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大苦逼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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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59 章

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渣呢?

所以丑门海追求渣灵是很正常的——只不过“年轻”这个词不太合适。

在十几岁的年月里,他与她几乎是沿着同样的生活轨迹长大。

很好的学校,很好的重点班,很好的成绩,周围皆是一门课交白卷也能在总分上名列前茅的偏才们,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稳重谨慎,致力研习——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优秀的。

只不过她还负责默默地买饭,默默地提供其他帮助,默默地供他差遣,而他专心努力奋斗在自己的前程里。

所以,在寒冬腊月天,在校门紧闭的时候,她能把自己挂在大铁门上,攥着门栅可怜兮兮地喊住外面正准备收拾摊子离去的、卖炸鸡柳的摊主。

叔叔,能不能再炸一份?

其实食堂里还有饭。

只因为刚才问他要吃什么的时候,他在一堆练习题里头也不抬说,炸鸡柳吧。

叔叔叔叔,能不能再炸一份,求求你了!

可是那叔叔不理她,径直走了。

“炸鸡柳的是位阿姨,你喊错了。”一个声音从她身侧响起。

她一回头,看到还有一人挂在校门上,穿着鼓鼓囊囊的衣服,肩膀上趴着一只小狐狸。

有些相似的黑眼睛,然而脸比平凡的她还砢碜四十多倍。

她顿时升起一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的微妙亲切感,问:“你也买鸡柳?”

“不,我只是看看你为什么爬这么高。”顿了顿,对方又说:“我这有盒popeyes,你拿去凑合着吃吧。”

小狐狸依依不舍看着那盒鸡翅鸡腿还有香喷喷的lava火山岩浆蛋糕,狠狠咬了主人一口。

丑门海暗喜:遇到好人了!她感激地接过来,结果因为两只手都离开铁门,从铁门上掉下去了。

再看对方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要两只手递过去,所以也掉下去了,只不过有小狐狸垫底。

微妙的平衡感让她感觉对方更加亲切:“我是丑门海,你叫什么?”

“我是胡小白。”对方一本正经和她握了握手。

“那我们就算认识了。”丑门海闻了闻盒子里的炸鸡,厚着脸皮向对方摊手:“真香,麻烦给我再拿盒一打装的dunkin' Donuts甜甜圈,要是有带鱼馅儿和猪头肉馅儿的最好。”

胡小白摔铁门摔传达室摔海老板摔一切能摔的东西:“作为顶点就别为难人了!”

所以,小白并非创造了故事。

小白只是遇到了故事。

冬日的太阳没什么用处,好像假的一样只发亮却没有温暖,冷风嗖在露出袖子的指尖上,顿时染一层苍白的淡紫。

丑门海拿着一盒papyrus回了教室,炸鸡和炸牛油面包的香味飘荡在整个走廊里,陈灵头也不抬地说:“放那吧。”

过了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女学生从教室外敲敲门:“陈灵,你有空吗?”

陈灵露出大大的笑容:“和我客气什么!”

陈灵省去了打饭的时间,他用那些时间教校花做题。

后来丑门海问他,是不是很喜欢校花。

陈灵说,他只喜欢最漂亮的。

也就是说,哪一天上了大学,会有更好的;继续研习,会有更好的;进入工作,会有更好的;坐拥财富,会有更好的。

随着时间流逝,会有更好的。

而只有更好的——才能配得上他。

丑门海很伤心,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陈灵更像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她难过于自己熟悉的人越来越偏执自负。

无论如何,她对陈灵照顾极了。对于陈灵为何从来不做些类似的事情回报,她不是很在乎。

但是,明眼人总会有些分明,特别是心地简单的年轻人。

“陈灵对不起丑门海”这种话慢慢地传开了。

于是,有一天,陈灵截住了丑门海。他主动对她说,丑门海,我从未要求你做什么,也没有强迫过你。

所以,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撺掇的风言风语,当然,如果你非要这样威胁我也无妨……反正这个社会最同情弱者,不是么。

丑门海一言不发,转头走了。

“果然选人的时候不能只看脸……可为什么每次我都不长记性呢?”这么想着,丑门海转过一个拐角,又看到了胡小白。

小白坐在教学楼里的台阶上,默默看着一本“五百年高考,去年的模拟”,好奇怪的习题集。

“小白,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丑门海拿过习题翻了翻,忽然问:“你肩膀上为什么一直趴着一只狐狸?这是学校不要紧吗?”

胡小白想想道:“我还不知道要把翠翠安置给谁,其实我想把角色都写死,但是好些人不同意。”

小狐狸懒洋洋抬起头,哼唧了一声,又眯起眼睛。

“这一段儿没什么看头了,咱们按快进吧?”胡小白有些气馁地问:“都说要看肉,一直没肉,小白最近掉收掉得可厉害了。”

丑门海拿着习题集看得懵懵懂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你毕业之后肯定会失业的,”胡小白拿回习题集,肩膀上的狐狸顺着她的动作,老气横秋地打量了丑门海一遍。

“我介绍份工作给你,你愿意去吗?”

