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是怎么搞的,竟然提出这样的问题!”将军气得头都快爆炸了。“我都不敢想象你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你从小就梦想着成为我们家中的一员?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我难道会答应你吗?”话音刚落,他便走进自己的卧室,扣上门锁,把乔治独自关在门外。乔治愣了一会,转身向门外走去,这时,只见爱米莉冲他走过来。
“我爸爸同意了吗?”她低着头,声音还有些发颤。
乔治紧紧地抓住她的双手,“没关系,这次不成下次一定会有希望的!”
爱米莉悄悄地流下了泪水,不过,可以看出年轻的乔治绝不会就这么放弃,他已充满了信心。阳光散发着光辉,扑射在两个年轻人的脸上,默默地为他们祈祷着。
将军回到卧室后,闷闷不乐,气不打一处来。接着,他终于说出了一句怒话:“他真不像话,竟敢这样向我的女儿求婚,真是得了疯狂症!”
一小时过后,将军的妻子听到这个消息后,把女儿爱米莉叫到身边,跟她谈起了心事。
“我可怜的小爱米莉,那个家伙竟然出口伤人,这样的侮辱你和咱们一家人!你看你也都给气哭了,不过,你哭的样子和我与你父亲结婚时差不多,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迷人,你就放声地哭出来吧!”
“没错,我是该大哭一场!”爱米莉说,“不过,要是你和爸爸不同意我俩的婚事,我一定会很生气的!”
“女儿,你怎么了?”将军妻子大叫起来,“你是不是犯了头痛病,怎么说了这么多糊涂话,真要吓死我了!哎呀,我们家可真是不幸啊,灾难又要降临了!爱米莉,如果你真要嫁给那小子当妻子的话,我会非常地生气,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认我当母亲了!”
将军的妻子流下伤心的泪水,一想到自己就要被气死了,心里便更加难过起来。
不久后,大家又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乔治的好消息,他又升级了,被任命为教授,有五等八级。
“可惜的是,他的父母早已双亡,不能亲自看到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现在,将军楼下的地下室换了一个新的守门人。他们也清楚,这位教授曾经就是从这里长大的,他是一个很不平凡的人。
“不过,这时的他应该交纳等级税了!”丈夫说。
“没错,但这样做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过分了!”妻子说。
“他一年交纳的税高达18块银币!”丈夫说,“嗨,那也太高了,怎么这么贵呢?”
“谁让他现在有这么高的职位呢?”妻子说,“不过,他已赚到了许多的钱,这高税也支不起,那是不可能的!要是咱生了孩子的话,我也让我的孩子去搞建筑,让他成为最有学问的教授。”
地下室的一家人不停地夸耀着小乔治,而一楼的将军一家也在称赞着他。老伯爵也在默默地为他祝福。
今天乔治有这样的成就,都是他童年画的画引起的。这时,他们又讨论起俄国,讨论起莫斯科,接着,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幅克里姆林宫,谈到了小乔治这一生里为追求爱米莉画出的那幅克里姆林宫的画。在他画过的每一幅作品中,惟有那张“小爱米莉的宫殿”,现在的她住在宫殿里,自由自在地跳舞,在那里玩“客来了”的游戏。这位聪明能干的教授,直到死时也要当上老枢密去参事,他一定会实现自己梦想的。就拿这座曾梦想着为这位小姐建造的宫殿来说吧,这就是最好的典型例子。
“这想法真够奇特的!”将军妻子待老伯爵走后说道。而将军摇着脑袋,坐上了马车走了,马夫跟着将军,在马车后跟着。将军又骑上那匹白马,挺着胸,昂着头,神气十足,不可一世。
这一天,小爱米莉生日到了,大家纷纷以各种形式为小公主庆祝生日,有送花的、有送书的,还有的只送来了信和名片。将军一家也非常高兴,亲吻了自己的女儿。他们现在正在接待客人:两个王子坐在小公主爱米莉的旁边,与她谈起了好多事,有关于戏剧的,也有外交使节的,这时,他们又谈到了许多杰出的历史人物,从而又使她联想到那位年轻的建筑师——乔治。
“他现在忙得很,正在建造另一种不朽的奇观!”有人说,“他也在为他今后能进入一个富人的家庭给自己打着基础!”
“一个富人的家庭?”将军又问,“那一富人的家是谁家呢?”
