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用一成利平息了,也没有再提的意义。
像是突然想起来梁溪音一般,傅彦宏扭头,看她,“溪音的伤口还没处理吧?全无你带溪音去处理一下吧。”
傅全无不敢不从,拉着梁溪音就要走。
谁知道梁溪音哪里来的力气,一把甩开傅全无探向她的手。
这么大的动静将众人吓了一跳。
梁长成更是皱着眉,直言责怪到,“你这是做什么?耍什么脾气?”
梁溪音不回答,只知道摇头,本来止住的眼泪瞬间豆大般的落下。
梁长成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重,疼爱女儿的人设差点崩掉。
轻咳几声清清嗓子,放柔了声音,“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
这下,梁溪音才肯抬起头。
眼睛早已经哭肿,有几道干涸的泪痕挂在脸上,重新落下的泪珠充盈眼眶。
梁溪音怯懦的看了一眼梁长成,又赶快收回视线,轻轻摇头,“没有难受。”
梁长成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在胸口,梁溪音这幅样子让他烦躁,要不是在傅家,他就已经发怒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对梁溪音慈爱。
脸上硬生生扯出一抹和蔼的笑容,轻声到,“没什么事你为什么要甩开全无的手呢??”
一提起傅全无这个名字,梁溪音又要哭起来。
众人瞬间明了。
看来梁溪音对傅全无还是有些怨气的。
如此一来,傅彦宏站了出来,说,“溪音要是心里还有气的话,我明天让傅全无去陪你逛商场,喜欢什么都买下来。”
要换做其他人早就喜笑颜开了,可梁溪音只是摇摇头。
她想要的可不是这个。
“我心里不气……”梁溪音低声说。
不气?
那她哭什么?
“那是……”傅彦宏问。
梁溪音看了傅全无一眼,眼里满是悲伤,“我自己处理可以的,不用全无带我去,我不想全无……讨厌我“
最后几个字带着哭腔说出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傅全无见梁溪音就这么说出来,脸色阴沉,不善的眼睛盯着梁溪音,像生生把她活剥生吞一般。
傅彦宏看傅全无的脸色心里也明白了大半。
定是他口无遮拦被梁溪音听到了,这才闹出这场戏。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傅全无违心反驳。
顾云轩动了动,突然出声,“你是没说讨厌她,可你刚才可是说了,永远不会喜欢她……”
轻飘飘一句话瞬间打了傅全无的脸。
然后梁溪音哭的更惨了,一声比一声哀怨。
傅全无一副负心人的模样,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脸色黑的能凝出浓雾。
傅彦宏一副恨铁不成的脸色,一甩袖子挥手走人。
刚让出一成利,现在又闹出这个,说什么他也不再插手了!
傅彦宏一走,梁长成捞不到油水了,自然也是跟着走人,临走前,笑呵呵留下一句,年轻人的事自己解决。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群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没人再压制傅全无,他也不用再忍着脾气给梁溪音好脸色。
他一步步逼近梁溪音,高挑的身高落下阴影,把梁溪音遮得严严实实,周身的戾气浓郁的可怕。
梁溪音不断的后退,惊恐万分。
傅全无恍若未见梁溪音的恐惧,大手捏住梁溪音的手腕,将人抵上墙壁。
两人的脸庞间距不到一掌,梁溪音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傅全无手指咯咯直响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梁溪音颤抖着声音。
傅全无笑开了,危险十足。
“你害怕了?不是挺胆大的吗?”
“我……”
“你什么?”
“……”
“我警告你,给我安分一点,下次换好你的嘴巴,再乱说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听到了没有?”
