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与妖的幸福日子
欣儿四人吓得够呛,终于逃了出来,对赵文青万分感谢,赵文青也不客气,直接管他们要了五十两银子,就当是感谢费。欣儿小姑娘刚刚对赵文青升起的一丝好感,在赵文青欢喜地接过银票之后彻底消失。
四人心有余悸地离开。赵文青挥手告别。
女子看了一眼站在远处负手而立的李榕,对赵文青一拱手,“多谢救命之恩。”
“别,别客气,举手之劳。”
李榕虽然离得远,但赵文青说话,他仍然听得一清二楚,闻言一跄踉,险些吐出一口血。举手之劳!那些妖怪哪是那么好打发的,一点甜头都没给他们。昨夜,他若是稍稍大意一点便会被反噬,到时尸骨无存,看他还有没有命说举手之劳。
女子道:“我不知你为何会跟他在一起,他道行很高深,所幸对你并无恶意……”女子犹豫了一会儿,想说什么,最终仍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总之,谢谢。”
赵文青等着,等啊等,女子已经走得看不见人影了,叹气,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啊!只说谢谢怎么够,五十两没有,五两也行啊!
李榕走过来,很了解他地说道:“如此恋恋不舍,不如追上去,直接开口要。”
赵文青道:“我脸皮薄。”
李榕眨了眨眼,许久,“走吧!找个地方,洗一洗,你太脏了。”
两人进了城,赵文青问路人打听本城最大最好的客栈在哪,确定目标,直奔而去。
脱了衣服,下了池子,赵文青长长地吁口气,舒服啊!背靠着壁沿,闭上眼睛。稍刻,察觉四周安静,睁眼一看,不知何时,另外几个泡澡的人都走了。听到门响,一抬头,李榕走了进来。
赵文青不得不承认,同样是男人,但他与李榕是比不得了。人家一看就是佳公子,即使不穿衣服。自己呢,就一乡下小子,等等,没穿衣服。赵文青看着李榕脱下外袍。(袍下面什么都没穿,性感啊!最近喜欢上性感这个词,我儿子衣服有些大,所以脖领子那处总是露出小小香肩,性感极了,每次看到总要扑上去,左啃右啃,吃尽豆腐。)走进池子,怪叫一声:“你怎么……你不是在房间里洗吗?这里……脏。”
“房里太闷。”
赵文青知道地点点头,背靠着池壁,闭眼接着泡。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过去,李榕道:“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赵文青疑惑地睁开眼睛,“问什么?”
李榕“哗”的一声,由水中站起,“洗完,去我房里,我有话跟你说。”没等赵文青答话,已经走了出去。
门关闭的那刻,原本安静的池子又变得热闹起来。三五个人同赵文青一般泡在池子,不时说几句笑话。
赵文青并不在乎此间的怪异,什么事情习惯了就好。
微微叹息,问什么呢?问他这些天发生的事儿?问他如何出现在庙里?问那些妖怪为何紧追他不放?赵文青统统不想问不想知道。
将自己洗干净,赵文青舒服地伸个懒腰,去前面的饭厅要了两碗牛肉面,半碗汤,吃饱喝足,对掌柜的说饭钱记在李公子的账上,便大摇大摆地出了客栈。在城里转了一圈,买了一只还算温顺的毛驴,一刻不留,直奔城门,然后在城门口却看到了负手而立的李榕。
“这毛驴太老了,活不着多久。”
赵文青想了想,“贵在便宜。”
“我房里备下了酒席,跟我回吧!”
赵文青站在原地不动。
李榕看着他,“我若不放你走,你走出多远都能被我找到。”
赵文青很干脆,“我知道。”就是不迈步。
李榕微眯起眼睛,“我不会放你走。”
“知道。”不然他干吗偷跑啊!
李榕挑眉,“既然都知道,还做那无用事儿。”
赵文青道:“我想过安稳日子。”跟着妖怪在一起,怎么说也不会安稳吧!
“那五年你过得不安稳?不快活?”
