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的暗示,顾西涵一听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红了脸,心跳也莫名加剧,低着头都不敢去看卓擎煜,只胡乱抓起面前那杯酒当成了白开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等喉咙火烧火燎直冒辛辣气息了她才反应过来,可是为时已晚,她已经把酒咽下去了,连卓擎煜阻止都来不及。
结果和卓擎煜意料中的一样,顾西涵被那口酒醉倒了,连坐着身子都在左右摇摆。
他谙知顾西涵的酒品奇差,为避免她胡言乱语或者做些什么让人出乎意料的事,他立即买单然后扶着她上车带她回酒店,结果顾西涵像只水蛭一样紧紧吸附在他身上怎么弄都弄不下来。
看着这一幕一脸玩味的薛仲谋见状说:“你照顾她,我来开车,反正不认识路也可以GPS导航。”
卓擎煜知道他有国内的驾照,点头没说什么。
让他庆幸的是吃饭的地方离他们住的酒店并不远,顾西涵体内的酒精还没完全挥发,虽然整个人都赖在她身上,但总算是没做出什么让他尴尬的事。
薛仲谋的房间在他对面,他抱着顾西涵回她房间时薛仲谋说:“我先洗个澡,一会过去找你。”
带上?门把顾西涵抱到床上去,手忙脚乱给她脱了帽子毛巾和手套,又去脱她的雪地靴。
“卓大哥,我要喝水!我好渴!”目光迷离的顾西涵昏沉沉的嚷嚷。
卓擎煜瞥她一眼,轻叹了声,给她脱了鞋后去给她倒水。
满满一大杯,顾西涵捧着“咕噜”几下就喝完了。
她把空水杯递给卓擎煜:“我还没有醉,再来一杯。”
“额……”
敢情这丫头以为她刚才喝那一大杯开水是酒?
他接过空水杯放在一旁的床头矮柜上,手搭着她的肩哄她:“你先睡一觉,等你醒了我再陪你喝。”
“我不要!”她抓住他的手顺势攀上来双臂勾住了他的颈项,撒娇般钻进他怀里喃喃着:“好暖和,好舒服……”
“额……”
“卓大哥,为什么你一直在晃?”
“额……”
“你别晃了,你晃的我头好晕。”她仰起头来看他,仰头的瞬间她的唇贴着他的下巴擦过,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那陌生的触感却引起了她的困惑,忍不住又伸出粉嫩的舌去舔了下他的下巴,然后皱着眉嘀咕:“不好吃!”
卓擎煜满头黑线,推开她耐心劝着:“别闹了,快点乖乖睡觉。”
“睡觉?”顾西涵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然后点点头,开始动手脱身上的外套。
卓擎煜以为她听懂他的意思会乖乖睡觉了,谁知道她脱了外套又去脱里头的针织衫,然后是她针织衫里头那件白色的紧身打底衣。
在她刚把打底衣卷上去露出她平坦光滑的腹部时,卓擎煜反应过来及时制止她的行为:“别脱了,赶快躺下去睡觉了。”
顾西涵摇摇头,然后把手伸过来要脱他的。
卓擎煜吓了一跳,赶紧捉住她的手,她边挣扎边嚷嚷:“你也脱,我们睡觉。”
卓擎煜哭笑不得,费力的拨开她的手把她推到床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也不管她是否会安心睡觉,掉头便往门口走。
他忘了顾西涵喝醉酒有唱歌的习惯,等他走到门口时,身后已经传来她不成调的歌声,一下唱中文歌,一下又唱英文歌。
他头疼的揉额,回头望着床上那个跑调都跑到北极去了还把一只手握拳当成是麦克风唱得不亦说乎的女孩儿,很后悔心软带她来T市。
他站在门口没动,看她唱着唱着又开始跳舞,精力旺盛得如同打了兴奋剂,最后也不知道闹腾了多久,她终于累了,倒在床中央睡着了。
他这才走过去抱起她重新把她放进被窝里,又给她掖好被角才回自己房间。
虽然只喝了一口酒就醉倒了,但顾西涵醒来仍有大脑昏昏沉沉的宿醉感。
她是那种醒来就会把前一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人,若不是那次公司聚会有摄像为证记录了她发酒疯的全过程,她也不会知道喝醉后的自己那么恐怖。
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卓擎煜应该起来了。
她泡了个热水澡,等洗漱完换好衣服,去敲卓擎煜的房门时敲了好一会都没人回应。
她掏出从前晚开始就没再开过机的手机,开机后屏幕显示有未读短讯,而她不用猜也知道短讯是谁发送的。
点开短讯,发送人果然是蒲恪贤。
虽然她删了蒲恪贤的联系电话,可她从短讯内容判断出是他。
三条短讯有一条是和她说晚安,有一条是早安,而另一条是问她喜不喜欢他送的花。
原来送去公司那一束鲜花真是他送的。
奇怪,他怎么知道她在那里上班?
