不由有些濒死的绝望感，就像那被埋在地底下的几百年，孤独，绝望，寂寞，恐惧，如蛇般在脑海里嗖嗖乱窜，简直要崩溃了，只是机械地准照公孙氏的吩咐，一下下茫然用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