安稳?是。快活,有点,但赵文青不知足,“我是说过正常的日子,娶妻生子。”
李榕沉默,“无论你是否相信,我还是要说,豆豆她们母子的死的确与我无关。”
赵文青有些生气,“就算与你无关,也是因你而起。”突然看到李榕眼中闪出一丝幽绿的寒光,立时闭嘴。小心肝颤了颤,这是妖,他得罪不起的,讪笑了一下,“你还是放我走吧!”他害过他,万一哪天他秋后算账,自己岂不是要倒霉。
李榕叹息一声,收起眼中的怒气,“若是以前,我会放你走,但你数日来舍命护住我的本身,我……不会放你走了。”
赵文青咬牙切齿,什么叫忘恩负义,这就叫忘恩负义,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把那只狐狸卖了,不,杀了吃肉。
李榕看他扭曲的表情,知他在想什么,不气反笑,“你这性情越来越像前世的容儿了。”
容儿,这名字真难听。赵文青左看右看,一妖怪站你面前,看来是逃不脱了,垂头丧气。
“跟我回去吧!这一世我会让你过上正常生活。”
赵文青跟在李榕身后,慢慢往客栈走。狐狸兄大概会给他找一个漂亮的女人吧!就像以前出现在狐狸身边的那些女人。那些女人不会也是妖怪吧!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现在有些想豆豆了,他们只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太短了。还有那个无缘的孩子。他想他们了,很想,很想。
第二日,李榕带着赵文青赶路,照旧买了一辆马车。本是李榕架车,赵文青坐其身侧望景。昨日买的那只毛驴被拴在了车后。只是经过一处茶摊歇脚时,被人怀疑地上下打量,“怎么是主子架车,做下人的反倒坐在一旁悠闲,真是奇怪啊!”
你才奇怪呢!赵文青眼里的怒火烧啊烧,爷爷的,谁赶车他们都管。但重新上车里,他仍抢了李榕的位置,当车夫。谁让他长得丑呢!穿上绸缎,他也当不了人上人。何况对方是妖,他能跟妖比吗?
“大哥,什么时候能到啊!不如你也使些法术,我们日行千里,‘咻’的一下就到了多好。”赶了半日车后,赵文青对坐在车内的李榕说道。
李榕失笑,“你以为那些东西是如何消失的,你偏要带走所有人,一点甜头都不给他们留,到嘴的肉飞了,能善罢甘休吗?我的法力也不是用之不竭的,那日消耗太多,总要恢复一阵子,当然……”他又补充,“追个人是没什么问题的。”总不能告诉赵文青,他现在其实很脆弱,并不比普通人强多少。估计赵文青若是知道实情,说不准一石头拍他脑袋上,转身就跑。
赵文青想的却是,早知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他应该多要点银子,五十两怎么够。后悔了一阵儿,又想另外一件事儿,微微有些窘迫地开口:“大哥,你要帮我找个什么样的女人?”
“找女人?”李榕愣了一下。
赵文青道:“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正常的生活。”难道要说话不算数?
李榕好笑地看着他,心里也是奇怪,他前世果真是容儿变的吗?不过,却是个活宝。
他先前对赵文青的感情,愧疚倒是占了大半。不过,自从赵文青害过他之后,他对赵文青的愧疚倒是没了。就像他当日所说,两不相欠。但万万想不到的是,赵文青竟然又回来救他,倒是吓了他一跳。赵文青如其他人类一般的自私,贪财,小气,他清楚,但相处五年以来,却是第一次发觉,他也有聪慧狡黠的一面,与前世的容儿很像,勾起他思念的同时,也引起了对他的兴趣。
当然,把这种兴趣说成喜欢,李榕也承认。
赵文青是容儿的转世,他喜欢很正常。只不过,发生这些事情之后,他对赵文青的喜欢好像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赵文青见李榕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却不说话,被看得有些发毛,挥了挥手,“算了,算了,当我没说。”想了想,“我其实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我,我,无论如何,豆豆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别多想。”
李榕终于笑出来,“人类的劣根性,你一样都不少。不过,也好,有人气,我挺喜欢这样的你。”
赵文青听出他语气中的暧昧,打个冷战,有些怀疑地回头看他一眼,什么意思?喜欢?妖怪喜欢他,他是男的啊!狐狸兄不会饥不择食到这程度吧!