将军妻子说:“我心里很清楚,但是我不会说出来的,就让这一切由上帝来安排吧!但是,我还是有点怀疑!”
“我也有点怀疑!”将军说,“他到底要进入谁家呢?也许那只是上帝安排,一种无法抵抗的力量。我相信,这一切,乔治一定会梦想成真的,但是,他怎能把爱米莉的生日给忘记呢?”
爱米莉的屋子里到处摆满了朋友们送来的鲜花,整间房子被花香笼罩着,桌子上也摆放着各式各样漂亮、奇特的礼物,惟独没有乔治送的礼物。他没有送她礼物,但这无关紧要,这间房子中到处都充满了对乔治的回忆,就连楼下的沙桐也盛开了回忆的花朵:那时小爱米莉不懂事,把窗帘烧着了,火势越来越猛。正在她哇哇大叫,不知所措的时候,是乔治第一个冲上楼用灭火器扑灭了大火,救出了小爱米莉。她这时只要向窗外看一看,院子中的金合欢树便可以促使她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花儿和叶子全部枯萎了,只有这棵大树浑身覆盖了一层白霜,好像珊瑚树。天空中悬挂着的月亮更加的明亮,弯弯的,渐渐地爬上树梢,但看起来好像没有挪动过一样。又使她想起那一次与乔治共同享用黄油面包的趣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慢慢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几幅关于沙皇和宫殿的彩画,以及为她设计的那幅“阿里姆林宫”这些作品对小爱米莉来说有非常大的收藏价值。她又呆呆地坐在那里,又回忆起许多往事。她有一次趁自己的父母外出不在家,便悄悄地跑到地下室。他坐在守门人妻子身边,靠近她,并紧紧握住她的手,她只说了一句最为感人的话:“乔治,我永远地祝福你!”看来,母亲对乔治的思念越来越深。这时的爱米莉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内在涵义。就在爱米莉过生日的那一天,乔治的确来这里,跟她度过了整整一天!这一天过后,又发生一件不寻常的事。又赶上将军也在过生日。他的出生日期只比他的女儿晚一天,这样以来,两人的生日紧挨着,于是,许多亲朋好友又送来了各式各样的礼物。惟独一付马鞍令将军兴奋不已,马鞍的表面看起来端庄、华丽,如果坐在上面肯定很舒适,再说它的价值也很昂贵,这样的马鞍只有一位王子才配得上它,而他是谁呢?将军又是惊又是喜。只见马鞍上贴了一张信条。信上写到“非常感谢你们昨天的招待”这一类的话,将军会自然而然地猜到他是谁。但是信上却写着:“一个将军从没有见到过的人赠送的礼物。”
“有哪个不认识的人还会送我礼物呢?”将军怀疑地说。
“没错呀!送我礼物的人,我几乎全都认识!”于是,他又联想起在社交场合下的人物,可就是想不出来。“嗯!这肯定是我妻子给我开的玩笑,她也知道我喜欢这礼物,她真是太好了!”
不过,这件礼物并不是他妻子送给他的。
不久以后,有一位王子的家中又举办了一次盛大的舞会,这是一次化装舞会。许多人戴着面具在王子家中翩翩起舞。
将军的装饰很独特,他装扮成鲁本斯,一身西班牙式的服饰,腰佩短剑,一副庄重的样子。而她的妻子身着高领的黑礼服,脖子上套着一块磨盘,这个皱领显得很大,与将军家里摆放的那幅荷兰画没什么两样。在这幅荷兰画中有一双非常受人尊敬,让人爱戴的手,它的形状和将军夫人的手几乎完全相同。
爱米莉的心底纯洁、善良,在这次的化装舞会上,她扮成一个天使——普赛克。只见她套着彩色花边的丝裙,一身白色的绒衣套在身上,肩膀两侧长满了天鹅的羽毛,看起来好像在飘。她的背后插着两只翅膀,为的是更像普赛克。
舞会上气氛非常的热闹,大厅灯火通明,光彩照人,处处都是花香。大家把自己装扮得非常的奇特,又非常的华贵。人们几乎一点也没发觉那双鲁本斯夫人的手,当时的场面太乱了,人也够多的。
这时,一个装扮成杜米诺的男子正在与爱米莉一起跳舞,他的服饰更加的迷人,只见他一身黑衣服,头上顶着一个插有金合欢花的礼帽,跳起舞来,随心所欲。
“那个人是谁?”将军的妻子问。
“也许他就是那位王子吧!”将军说,“相信我,只要我一握住他的手,就能马上知道他是谁。”
将军的妻子用怀疑的眼光注视着他。
装作鲁本斯将军走到王子近前,充满自信地看着他的双眼,并把王子的手抬起来,在他手里写了王子殿下的真姓大名。
而这位装扮成杜米诺的王子摆了摆头,又提示了他一句:“你还记得送你马鞍的那个人曾给你写过的那张字条吗?‘一个将军从没见过的人送的礼物!’”
