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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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素面秋天

早晨,在丝丝清冷中醒来。蜷着身子仰起头,看到米黄色窗帘的一角掀起来、落下去,风就从缝隙中钻进来,逸进被窝,赶走了睡意。

几声鸟鸣传来,空旷悠远;待侧耳倾听,又了无音迹。像窗外刚开不久的桂花的香,若隐若现、若断若续。

起床翻衣橱,找长袖衣服穿。肩膀和双腿都禁不起裸露了,总要遮盖住才温暖,心里才踏实。

这个季节,不必要一袭轻衫去和桃花争艳,也不必在湖畔裙角飞扬,而是要静下心来,给自己温暖。

安静和温暖,是能够到达的。正如,那太阳不急不缓地睁开眼,随意停留在原野上空,我站在原野上看到了它慈祥的脸。

秋,像个走过了半生的人,眉宇间明净淡然,举手投足简练沉稳。懂得了失去和得到都很平常,就像春天的花开花落,夏天磅礴的热烈;也懂得,生命就是一条河,不管遇到什么都在唱歌——边行边唱,永不回头。

卸去腕上的水晶镯,颈上的铂金项链,用一根简单的黑绳扎起头发,素面朝天。认识我的,即便会看到眼角滋生的鱼尾纹,也不会忽视我清澈的眼神;不认识的,我无需涂脂抹粉,用一张布满油彩的面具,迎接那些或惊艳或默然或轻蔑的眼光。

怎么能还不丢掉这些累赘?还有多少时光容得我们全身心地从容安适地行走?

去田野里走一走,风闲情逸致地吹着。作物的叶子一般都萎落了,可是果实却精神抖擞地舒展着。比如雪白的棉花,挑着寂寞的辉煌。不久,它就会贴近你的身体,只是不知,我们能不能嗅到那柔软的母亲般的味道。

月亮在一丛芦苇中升起,像撒了一层霜,芦苇不仅头白了,成白茫茫的一片。

窗外,那些蓝色的牵牛花在月色下睡着了吗?裹着它们神秘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