马车走了半个月,终于到了狐狸的老窝,确切地说是山谷中的一处豪宅。赵文青这个乡下人可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
偷偷摸摸自己怀里那五十两银票,感慨,这年头,妖精都这么有钱,世道不公啊!怪不得天灾人祸不断呢!
赵文青没当过大爷,被两位如花似玉的婢女侍候很不习惯,尤其是两位婢女要脱他衣服的时候。他脸红得都要冒血了,“这,这个……我自己来。”
李榕悠闲地走了进来,“在路上你还问我庄里面有没有漂亮姑娘,怎么事到临头反而害羞起来?”
赵文青无地自容地抓紧自己的衣领,不让脱,同时双眼愤怒地瞪向李榕。
两名侍女掩嘴偷笑。赵文青更加不好意思了。
李榕一使眼色,两名侍女退了下去,“还傻站着干吗,快把这身脏衣服换了,难道还用我替你换不成?”
“不用,我自己来。”赵文青很硬气地转过身,脱衣服,心里却在想,这衣服哪脏了?有钱人的臭毛病,一进屋就要换衣服。
换上一张干净的衣服,李榕带他去参观新宅,转了一圈。李榕让他自己选宅院,“喜欢哪一处?”
“我都看眼花了,你帮我拿主意吧!要不我一日换一处。”赵文青贪心地说。
身后侍候的婢女无不掩嘴偷笑。
李榕哭笑不得,“先住青竹园吧!这时节住那里凉快,等过几日天凉了再换。”
赵文青一耸肩,“行。”他没意见,这里连下人房都比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强百倍,他能有什么意见,难为狐狸兄竟然在那里陪他住了五年。
吃罢晚饭,李榕亲自送赵文青回青竹园,“以后这便是你的家了,府中的婢女容貌上皆是绝色,你喜欢哪个收进房里即可。”
赵文青看着身后的四名婢女,欲言又止。
李榕让她们先退下,问:“什么事儿?”
赵文青有些不自在,“嗯……她们是人?还是跟你一样?”
李榕大笑,一拍他肩膀,“放心,皆是普通人。”
赵文青松口气的同时忌妒道:“大哥真是艳福不浅。”这么多漂亮女人竟然都被他弄进庄里来做婢女。
李榕道:“以后这艳福都归你如何。”说完大笑离去。
赵文青悻悻然,爷爷的,他这么高兴,我娱乐到他了吗?没有啊!我明明在讽刺他啊!
赵文青在婢女的侍候下,舒舒服服地洗了澡,期间用眼睛吃了一些豆腐,并有意无意地摸摸小手,再一进步他就不敢了。感叹有钱人的生活真不错啊!浑身舒畅地躺下,沾枕即睡。
数日后,赵文青与众婢女之间的关系仍保持在摸摸小手的阶段。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只几日的工夫便胖了一圈有余。
李榕告诉他,后山有一温泉,赵文青去过一次之后,便食髓知味,上了瘾,每日都要去泡一次,次次都会感叹,这世间竟会有温热的湖水。后又一想,连跟妖怪都能称兄道弟,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这日,赵文青又跑到温泉来享受。闭着眼睛听到有人划进水中,不用看也知道是李榕,他也没在意,继续假寐。舒服够了,睁眼,然后呆了。面前这人是谁?这张脸明明是李榕啊!但胸前鼓出的两块是什么?“你、你,你那是什么?”
同样假寐的李榕睁开眼,很疑惑的,“怎么了?”
赵文青大叫,“你胸前那是什么?”
李榕道:“你不认识?”
认识?我当然认识,可它不该长在你身上啊!赵文青吓得,“你怎么回事?”
李榕无辜的,“什么怎么回事?”
赵文青气道:“你昨天明明还没有,今天怎么就有了?”
李榕很平静地说道:“昨天我是男人,今天我是女人,当然就有了。”
赵文青被震得半天没恍过神,忽然间想起,他是妖怪,当然可以忽男忽女。
李榕又道:“我可以是女人,五年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便说过,可能那时你没听到。”
他当然没听到,赵文青要发狂了,“你,你还是当男人吧!”他的心脏啊!实在受不了啊!