“顺便,第27页第4题,你知道宇宙总尺度物理特性方程还有它的镜像方程吗?”

丑门海沉默片刻:

“尽管那是缺损定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问我这个实在是……有点缺德。”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就像之前的那些移情的目标一样,丑门海最终不可能与陈灵走到一起。

十年对她不算什么,对人却能改变很多东西。

毕竟,连“年”也是人类赋予自己度量的概念。

十年后,他进了世界最大的投行,操控经济,叱咤风云。

翻手数十亿,覆手数十亿。

十年后,她在一家五线城市的卫星城的郊区的胶鞋厂,担任后勤部门的经理的秘书的助理。

左手是抹布,右手是胶皮。

一个是璀璨星辰,一个是黯淡尘埃,早已没有了任何交集。

但她偶尔还会惋惜,陈灵几乎是所有过去中最值得惋惜的一个,因为不是时间先分开了一切,而是他自己。

那人总是会清楚地区分强者与弱者,那人从不屑与“弱者”打交道,从不屑与弱者合作,生怕拖累了自己前行的步伐,只愿意与强者为伍。

只是那人没想过,如果比他还要强大的强者也是抱着同样的念头的话,那么他早已被更上层的合作者遗弃。

丑门海穿着清洁工的衣服,看着小白穿着勤杂工的衣服从自己面前走过去,手里推着一个尘推。

各种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着自己的事情。

比如清癯的技术分析员傅秋肃。

比如斯文的财务部经理妲绅。

比如有点莽撞的安保部大队长鹤宁易。

比如胡小白带来的,已经化成人形的公关部经理刘翠翠。

每个人都如鱼得水,只有她好像是个外人。

她只能默默地工作,默默地让自己融入这个圈子里。

直到胶鞋厂的厂长出现了。

那个男人叫瞳雪。

这一日,一直没有坐镇厂区的厂长忽然来了,而且吩咐要喝茶。

众人都在忙,就把厂长晾在屋里了。

唯有丑门海还有些空闲,她怕厂长被活活渴死,便好心地找了个搪瓷缸子,冲了点儿厂区小卖部卖的高压缩铁观音。

丑门海敲了敲门,推门而入:“厂长,你要的茶来了。”

她把搪瓷大茶缸子轻轻放在老榆木办公桌上。猝不及防地,对方忽然攥住她的手腕。

“我要的不是茶,是你。”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不待丑门海反应过来,瞳雪已在把人扯到桌上,逼她看向自己,霸道地宣誓:

“你应该是我的。”

“干什么,你,瞳厂长,你放开我……”丑门海挣扎起来,而瞳雪俯身压制住纤瘦的躯体,肆意亲吻啃咬她的嘴唇。

“我不放。从今天起,你是我一个人的了,哪怕摧毁世界上所有的胶鞋厂,我也要独占你。”恶魔般的低语随着湿热的舌尖一同落在耳畔。

瞳雪一脚踢开地上的马扎子,魔怔一般撕扯她的衣服,电话听筒也被摔在水泥磨的洋灰地面上,发出“嘟嘟嘟——”的占线声。

“瞳雪……”丑门海无措地低喘:“我觉得……如果你变成人形,会更符合剧情发展……”

在她面前,三米高的迷你尺寸无常混沌龙歪了歪头,摆出一个理解不能的表情。

“算了……”丑门海默默躺着看天花板,那里有一块随着换气扇不断飘荡的石棉隔热网,似乎有点松了。

她闭上眼睛叹息道:“反正你是权势通天的厂长,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瞳雪邪魅狂狷冷笑一声:“那是自然。”

健壮却狰狞的身躯再次覆上****的身体,层层叠叠的利齿在指勾划过的肌肤上留下更加鲜明的痕迹。红的是温热的血,也可以是翻起的皮肉;白的是情_欲的浊液,也可以是刺出肌

理的断骨。

不再压抑任何与占有并行的恶意与残暴,炽热的、毫不留情的欲_望在贯穿与绞缠中挥发到极致,每一秒都逼近死亡,却又无法死亡,于是便在最后的边缘随之舞蹈。

丑门海抬起眉眼,看着深绿色的排气扇叶像个漩涡般吸取光影与年华。瞳雪的唇舌慢慢****过她的脖颈与锁骨,就像慢慢消退的日影痕迹。

殷红的温暖血液在水泥地板上蜿蜒,攀附出法阵一般的符号,甚至染红了几米外的暖水瓶。她眼前的世界渐渐黑暗,所有原本静止不动的图案都轻轻摇曳起来。

恍惚间她抬起早被瞳雪放开的手腕,腕部的皮肉在大力的压制旋拧中与肌肉分离。透过分开的指尖,看越来越嘈杂欢嬉的景象。

真实的,却像一场非醒来不可的梦境;