将军说,“原来那个送我马鞍的人就是您,真让我感到荣幸!”
突然,话音刚落,这位年轻的王子脱开将军的手,消失在人群中。
将军的妻子问:“刚才与你一同跳舞的装扮成杜米诺的那个人是谁?爱米莉!”
“我看不出来,更不知道他的名字!”她说。
“在我看来,他肯定是那个叫乔治的建筑师!”她转过身冲着老伯爵说道,“伯爵大人,那个教授今天一定来到了这里,并且打扮成杜米诺的样子,帽子上还有一朵金合欢花!”
“也许,你猜的没错,夫人!”他回答道,“但是我们这里还有一位王子和你说的人的装扮一样!”
“在握他的手的时候,我也猜出来了!”将军说,“他就是那天送我马鞍做为生日礼物的王子!我敢确定,就是他!这样的话,下一次我们在举办家宴的时候,我一定会请他来做客的!”
伯爵大声说:“要是他真的变成了一位王子的话,就请你快去邀请他吧,你们家的家宴他一定会参加的。”
将军又说:“可是他不是王子的话,他就不必再来我们家做客了!”这时,将军渐渐地走近那位身着黑上衣,头顶金合欢花礼帽的杜米诺身旁,很有礼貌地行了个礼,并且由衷地请他到自己家里做客,而那位王子正在与皇帝说着什么。他们的交谈被将军的话语打断,可见将军非常确信自己在做什么,他说话的声音很大。
杜米诺这时好像笑了起来,接着,揭开了自己的神秘的面具。他便是乔治。
将军看到原来是乔治,神情不太自然,但是马上又显出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先是退后两步,又向前迈了一小步,用一副严肃的表情,就像是在对待一位有地位的贵人一样,站在乔治面前。
“我说出的话绝不会后悔!我郑重地邀请教授到我们家做客!”他又鞠了一躬,又向站在旁边的国王瞟了一眼。
不久,将军家又举办了一次家宴,而被邀请到他们家做客的只有老伯爵和那位教授。
当他的脚刚伸向桌下,对于乔治来说,这下便在这里奠定了自己的基础。
大家快准备,客人已经来了。这两个人不同寻常,而且将军都很了解。对于乔治来说,在他眼里,将军的言行举止完全是一个上层阶级的人物,而他所讲的每一句话都很风趣。几乎每一次,他都能听到将军经常说到的那句话:“Charmant!”
将军的妻子也经常说到关于晚宴的事,她还结交了一位女侍官,她也具有天赋,她希望教授下一次能把她带来做客。
将军没办法,又一次请来了乔治和那位女侍官,而且又说出了“Charmant”的话,还与乔治下了几盘象棋。
将军说:“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地下室里长大的孩子!他已变成了令许多人敬仰,并且还结交了许多名门贵族的富家子弟。”
如今的乔治已不比往日,他可以自由地出入皇宫,经常到将军家做客。但是,他希望有一天能真正地成为将军家中的一员。全城的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不知后果会怎样。
他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乔治又升为国政参事,当然爱米莉也成了国政参事夫人。
“人生就好比是一场喜剧,或是一场悲剧。”将军说,“在悲剧中,男主角或女主角都会因爱情的折磨而死去。而在喜剧中,男女主人翁就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这不,他们成了美好的一对。而且还为他们家生了三个又聪明、又可爱的小男孩。
这时的将军和他的妻子已变成了外公和外婆,他们与自己的孙子骑在木马上一起嬉戏,玩骑马的游戏,将军也骑在木马上,好像他们的马夫一样。
将军的妻子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孙子们玩得那样开心,自己又犯起了头痛病,可是她的脸上却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后来乔治事业发展得很迅速。要不然,这个天生就有才智的守门人的儿子,这一生所经历的事就不值得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