“你不是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吗!
是啊!怎么了?赵文青很迟钝,不解。
“我给你正常人的生活,我是女人了。”
赵文青傻傻地看着他,“我、我不明白。”
“我是女人了。”李榕继续说,“你不明白,你真不明白?”
赵文青浑身冒冷汗,突然转身爬上岸,胡乱地将衣服套上,头都不回便往山下跑,天爷啊!让我也变成女人吧!
赵文青自我安慰,只是做了个噩梦。然而噩梦没有结束,自那日后,李榕真的变成了女人,着女装,梳女鬓,由李公子变成了李小姐。
赵文青问身边给他倒茶的婢女,“你们家公子变成了小姐,你不奇怪吗?”
婢女笑说:“有何奇怪的?小姐一直就是女子!”
赵文青瞪大眼,“前些时日,你们还称呼他公子呢!”
婢女笑道:“公子真会说笑,小姐便是小姐,怎么会是公子呢!”
赵文青急道:“他前些天明明就是男的。”
婢女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赵文青气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疯。”
婢女看他的眼神更加“深情”了。
赵文青气得跳起来,一扭头看见李榕走进来,“你、你说,你前些天是不是男人?”
“文青,你怎么了?”李榕问。
婢女带着惊异与同情的眼神退下后,赵文青老实地坐回椅中。好吧,他现在众人眼中就是疯子。
李榕坐到赵文青对面,“你看这身衣服如何?”
“旧了点。”
“你不喜欢。”
赵文青发狂,“我干吗要喜欢?”天爷,快打雷劈了这个妖怪吧!
以后数次,李榕总要向赵文青询问身上的某处好与不好。而赵文青已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前些日子养出来的肥肉又缩回去了。
这一日,李榕又来到赵文青面前。
赵文青抬头,惊叫:“你谁?”
“我啊!”李榕的声音。
赵文青受不了地说:“你怎么把脸也换了?”
“你不喜欢?”
“太丑了。”赵文青愤愤地道。
“我以为你会喜欢,豆豆就长成这样。”
赵文青呆了一下,然后迅速看向李榕,这张脸就是豆豆,豆豆长成这个样子,原来豆豆的相貌是这样的。其实长得真是一般,但在那个村里要算得上好看吧!赵文青回忆地想。他曾经有过一位妻子和儿子,他曾经只是一位普通的男人……
李榕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
当赵文青再次看到李榕出现在青竹园,直想扑地痛哭,“大哥,你又有何事儿?”
这次李榕虽身着女装,但相貌,饰物装扮皆属正常。至于衣服里面的身体是男还是女,赵文青不感兴趣。
李榕道:“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呃,这件事儿,过段时间再考虑也不迟。”除了你之外,什么样的女人我都无条件接受。
李榕道:“你是不好意思,怪不得你一个都不碰呢!说了你也许不信,我庄里的这些婢女,已经包括了天下间所有女子的类型。若这些女子你都不喜欢,大哥也没辙了。”
赵文青悻悻然地笑一下,不好意思倒是真的,个个长得天仙似的,他碰一下都觉得亵渎了她们。
李榕又道:“我做事情喜欢挑明,今天索性就全对你说了。前世我负过你,今生我想我们便做一世夫妻好了。以后你便是这庄里的主人,我是你夫人。庄里的女子你若喜欢便收了,不喜欢撵走也行,总之都随你处置。我只要求一点,你若外出,必须有我陪同。”
赵文青愣了半天,问:“那,那钱呢?”
李榕道:“庄子的地契,外面经营商铺的账本,庄里大小一切开销都在管家那里,你有什么事情都去找他好了。所谓嫁鸡随鸡,以后庄里的事情我就不管了,都听你的了。”
李榕给的诱惑太大,赵文青懵懵然,正要点头答应,猛然间觉得不对。这么好的事情被他遇上,怎么可能?这妖怪又想什么法折磨他?
“让我想一想。”
赵文青想了又想,最终结果当然是同意。反正就算他不同意,李榕也不会让他离开这个庄子。在与管家深切交谈后,赵文青很高兴。但却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现在麻烦来了。
“你怎么在这?”赵文青一进屋,看到倚在床头看书的李榕,第一念头,就想转身跑。心里想着,大晚上的,他怎么在他屋里。
李榕的神情却比他更怪,“我不在这,去哪?”
