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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亥卷 酒趣之五 (8)

临上火车前的那顿饭自然很丰盛,父亲从角柜里拿出那瓶“茅台”,却看见母亲在那儿抹眼泪儿,父亲于是冲范小清开玩笑:“这酒先不喝啊,等着你结婚的时候再喝吧。”

人生就是这样。“万事如意”那是拜年话,不是平常过日子说的。父母在厨房洗碗筷,范小清拿起那瓶“茅台”:白里略透青的瓷瓶,反射出窗外的亮光,细腻而柔和,红色的瓶盖下,垂着一条红色的缎带,虽然放了十几年,颜色还是那么鲜艳。隔着酒瓶,范小清似乎闻到了那柔绵醇厚的香气。这哪是酒啊,这是连着她和父母亲的红缎带啊。她有一点儿想哭,却在泪光中笑了。

尝鲜儿

王长伟

喝吧喝吧,酒壮胆,喝吧喝吧,好干大事。面前摆着一饮料瓶子,里面装的是散装白酒。我吱哈一下喝罢,山增又接过去吱哈一声;瓶盖子太小,他不停地埋怨,我说山增你别嘟噜了你嫌不过瘾就抱住瓶子抽几口吧。山增吱哈着摇头,说别把大事忘了,把握尺寸,喝太高了咋去干大事!山增说着偏头往右边哪栋高楼上瞅,说你也转动脑瓜想想办法,我说你脑瓜好事,你说咋办就咋办。

立交桥下风大,山增打了个酒冷子,说不能再喝了,喝高了误事,这几块钱一斤的东西喝多了伤胃,今晚咱先把大事干了,别误了明天回老家的火车。山增又抬头看了看那座高楼和小区的大门,高楼之上灯火璀璨,小区门口保安挺立。

山增也想不出计谋,说咋没把那本孙子兵法带上,我说山增你别装大尾巴羊了,丢人!山增就不停地有节拍的用巴掌拍打脑门,这是他的老毛病,啪啪——啪啪,我说山增你别打了,你就是拿刀把你那猪头劈开好办法也不会蹦出来。我的话音一落,山增的眼睛亮了,拉起我就走。

在小区门口的一家超市里,山增买了一套刀具,一件一件地插在木头壳子里。我说:“山增你买刀干什么,你想为了那几百块钱杀了老板?”山增摇头,说领你去尝个鲜儿。

尝鲜儿,山增说的要尝的鲜儿很多,跟着他出来打工两年多,他领着我吃了不少在老家听都没听说过的玩意儿,见识了在我们老家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城里的漂亮女人,用山增的话说,享受一下极品的东西,将来死在老家的山窝窝里也不亏了。后天就要过年了,到老板那儿领工资,老板每人扣了我们500块钱,老板的解释是当今的官员胃口大,他的日子也难过——过罢年,过罢年来上班立马把大家的欠款补齐。这实际是老板在打他的小算盘,是想把这些熟练工拴住,明年还来给他干活。但是,我是独子,过完年要伺候我瘫痪在床的老母,山增也打算在老家的镇子上开歌舞厅,都不打算出来打工了。

我说:“你这样拿着刀去,是想威胁着他要钱吗?”

山增说:“也是也不是。”我说这样他能给咱钱吗?

山增说:“给咱钱也不能要。”我说那咱去找他干个蛋啊!

山增说:“不干蛋,咱今晚去就是要尝个鲜儿,尝过可能咱这一辈子都不亏了。”

恰好小区的这个门卫认识我们,在一起喝过酒,看我们提了个精美的礼盒,满身喷着酒气,就知道这是借酒壮胆子去给老板送礼呢。我俩顺利地进入了小区,上楼,敲门,里面传出的是大白桃子的声音:“谁呀?”

山增说我。说着把那精美礼盒往猫眼上晃,左晃晃右晃晃。女人问干什么呢?山增说过年了,弄了些老家的特产,来孝敬老板。随后,防盗门咔的一声开了,山增和我挤进了客厅,老板也在,有些吃惊,还真是好狗不咬上门客,让我俩坐在了沙发上,皱皱鼻,说你俩在那儿喝高了?一身酒臭!山增说:“老板,还没喝好,找你喝酒来了。”说着搂住了老板的肩膀作亲热,却并不把那礼盒撒手,眼睛往老板的酒柜上盯着不放,那上面可真是琳琅满目好酒多多,最上面摆放着各种价格标准不一的茅台酒。

老板嘿嘿着冷笑,说:“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山增打开了礼盒,抽出了把剔骨刀,修长闪亮,说老板这刀不错,你们用着合适吗?霎时,老板的脸面似火烧,命令大白桃取来一瓶本地酒。

山增摇头,接着取出把剁骨刀,冒着蓝光,说老板你们觉得这刀锋利不?霎时,老板的脸似发紫的猪腰子,命令大白桃取来一瓶外埠酒,价格大概三百多。

山增又取出了把鬼头刀……

茅台酒倒进了做工精良的银杯里,状如车灯,粘稠清亮,不滴不洒不流;其味飘来,酒香扑鼻,一杯一杯,沁人心脾。老板好像大方起来,说:“喝吧喝吧,一瓶一千多。”倒满,老板又说:“喝吧喝吧,春节愉快!”

