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砰!”门被大力关上,云儿进来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倒入沙发,我忙去倒了杯凉开水放在她面前。
侍女的卧房大概有六七十坪米,像普通人家装修精致的两居室。
放下杯子,准备去给她拿条毛巾,忽然瞄到她腿上有血迹,那血丝从黑色丝裙下顺着大腿宛延而下,轻轻滴落在地毯上。
我瞠目结舌,“你,你受伤了?”
“大惊小怪作什么!”她瞪我一眼,仿佛是我少见多怪。
“我去拿医药箱。”
“不用了。”她挥挥手,“哪天不受伤,这点小伤算什么。”
可看着还是有点吓人,我去拿了条干净毛巾打了一盆水,给她擦拭,她哼了一声任我忙活。擦完大腿才发现血是从她****流出来的,大腿上也有明显的伤痕,我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帮你拿卫生巾。”她似笑非笑看我一眼,“又不是月经拿它干什么,算了,垫垫也好,你去拿吧。”
不是月经难道伤得很严重,我不再多想飞快拿来了医药箱,手忙脚乱翻出里面的酒精绷带纱布,她皱眉:“你干什么?”
举着手里的东西,我道:“……想给你包扎一下。”
她被我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伤里面你怎么包扎?”
被她一说也是,我讪讪地放下东西。
她拿起茶机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轻吐烟圈。“这点小伤也算是伤?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么?”她的眼神冷冷的,“我没想到季真的那么对我,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死。”
听她忽然提起那晚,我站那里不知说什么好,半天呐呐地道:“对不起……”那晚我是想帮她,没想到还是帮不了她被****的结局,当时季的语气中仿佛也有点爱怜,现在才知那种人可能杀人时都是那个样子吧,好像很舍不得,下手却比谁都狠。
我道:“那个……要不要吃点药,万一发炎……”
她不耐烦地打断我,“吃什么吃,死了最好。哼,日本人就是变态,每次陪那个糟老头都要带伤,这次算好的了。”在这里根本没有选择客人的权利,比外面的妓女都不如。
“你收拾吧,我要睡了,明早别叫我吃饭。”她摔上卧房门,留下地毯上几点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看上去脸色苍白,神情恹恹的。起床后她第一件事就坐在沙发上抽烟,我发现她每天呆屋子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抽烟,烟已经成为她的精神粮食。
我把牛奶点心摆在茶机上,她一天没吃东西晚上还要应付客人,得补充体力。
“知道么,自我第一眼看到季的时候大概就注定了今天的下场。”背后传来她幽幽的声音,转身看到她手里拿着烟,眼神看向不知明的地方,像是对我说话又像自言自语。指间的香烟袅袅,她精致的脸在淡青的烟色中似魔似幻,(最近雷文看多了,雷的我那是外焦里嫩,似魔似幻,风中零乱……大家无视之……)
唇边浮起若隐若现的笑容,她好像陷入了回忆,此时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听众,至于是谁并不重要,我坐下来,也有点好奇她和季的故事。
从她自言自语式的叙述中,也大至拼凑齐了这个故事。云儿是在一个酒会上认识季的,当时她还是个公司白领,因容貌气质出众,追求者众多,但她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人为什么总要爱上最不该爱上的那个人呢?云儿对季一见钟情,在酒会上认识后立刻被他俘虏,心甘情愿辞去工作做他的玩物。在她看来季只是个情场浪子,她太过自信,以为时间久了季终究会爱上自己,所以当季表现出对她厌倦的时候她无比恐慌,打算偷偷怀孕,想用奉子成婚的老套手段逼季取自己,不想被季识破,一怒之下把她送来这里……
“开始我欺骗自己季对我是有感情的,只是一时生气,要是当初能早些清醒也许不会……”她露出苦涩的笑容。
安慰人我实在不会,也不知从何去劝她,只有默默听她讲。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来了这里我才知道季有多可怕,从那晚后我也死心了。”
我沉默,过了很久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你没想过逃出这里吗?”
闻言她的目光锐利地盯着我半晌,冷笑:“你是傻还是天真,这里面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想逃根本是找死!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我只是想赌一下,在这里迟早也是死,万一成功了呢。”她说的那些我当然清楚,但我不想坐以待毙。
她没再说话,抽了一会烟,道:“这么说你有办法了?”
“没有。”我有些挫败,观察了这么久还是找不到一点可行的办法。
“那说这些有个屁用!”她冷哼。
我看着她,“但你可以被客人带出去,机会要大很多啊。”
她挑眉望着我,“你不会不知道我们身体里都有追踪器吧?你说怎么跑?”
“……买一个干扰信号的仪器,应该很难追踪吧?”我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高级侍女下午5点前必须回来,也就是说5点以前策划逃跑应该不会太惹人注意,只要买到干扰体内追踪器信号的仪器,机会还是很大。
“你说的方法也许可行,只是……”她撇唇,“看看吧,有可行的把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