赵文青想起来了,他答应了,他点头了,也就是说从今个儿开始,李榕是他妻子了。
赵文青开始冒冷汗,他记得他们还没拜堂呢!又一想,他是妖怪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世俗规矩。眼看着李榕起身脱衣了,赵文青垂死挣扎,“我肚子痛,去趟茅房,可能是拉肚子,你、你先睡,不用等我。”说完转身便跑。
跑出老远,见李榕没追出来,有些奇怪。难道放过他了?有些不信,战战兢兢,就怕李榕突然间出现在他面前。不敢回去,想了想,书房里好像有个躺椅,于是绕了个大圈,钻进了书房。这一宿睡得极不踏实,担心李榕不放过他,噩梦连连。
李榕身披大红嫁衣,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赵文青惊叫地摔下床,一睁眼睛,原来是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由地上爬起,伸个懒腰。
又过了一会儿,有婢女进来打扫,看到赵文青,问:“公子怎么睡在书房里了?”接着恍然大悟,道:“公子定是昨晚看书看得太晚,才夜宿此处的。”
赵文青讪笑,没敢点头,也没否认,总不能说他其实不认识几个字吧!怕婢女再说出一些让他脸红的话,赵文青逃出书房。
跑到回廊时,有些悻悻然地回过味来,他又不是过街老鼠,跑什么呢?狐兄就算是妖怪也不会吃了他,而且他们只是当夫妻。自己为夫,他为妻。他是大男人,他怕什么。
赵文青给自己打完气,开始新一天的生活。李榕对赵文青的临阵脱逃,不追不问,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赵文青当起了富家翁,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一开始还有些提心吊胆,怕李榕让他履行夫妻义务。直过了月余,李榕仍对他不闻不问之后,赵文青的腰板终于挺起来了,尤其是知道昨夜李榕没有宿在青竹园后,赵文青只差敲锣打鼓了,心情这个舒畅啊!他终于可以不用睡书房了。看了月余的书,他不认识它们,它们倒是都认识他了。
赵文青这一兴奋,便决定改造一下所居之地的布局。找到管家吩咐下去,管家二话不说照办,一转身立即去找李榕,将赵文青的计划一五一十禀报。
正在做女人,很淑女喝茶的李榕,一口茶直直地喷到管家脸上,给管家洗脸了,“你说他要在池塘里建座金山。”
“是,赵公子说,这样早晨起来一推开窗户,便能看到金光闪闪的金山,心里会比较踏实,心情也会好。”
李榕哭笑不得,“他就不怕晃了眼睛。”
“赵公子还说,园里的各处假山也要改成金山。这样无论他走在园中何处,心情都会很好。”
李榕有些难以置信,“我倒没发现,他竟这般爱财,前世也没见他有这性情啊!”
“主子,那你看这……”
李榕震惊过后,失笑,“都随他吧!他爱改什么,便改什么。我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到什么程度。”
得到李榕的明确指示,管家的心情很不好。唉!好好的一处仙境之地,这么俗不可耐地一改,还能看吗?
经过一段日子的修改之后,整个庄子除了赵文青之外,谁的心情都不好了。
走到哪里都金光闪闪一片。抬头,屋顶上是金色。低头,石子是金色。一转头,好大的一座假山,金色的。再一转身,赵文青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金光闪闪,就差将脸也涂金粉了。
李榕被晃得眼花,转身回屋,再不出来。
李榕不出屋,赵文青更高兴了。这一天,他对管家宣布,山庄的外围墙都刷上金色。
管家当即倒地不起,被下人抬走。赵文青决定自力更生,带领一群绝色婢女,且是金光闪闪的婢女——刷墙。
獐子精就是这时候出现的,看着金光闪闪的山庄,惊叹。
此时,在赵文青的带领下,经过众人数日来的辛勤劳动,刷墙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
当赵文青看见凭空出现在面前的男子,第一眼便认出来,他是那个獐子精。虽说化成人形的样子挺顺眼,可是那尾巴啊!一直在身后甩啊甩,真是难看啊!