两瓶茅台酒没喝完,山增就要走,老板非要给钱,山增不让接,说老板你见外了!老板让把那套刀具拿上,山增硬着舌头说老板你看不起我们?那可是送给你的礼品啊!山增却顺手提起了那一瓶仅喝了几杯的茅台酒,揣进了怀里,走出了老板的家门。

冷风一吹,脚下打起了摆子,我说山增你脑袋让老熊拍了,老板给钱你怎么不要?

山增打了个饱嗝,说:“要钱!你真是太嫩,要他钱那就成了拿刀逼债了,你我还能走出小区吗?喝他这醇香的茅台酒就不同了,虽然几千块,但我们合情合理的喝,这是人情!咱早就够本儿了……拿着,把这一千多一瓶的茅台佳酿仔细包起来,带回老家去,让乡亲们过年也尝尝鲜儿。”

消毒清毒,茅台如醋

文文

众所周知,醋具有杀菌、消毒、清毒的功能。

众所周知,茅台酒,被称为“国酒”,它“酒香突出,幽雅细腻,酒体醇厚,回味悠长,空杯留香持久,经久不散”,它是神奇的,充满文化蕴味的。这样的茅台酒,也会在特定的情况下起到消毒清毒的作用吗?

这里给大家讲个一个故事,故事发生在1974年第35届广交会春季交易会闭幕酒会上。

广交会,即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被誉为“中国第一展”,从1957年春天创办到现在,已成为中国历史最久、层次最高、规模最大、商品种类最齐全、到会采购商最多、成交效果最好、信誉最佳的国际知名品牌展会。

当年,闭幕酒会同时设在东方宾馆和广州宾馆,这两个宾馆在当时是广州市最好的宾馆。

东方宾馆只能接待1000多人,但出席这届闭幕酒会的嘉宾很多,东方宾馆要设3000个席位,才能勉强满足要求。这就远远超出了东方宾馆的接待能力。

人手紧,时间急,地方窄,设备少,怎么办呢?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

东方宾馆的工作人员提前几天把肉、菜等食品都采购回来。冰柜太少,装不了那么多,就把它们摆在走廊上,生的、熟的挨着甚至混在一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宾馆领导很重视安全保卫工作,派了保安严密看守这些菜,以保证食品安全。但是保卫工作只注意防坏人防虫鼠,却忽略了一种重要的敌人:细菌。

细菌可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防不胜防的敌人!在工作人员忙碌的时候,它们也忙碌起来,大量滋生,繁殖,蔓延。

工作人员不知情,把被细菌污染的熟食端上了餐桌。与肉菜一起摆在餐桌上的还有茅台酒,另外还有醋等辅食。

嘉宾更不知情,想吃菜就吃,蘸不蘸醋无所谓;想喝酒就喝,醉不醉人人自醉。哪里想到会有细菌这种敌人潜伏在看似声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里。

济济一堂,喜庆洋洋,好一派热闹吉祥的气氛!但在这吉祥中已埋下不祥的种子。

酒会还没有完全结束,杯盘狼藉之际,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个宾客出现了呕吐、腹痛、腹泻症状,接着两个,三个……

后来,据统计,一共有1200多宾客和工作人员出现了中毒症状,有200多人需要进医院治疗,他们是被紧急送到陆军总医院和广州市人民医院的。

“我们把宾馆吃的、病人吐的都采集了样品,送到医院去检查化验。后来查清楚了,主要是嗜盐菌在螃蟹身上引起的食物中毒。”关相生说。“温度在60℃左右,嗜盐菌繁殖最快,那一年4月广州天气比较热,大量的嗜盐菌繁殖了。”

“在调查中,我们发现了两个很有趣的现象:一是喝了茅台酒的客商没中毒。二是喝了醋的客商也没事。说明茅台酒和醋都有消毒清毒的功能。”关相生和林金海说。

关相生曾经任过广东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广东省委副秘书长等职务,上世纪80年代兼任交易会大会副主任,分管接待服务工作,现在已经82岁高龄了。林金海,1972年负责筹建流花宾馆(第35届广交会春季交易会的主要展馆),现年73岁。他俩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共同回忆了当时的情况。

一瓶1978年的茅台酒

高海涛

任增山用那双粗糙的大手,从院子里藤条食囤下,挖出埋了30年的一包东西,除去密封塑料布和棉花。一瓶完好的1978年的茅台酒放到了投资商手中了,投资商除了用10万元买下这瓶茅台酒,还在任现龙村投资了一个大型棉油加工公司。