傅全无空着的手轻轻拍打梁溪音的脸颊,威胁意味十足。
再看到梁溪音瑟缩害怕的点头之后,才满意的松开手。
没有了力气的梁溪音腿一松,顺着墙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不敢抬头,身体轻微颤抖。
傅全无擦了擦手,俯视一摊烂肉一般,厌恶极了,迈开腿头也不回的离开。
偌大的地方只听见皮鞋踩在地上的哒哒声混合着轻微的抽泣。
良久,梁溪音身体微酸。
周围空无一人,没人问过她的伤势,也没有人找过她。
梁溪音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左手腕,一阵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啧,疼。
那傅全无发疯的时候还攥住她的左手,疼得她只冒冷汗,差点当场叫出来。
本来以为只是接一下没什么大事的,谁知道会这么难受。
还好没伤到右手。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梁溪音缓慢的挪动着身子,这一身伤让她行动不便。
昏暗的长廊里,她的背影被光亮越拉越长,一步一步坚定的往前迈进,孤独却坚毅。
梁溪音走了。
第二天才被众人发现。
还是被管家询问要不要把她找回来,傅家人这才知道的。
傅全无嗤之以鼻。
走了就走了,就算没有梁家,凭他的能力,他也能把傅家发展好。
所以他并不担心梁溪音,甚至还有一丝轻松。
傅彦宏觉得这不合适。
把儿媳妇气走,这种事情,说出去他们傅家人见面也挂不住。
这样想,案板一拍,打算让人把梁溪音给找回来。
傅全无生怕把梁溪音给接回来,连忙劝阻。
原话是这样的,“梁溪音平时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碍手碍脚的,倒不如让她在外面,省的在家里碍事。”
傅彦宏起初还不同意,但禁不住多次的劝阻,也只好点头同意。
他们在那里商量要不要找梁溪音回来,而梁溪音这边早就过得惬意十足。
她本来就是借着件事从傅家出来,好不容易得逞了,说什么也不会回去的。
倒也不是平白出来的,她要准备一场比赛。
在傅家束手束脚的,还要时刻提防着别人,实在是不利于创作。
这次比赛对她来说也有一定意义。
虽然说,这比赛规模不发,但胜在名气广。
要是她能夺冠,就能在设计界成功立足,她的名气也就打开了。
到时候不乏有人上门合作。
梁溪音想着夺冠后的美好生活,乐不可支,眼睛笑的弯成一道月牙。
“您还笑着呢?您看看自己身上的伤!还笑!”
苏和走过来,重重得把杯子和药放在茶几上,阴阳怪气道。
梁溪音自知理亏,也不恼,笑嘻嘻的,“我知道了,这不是开心吗?”
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苏和更气了。
昨天去接梁溪音,一下车,看到她身上没有一点好地方,青青紫紫的一大片,看着让人心疼。
可梁溪音偏偏没这么觉得,还笑呵呵的,为难得一丝轻松开心。
也只有酒精擦拭伤口的时候,疼的受不了了,才微微喊了几声。
不想还好,一想到昨天,苏和就又气恼又心疼。
怨气也不能对梁溪音撒,只能不停的嘟囔傅家人心太狠。
梁溪音觉得好笑,“要是傅家人不狠的话,我还不一定能出来,估计有几天时间我不用再回傅家了,这下可以好好准备比赛了。”
“比赛比赛比赛!”苏和嘀咕,“你眼里就知道比赛,你看你这手,要是伤到了右手可怎么办!”
苏和手上不停,拿着药强硬的塞进梁溪音嘴里,苦的她皱巴着脸,苏和这才满意的把水递过去。
梁溪音猛灌了几口,这才压下去嘴里的苦味。
“咳咳,你这是报复啊!”梁溪音。
“就是报复,看你下次知不知道注意一些!”苏和得意。
“你啊你!”
梁溪音说着就要举起手揍她,可忘了自己的左手还伤着,痛呼一声。
“怎么了!”
苏和慌了,扑上去问。
梁溪音举着包裹几层纱布的手,两个人视线交集,看见彼此眼中的神色,怔愣后忽的相视笑开。
梁溪音在苏和的地方就这么住下了。
但她也没忘了她要做什么。
苏和虽然不会设计,但也能帮上忙,正巧梁溪音伤势不能随意乱动,苏和就为梁溪音跑腿,查阅一些资料,借一些相关书籍,也算是帮了梁溪音的忙。
……
梁溪音在图纸上写写画画,十分专注。
随意盘起来的头发,此时调皮的从发带里跑出,零散的趴在梁溪音的肩头,而头发的主人丝毫没有察觉。
柔和的暖光打在她的周围。
旁边是睡着了的苏和,已经被毛毯给裹得严实。
本来是陪着梁溪音画图纸,但没熬的过睡意,就沉睡过去。
梁溪音还有伤,不能将苏和拖到房间里,就拿了毛毯给她小心盖好。
墙上的钟表已经过了十二点。
梁溪音脸上不见丝毫困意,她专注的修改图纸,眼里只有图纸。
一枚钻戒的模样跃然纸上,戒身被简洁的花纹覆盖,每一丝线条都透出灵动,美丽却不显雍华,戒指中心采用蓝钻,晶莹的镜面透着蓝光,这种蓝钻比普通钻石更加稀少珍贵。
梁溪音需要设计出一套首饰参赛。
一件作品可能是偶然,是运气。
可一套,足以证明实力!
这是设计比赛历来的传统,最为注重实力,也是为什么名声广的重要原因。
“这……”
梁溪音停下笔,有些苦恼。
戒指的整体都很美,但是她该如何把蓝钻固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