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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俄底修斯向儿子表明身份

女神雅典娜正等待欧迈俄斯离开茅屋的机会。这时她化身为一个美丽的少女出现在门口,但是忒勒玛科斯看不见她,只有他的父亲和狗看得清清楚楚。但这些狗不但不吠叫,仅而哀鸣着爬到庭院的另一侧。女神示意俄底修斯,立即跟她离开茅屋。她站在院墙旁对他说道:“现在你不需要再在你儿子面前隐瞒自己了,你们应该共同进城去杀死那些求婚人。我自己也与你们在一起,我太想去惩罚这群无赖了!”女神说着就用她的金杖触了触乞丐,于是奇迹发生了:英雄又重新恢复了青春,他的身躯伟岸,他的面容神色奕奕,双颊丰满,头发稠密,额部生长出黑黝黝的鬈须,此时他身着衣服,就像从前一样。在这一切发生之后,雅典娜就消逝了。

当俄底修斯再次回到茅屋时,儿子惊奇地望着他,认为是见到了一位神祗,他目光一变并恭敬地说道:“陌生人,你现在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穿上了端庄的服装,你的身材也变了;你真的是一位神祗!让我们为你献上祭品并请你保佑我们。”“不,我不是一位神祗,”俄底修斯此时喊道,“认认我吧,孩子,我是你思念多年的父亲呀!”随着这句话,长年抑制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扑向儿子,把他拥在怀里。但忒勒玛科斯依然不敢相信。“不,不,”他喊叫起来,“你不是我父亲俄底修斯,你是一个恶魔,在欺骗我。这只能使我陷入更深的痛苦。一个人怎能用自己的力量变化成这样!”“亲爱的儿子,你不要对你返家的父亲感到惊讶,”俄底修斯说道,“我离开故乡二十年了,现在回来了,是我,不是别人。这是雅典娜女神的一个奇迹,她时而把我变成一个乞丐,时而变成现在的样子:把一个人一会儿变得卑贱,一会儿变得高贵,这对神祗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呀。”

俄底修斯说完后坐了下来,现在孩子才敢热泪盈眶地拥抱起父亲。长期的悲恸使父子俩百感交集,他们都大声的哭了起来,他们的痛苦令人撕心裂肺。终于忒勒玛科斯仰起满是泪痕的脸,问父亲是怎样回到故乡来的,俄底修斯向他说了自己的遭遇,随后他说道:“我的儿子,按照雅典娜的指示,现在我要同你一起商量,如何去杀死我们的敌人。把那些求婚人的名字一个一个都告诉我,这样我就知道是不是我们两个人就能对付他们了,或者得去寻找帮手。”

“根本不行,”忒勒玛科斯回答说,“我们俩没法对付这么多人。他们不只是十个或二十个,而是多得多:仅从杜利希翁就来有52个年轻人,外带6个仆人;从萨墨岛来了24人;从扎京托斯来了20人;甚至来自伊塔刻的还有12人。同他们在一起的有使者墨冬,一个歌手和两个厨子。因此,若是可能的话,我们得找人帮助。”

“不要忘了,”俄底修斯随即说道,“雅典娜和宙斯是我们的同盟者,一当在王宫里发生战事时,他们很快就会援助我们的。亲爱的儿子,我们这么做:你明天早晨回到城里去,置身在求婚人中间,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我重新变成一个乞丐,让牧猪人带着我前往。在大厅里不管他们如何辱骂我,甚至把我打翻在地,拽着脚拉到门外,你都必须控制自己,对这一切加以忍受。你可以用话去安抚他们,但他们如果不听你的话,这样他们就算死定了。根据我的眼色,你把挂在大厅里的那些武器和装备都摘下去,藏到宫殿的顶层阁楼里。若是求婚人发现它们不在问起时,你就说,你让人搬走了,因为炉火的烟薰会使它们失去光泽。你只留下两把宝剑,两支长矛和两支牛皮盾牌。若是他们敢于抵抗时,我们就能拿起它们来进行战斗。此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俄底修斯已经回来了,连拉厄耳忒斯和牧猪人,甚至连你的母亲都不要告诉。这期间我们要考查一下那些仆人和杂役,看谁对我们还怀有敬畏之心,谁忘记了我们,谁对你不恭。”

“亲爱的父亲,”特忒玛科斯回答说,“我们应该考虑到,进行这种考查实际需要很长时间。能否可以这样,对家中那些女仆们的考查由我来进行,而对宫中的那些男人,当我们重新成为主人时,那时再进行也不迟。”俄底修斯觉得儿子说得有理,并对他的深思熟虑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