虚妄与梦幻,分明伸手可及。

最后,她用手掌覆上了自己的眼睛。

丑门海的举动无疑给瞳雪带来了不悦。“看着我。”瞳雪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然后把人从桌上带倒在地板上,因为失去平衡丑门海只能攀住他的手臂和肩膀,发出一声低低的

惊叫。

瞳雪笑了。

她支离破碎地哭泣求饶,各种伤口随着动作愈发扯裂,而凌驾在其身躯上的存在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所有所有的负荷——这样的状况,让他的眼眸深沉成一片苍白。

“逼到你退无可退,逃无可逃,你便只能站在那里,容我靠近,容我拥抱。”攀上高峰的一刻,瞳雪留下梦魇般的低语。

丑门海已经昏死,对男人的言语无法回应,只能任由化为人形的瞳雪抱着怀里,随意披着一件衬衫,一起走进厂房的澡堂……

作为胶鞋厂厂长,这个瞬间能够断决人生死的位置,瞳雪就是整个厂王者一般的存在。

他洗澡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公共浴室的大池子,而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小隔间,里面有凳子、有花洒状的淋浴头,还有挂毛巾的地方,简直是穷奢极靡。

瞳雪掏钥匙打开自己专用的小隔间,把怀里的人放在搓澡的条凳上,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她。

“……好像有条腿还在办公桌底下。”

算了,回去还得走五十米,不要了。

瞳厂长终于得偿所愿,自然是很高兴的。然而他还是要面临新的问题。

虽然瞳厂长拥有一个奢华至极的淋浴小隔间,

但是,既然叫——

“淋浴小隔间”,就意味着是淋浴。

隔间里没有浴缸。

要非说有什么容器的话……瞳雪僵坐在搓澡的条凳上,怀里抱着和左腿相隔准确来说是五十二米三十六厘米的丑门海,眼睛瞟向脚边的红色塑料桶。

瞳雪再胡闹,身居厂长之位,也不至于胡闹至此。用红色塑料桶代替浴缸这种事简直是……况且丑门海身上都是伤口,万一容器不干净的话……

他拿起桶看了看——

是新的。

行,能用。

瞳厂长眉开眼笑,考虑到小说里描写的,所有强迫欢爱之后的第二次机会都是给对方清理身体的时候出现的,而一场肌肤相亲的鸳鸯浴则是最好的犯罪温床。

温暖的水流很快被放满容器里,顺着边缘溢出来。

“惧满溢,则喝一口。”瞳雪把漾出的水喝了。然后,他抱起丑门海,要往桶里放。

瞳雪:……

瞳厂长继续僵硬地举着丑门海,对六十五厘米高的大塑料桶无从下手。

男人脸上露出苍凉的倦意:“罢了,无妨再多恨我一些。”

他默然蹲身,轻轻抚摸着丑门海腿根处,那里曾经有一条腿,现在仅剩下萎缩惨白的伤口,以迅速但又不可见的速度愈合重生着。伤处柔软的肌肉里呆着一小块暗色的骨,因为流

逝了髓质所以死气沉沉。

瞳雪在伤处落下一个缓慢的吻,手指慢慢变化为黑暗的指勾,覆上了另一条腿。

一声尖利的惨叫响彻厂房,然后再无声息。

丑门海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温水泡着。

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呆着红色塑料桶里的她,正在这个容器里。

没有双腿,没有双臂,只剩下躯干与头。

巨大的黑龙背对着她蹲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截血淋淋的东西,悄无声息地吞咽着。

瞳雪正在鬼鬼祟祟吃那些断肢,想要销毁证据。

“……我恨你。”丑门海小气扒拉地说。

瞳雪正吃着,听到背后有声音,一下子被丑门海的手骨卡住嗓子了。

“恨我?”瞳厂长阴沉地笑起来。

他以原身模样抱着红色的塑料桶,对里面的人冷冷说:“那就恨吧,把你的恨写进骨髓里,下次我再吃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写得深不深。”

“而现在,”瞳雪的笑容愈发露骨:“我来帮你再多恨一点。”

他拿出一个暖水瓶,在丑门海面前晃了晃:“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暖水瓶里的液体被他缓缓倒入塑料桶里,飘散出旖旎的味道。

“不,你不能这样!!”丑门海大惊失色:“你可以强迫我,伤害我,但是你为何要摧毁我!!”

瞳雪扔掉暖水瓶,瓶胆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满地都是月亮的碎片。瞳雪变回人形,灰色的发丝垂在水中,把丑门海抱进怀里,呢喃道:

“在四肢长出来之前,你就会喜欢上被我占有侵犯的感觉了。”

“被你战友侵……”丑门海皱眉:“我有点糊涂了,你刚才不还说是你自己……”

瞳雪瞬间原身化顶塌了澡堂:“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