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中冬仪牵着苾莹的手,奔跑在铺满非洲菊花的稻田里,冬仪穿着白色的纱裙,安静祥和,脸上干净的不施脂粉,光着脚却也可以健步如飞,手上头上都带着一些零零碎碎的首饰,虽然感觉清雅脱俗,却不太高贵典雅,和一身的白纱并不交相呼应。梦中苾莹看看自己,也是一身白纱裙,不同的是她的身上布满蕾丝,刺绣的痕迹,让本身纯美的纱裙更添了几分轻盈的美感,而且苾莹的脚上穿着白色的水晶鞋子,手上头顶都带着极为昂贵的玉石装饰,和冬仪判若两个级别的人,蓝欣这时候又冒了出来,跟以往不同,它不再是清新可爱的,而是一身华丽缩小版的装束,围绕在苾莹的身旁,一口一个公主叫着,冬仪听到蓝欣这样叫着,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看着苾莹,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突然就跪在地上,嘴里也喊着苾莹公主,苾莹急忙拉她起来,可是蓝欣却阻拦她:“公主,她理应向你跪拜,无须拉她起来的。”苾莹疑惑着心里正疑问重重。
“是的,我必须要向你跪拜,因为你是位高权重的公主,而我,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而你呢,拥有了所有美好的东西了。”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了嫉妒和不满,苾莹越来越弄不明白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冬仪吗?那个胆小,自卑的冬仪,虽然自己一直希望她振作,但是却并不是像现在这种的嫉妒,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苾莹一脸茫然。
再次醒来是因为怀里的冬仪变得冰凉彻底,让苾莹无法再继续入睡,她揉着眼睛,轻轻的摇晃着冬仪的身体,可是却没有反应,苾莹害怕地不知苏措,脑海里面穿插过无数的画面,书、药瓶、那个微笑着的男人、自己喝了一口、拿着药瓶给了冬仪、冬仪微笑着接过喝下、躺在怀里安静的睡着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却变成了怀里的一具冰凉的尸体,这是为什么,眼泪肆意地冲破苾莹的眼眶,一滴滴地打在冬仪的脸上。
“冬仪,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难道只因为在梦里我穿戴的比你好,拥有的比你多,你就要死吗?为什么会这样,我也有喝药,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多么想救你,怎么会……。”苾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抓起那个药瓶,可是里面的药被喝的一滴不剩,只有淡淡的一股混杂的气味,她想起了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表面上装帮我,可是却害死冬仪,她拼命地逼自己想起男人的面容,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影再次出现了:“不需要这么对自己,一切并不是你的错,没有必要为了她的死这么难过。”
“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也喝过那个药,为什么我没有事情,她却死了,为什么告诉我?”
“一切有因皆有果,现在我只可以告诉你她是因为因果才受到惩罚,其实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因为这是她走的路,一切与你无关,大可不必这么为难自己。”
“为什么,我不明白所有我身边的人,最后都会死,都会和我有关联,而这次我竟然亲手喂了毒药给我在意的人,上天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感情,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男人走过来,用手托起她泪眼涟涟的脸,心疼的为她擦着眼泪,却被苾莹一把挣开。
“你这个坏人,别碰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不敢以真面目见我。”
“时间还没有到,如果到了我自然会见你,要等到那个时刻,我才可以将一切都告诉你,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一切的真相。”说完男人消失了,没有预兆,不给必应反映的机会,她知道无论这个人是说的真的,还是胡言乱语,怀里的冬仪已经断气了,她始终是杀了人。
曾经她身边死的人大多数坏人,可是冬仪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冬仪,原本我该自杀跟你赔罪的,因为我你才死的不明不白,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的确很想救你,现在我就要查出你死的真相,不能再这么不明不白了。”说完苾莹就给冬仪准备了丧礼,将她安定好了之后,她决定去找莫痕。
空荡荡的房子依旧见不到他的身影,究竟为了什么,他总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刻出现,可是现在这样想见上一面却比较困难,苾莹蹲坐在他的花园等着他出现,终于午夜时分,他终于出现了。
他似乎提早知道苾莹会来找他,看见苾莹一点也不感觉意外,掏出钥匙开了门,开了灯,他走到柜子面前打开拿出了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醒酒器,在那里不停地摇晃红酒,倒进了醒酒器,他稳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苾莹。
“我杀人了。”
“我知道。”
“我杀了冬仪。”
“我知道。”
“我该怎么办?”苾莹的眼泪突然没有预兆的掉下来,看得莫痕心很疼,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忘记,你现在可以做的只有忘记。”
“你这是逃避的办法,我不会忘记,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之前那些事情直接间接都和我有关系,可是这次是我亲手拿着毒药喂了她,你知道吗,她死的时候我还梦见我们在一起,在奔跑,可是为什么画面突然转换,为什么要向我下跪,为什么要喊我公主,为什么她当时变得很不开心呢,我真的不懂。”
“你说这都是你在梦里面梦到的?”
“恩,然后我就浑身发冷,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药我也喝过,为了就她我宁愿自己试药,可是为什么她喝了就变成这样,我真的不懂。”苾莹垂下头,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在莫痕的地毯上,地毯马上起了变化,柔软的纤维开始变得像海藻一样,如果有阵风吹过一定会随风摇摆,莫痕看到立即用魔法将地毯恢复原状,怕苾莹起疑心,苾莹看到了地毯的微妙变化,却也以为只是眼泪在眼眶打转时的扭曲而已。
“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人可以帮你,既然你自己说了不想逃避,那么只有面对了,接下来怎么办只有你自己知道,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听完这番话,苾莹继续在那坐着很久,莫痕不说话、不打扰,独自喝着红酒,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有多少机会可以好好享受一些,从前只因为这些而困扰,既然审判的时刻即将到来,那么就在这剩下不多的日子里,多多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事物吧,莫痕边这样想着,边旋转手中的酒杯,眼前的苾莹即将到了审判的时刻,她会不会做好准备,还会再次逃避吗?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她还会不会像上次那样选择,如果还是一样的,那么到底这种日子要循环几生几世才够。
红酒残挂在杯壁上,阴下来一圈一圈的紫红,莫痕眼里的苾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白衣纱裙,皓齿红唇,低头抬眼都是媚媚的笑意,他放下酒杯,走到苾莹身边去,看着那张曾经折磨过无数夜晚的脸,轻轻地在嘴唇上一吻,苾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她有意识的时候,莫痕已经自觉的发觉失仪了,赶紧挪动身体,坐到附近的沙发上去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不知道,你只需要忘掉。”苾莹看着莫痕,她心中似乎越来越清晰,所有的人于其中一定有一种关联,而自己也是这关联中最重要的一个,如果想知道答案,就一定要掰开莫痕的嘴,刚才莫痕失态的表现,让苾莹变得大胆,她知道,这关联里,他们也肯定有过感情纠葛。
她试图接近莫痕,用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眼睛,鼻子,嘴唇,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如果你可以告诉我原因,我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
莫痕的身后突然闪过一个黑影,他突然醒了过来,发现苾莹和自己的距离竟然这样的近,他急忙躲开:“你喝醉了吧,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有常人没有的魔法罢了,这种事情我解决不了的,我送你回家吧。”说完莫痕起身,拿起外套给苾莹披上,苾莹知道已经失败了,没有再做声响,乖乖地坐上莫痕的车离开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