“你站在我门口做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循声望向左侧,卓擎煜和薛仲谋两人并肩朝这边走来。
“我敲你的门没人回应,正想打电话给你。”她晃了晃手机,视线却落在卓擎煜手里拎着的一个纸袋上。
卓擎煜见状把纸袋递过去:“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参加婚礼。”
顾西涵有些意外他又给自己买衣服,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才知道是件礼服。
她回房换下礼服又套了件长外套系了围巾,然后和卓擎煜、薛仲谋一起去参加婚礼。
贺家在T市是名门望族,参加婚礼的宾客众多,婚礼流程更是隆重盛大。
顾西涵挽着卓擎煜的手亦步亦趋的紧紧跟着,就怕自己一不留神连卓擎煜走了都不知道。
台上一对新人热吻相拥时台下掌声如潮,婚礼也接近尾声。
卓擎煜昨晚就和贺慕濂打过招呼,等婚礼一结束就返回A市,所以贺慕濂抽出时间和薛仲谋一起亲自送他们去机场。
“顾小姐,麻烦你好好照顾阿擎,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薛仲谋在两人登机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顾西涵说。
“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就不客气了。”卓擎煜故作生气的冲他挥了挥拳头。
薛仲谋和贺慕濂相视一眼,大笑。
上了飞机落座,顾西涵脸上的红潮还一丝未褪,甚至连正眼都不敢看卓擎煜,总觉得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像是心如鹿撞。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当初第一次遇见蒲恪贤,意识到这一点,她有些心慌意乱,怕自己是真的对卓擎煜日久生情,有了那种感觉。
卓擎煜见她把脸埋起来还以为她是因为薛仲谋那句话而不开心,于是说:“仲谋喜欢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喜欢大你太多的男人,我也对你没那种意思,你不要介意。”
像突然被泼了盆冷水,顾西涵心底刚燃起的那一簇小小的火焰霎时被扑灭。
她身子都僵了一下,在听到那句“我也对你没那种意思”后,心里滋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像是难过,却又比难过更难受一些。
本来还想问他昨晚她喝醉说了或做了什么,可这会没了半点兴致。
她闭上眼侧过去背对着卓擎煜蜷起来假寐,最后真的睡着了,等卓擎煜叫醒她,飞机已经抵达A市机场,而停机坪上湿漉漉的,天空还在下着大雨。
李助理和司机一起来接机,卓擎煜先让司机送顾西涵回去。
一路上顾西涵都只听见后座的李助理向卓擎煜汇报工作的声音,她的视线偶尔透过后视镜觑向后方,不自觉去捕捉那个拧眉思索着什么的男人,等他察觉什么抬眼看来,她又心虚的立即转开,故做在看窗外,心跳却快得仿佛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完了!她绝望的在心里呐喊,她一定是喜欢上了卓擎煜才会心如鹿撞,才会在他那样说以后心里比难过还难受。
她脸色煞白,就像突然发病的人那样,卓擎煜察觉到了,长指在她椅背上敲了两下引得她的注意,关切的问:“脸色那么白是不是不舒服了?”
顾西涵犹如被钉子钉住了动弹不得也开不了口。
她要怎么回答?明明才说过绝对不会喜欢比自己大太多的男人,绝对不喜欢卓擎煜,可是事与愿违,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煽耳光,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桃桃?”见她没有反应,卓擎煜倾过身伸长了手臂绕到前方去摸她的额,她虽然脸色苍白,但额头滚烫,那是因为她心虚吓的,可是卓擎煜以为她发烧了,又让司机掉头去医院。
顾西涵浑浑噩噩,车在医院停下后卓擎煜下了车来给她开车门,她因为太过震撼人都是傻的,只知道呆呆望着他没有动作。
卓擎煜也觉得她傻了,发烧烧傻了,连动都不会动。
他弯身去抱她,顾西涵连一丝抗拒都没有,乖顺的靠近他怀里闭上眼,身子却莫名抖起来,最后还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卓擎煜被她的眼泪惊了一下,连声问:“怎么哭了?哪里痛吗?”
她摇头,只抱着他眼泪却越流越多。
她怎么会喜欢上他?明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藿岑橙,为什么还会喜欢他?
卓擎煜被她哭得有些手足无措:“你到底哪里痛?”
顾西涵只是伤心她喜欢上了心里已经有人的他,她是心里痛却说不出来。
医生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最后给她打了一只安神针,她睡过去才终于止住伤心。
卓擎煜有公事急着处理,把她送回金海湾没做丝毫停留便离开了。
顾西涵昏睡到晚上九点多醒来,等意识一清醒她想起昏睡前的记忆,又忍不住伤心。
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被卓擎煜知道了她喜欢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她不敢往下想,因为只要想到他说他对她没那种意思就觉得绝望。
快十一点的时候卓擎煜打电话来,她望着闪烁的屏幕没有动作,直到屏幕暗下去,之后他没再打来。
第二天她没去上班,中午的时候蒲恪贤打电话给她,她心烦意乱,接了他的电话两人约在一家餐厅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