“在下刘易特来拜会李公子。”獐子精笑眯眯,语气谦和地说道。
赵文青皱皱眉,看着他,“真难看。”
獐子精气,心想,我还没说你衣着品味有问题,你反倒说起我来了,而且我也不丑啊!
獐子精刘易摸摸脸,难道脸上有脏东西,没有啊!又正了正衣冠,很谦和地说:“见谅见谅,在下衣冠不整,倒是惊到公子了。”
赵文青很不耐烦地说:“我是说你的尾巴很难看,你换了一张脸,我也能认出你,你是那个獐子精。”
刘易脸色气得发青,他明明把尾巴藏起来了,怎么又被他看见了。既然被认出来,也不客气了,“李榕呢?叫他出来。”
“他没工夫理你,快走吧!否则等他出来,你想逃都没机会了。”赵文青的语气很傲慢。
刘易更气了,心想这品味严重有问题的蠢货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让他快点滚出来,否则别怪我拆了这庄子。”
闻信赶来的管家很有感触地点点头,嗯,拆了也好。
赵文青一挥衣袖,很有风度地道:“我们都回去,别跟这疯狗一般见识。”
刘易大怒,一掌挥出。赵文青只觉一团黑雾扑面而来,傻眼,早知道躲进庄里再骂啊!
管家突然拦在赵文青身前,拦住了那团黑雾,手中光芒一闪,黑雾消失。赵文青探出脑袋,脸色有些发白,问的却是管家:“你今天早上不是还卧病在床吗?”
是啊!我卧病在床,若不是主子吩咐保护你这个笨蛋,我宁可再卧了一会儿,也不想看见你啊!
刘易道:“小三,你法力还是老样子,跟着那狐狸也有百年了吧!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管家道:“滚。”
刘易冷哼:“凭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赵文青再次探出头,发表意见:“我看不见得,他的尾巴我看不到,却能看见你的,证明你的法力没他的法力高。”
刘易表情怨毒地盯着赵文青,他当初为什么要让赵文青看见啊?这是个错误,严重的错误。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先弄瞎赵文青的眼睛。
“他是蜈蚣,当然没有尾巴。”
蜈蚣精,赵文青身上立即起了一层疙瘩,脚步后退,再后退。
管家也气,心想,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嫌弃我,我还讨厌你呢!他不知道,其实赵文青连李榕都是嫌弃的,只不过一直不敢表露,这次是突发状况,忘了掩饰了。
刘易笑,“啊!人家不领你的情啊!”
管家对赵文青吼道:“你走得太远,我可保护不着你。”
赵文青立即乖乖地跑回来,转头对刘易吼:“你个死獐子,一会儿李榕出来要你的命。”
刘易道:“如果他敢出来,早就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听说你们结为夫妻了,怎么,这两日,他会被身体内的内丹反噬你都不知道。”
赵文青想了想,他是不知道,李榕呆在房里不出来,他乐得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到其他事情。
刘易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该不会还没尝过他的滋味吧!真是可惜啊!枉他为你变成女人,遇到的竟是一位不解风情的呆货。”
你喜欢让给你啊!就怕狐兄不同意,你消受不起。赵文青心中暗恨地想,立即决定脱衣服。
管家问:“你干吗?”这人没病吧!
众婢女也不解,赵文青被身旁的婢女一盯,还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但脱衣的速度丝毫不减。
刘易道:“那块擦脚布你还带着?”
赵文青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眼神,“自然带着。”上次布上沾上他的血,失灵了,现在已经被他洗干净了。
赵文青活动活动手脚,上次只是把他打倒,这次他决定把他打残。
赵文青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冲过去,接着看到了刘易讥讽的表情。
“你以为我还会怕这个。”
赵文青飞了,他不知道怎么就飞起来了,他的精神恍惚,眼里看到的东西像是梦境一般。
庄门前的两座石狮活了,怒吼着扑向刘易。管家扑上去,还有金光闪闪的婢女也扑上去。赵文青很生气,狐狸又骗他。管家是妖怪意料之中,谁想到那些婢女竟然也都是。
他看到管家惊恐的眼神,他看到刘易得意的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