1978年,任增山的妹妹嫁到安徽小岗村前,用仅有的8元钱买了一瓶茅台酒,送给任增山,“哥哥,今天你当了我们村的支书,这是瓶权当庆贺你吧,希望你带着我们村走向富裕。”

任增山看着这瓶茅台酒,泪珠就在眼里转,如果村里不穷,妹妹怎么会远嫁到外省的小岗村。任增山激动地说:“妹妹,你就放心吧,哥哥会让任现龙富起来的,就接你们全家一起到村里住。”

几声唢呐,就把妹妹接走了,除了一个人,没有带走任何嫁妆。站在料峭的春风里,任增山看着地里稀落落的麦苗,抹去眼泪,狠下一条心,“一定让任现龙村富起来!”来到家,任增山哪里舍得喝这样好的酒,把它封存了起来,趁没有人注意,把酒埋在了屋门口左边的干瘪的藤条粮囤下。

上任后,任增山在全村800父老面前说:“三年内,我要让全村的粮食增长达100万斤,棉花年产50万斤。”当时,只收成粮食55万斤,棉花13万斤。

一年下来,满怀壮志的任增山,还是面对一组数字低下了头,5个生产队,棉花总收入8万斤,粮食60万斤。更让任增山头疼的是,5个生产小队长纷纷撂挑子不干了。任增山也看清了问题的症结,全村人也明白。队长一敲钟,大伙抗着锄头出了门。干活时,大家你说我笑,不锄草,光锄苗。妇女们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大家出工不出力。就是任增山有三头六臂,也督促不过来这些“出门一条龙,干活磨洋工。”的人们。

这时,妹妹从小岗村寄来了一封信。小岗村的18户农民冒着坐牢的危险在大包干协议上按下了手印。其实,任增山三年前就有这种想法,曾向当时的支书提出一个“胆大包天”的设想:把地全分开。妹妹当时就说:“哥哥是一个帅才。”当时的支书也明白这个理,说:“主意是个好主意,可是谁敢搞?”

第二年春天,在县城开完三级干部大会,任增山不顾一切地往家赶,及时把“生产队可以分组,农民可以分自留地”的消息告诉大家。年底,传出一爆炸性新闻,村里最穷的任铁柱家,买回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这一年,全村人的家里都有了起色,任增山一高兴,就想把那瓶茅台酒挖出来。

除了这次想喝这瓶酒,任增山还有两次想喝的冲动。

一次是1981年春天。去年春天,任增山偷偷为全村人,每人分了一亩口粮田。全村的粮食棉花成倍地增长,可是这年冬天的全会上“口粮田”受到批评。可是没过三个月,就有了合法地位。高兴,于是就想喝了那瓶茅台酒。可是又是因为粮囤太满,茅台酒没喝成。

最后一次,是1982年的春天。“大包干”席卷全国。这次这瓶酒非喝不可了,任增山放出话要请5个小队长,因为以后就没有这个设置了。可是当他倒粮囤时,又舍不得喝了,一是想到了妹妹,二是五年的陈酒了。狠狠心,又买了一瓶茅台酒。

其实,以后的这25年,任增山不是没有喝那瓶茅台酒的念头,只是地里的收成越来越好,买瓶茅台酒不是什么问题了。

小岗村也富裕了,妹妹每年都来家看哥哥一家。每次任增山都与妹夫讲那瓶茅台酒的故事。有一年,妹夫说:“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了一个深圳的老板听,那老板想出1万元买你这瓶酒。”

任增山说:“不卖,咱们又不是缺这一万块钱。有这瓶酒就有个全家人在一起的感觉。”

去年过年,妹夫、妹妹,还有大学毕业后结了婚、上了班的外甥、外甥媳妇都回来了。

妹夫问任增山:“大哥,咱们家的那瓶1978年的茅台酒还有没有。”

“有。”

“大哥,我看就把它卖了吧。”

任增山不语。

妹夫说:“10万元是你的,人家还想投资在任现龙村盖上大型的棉油加工公司。到那时,咱们村的棉花就不会卖给外人了。公司+农户,是一种新模式。”

任增山沉默了半天说:“我知道,这样好。这样的想法就像我当年分地的想法。可是我一想起那瓶酒,就想起妹妹在料峭的春风里出门子的样子。就这么一个妹妹,远走他乡。”

妹夫又说:“现在孩子大了,都在北京工作,如果公司弄成了,我和你妹妹都来任现龙村。”

任增山高兴得流下了眼泪,“一瓶1978年的茅台酒是一家人分别的见证,没想到却又成了团聚的红线。我多亏了这些年没有喝了它。”

国酒飘香

夏艳平

做工的有工友,当兵的有战友,写作的有笔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