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岑橙有些忌惮他皱眉的样子,又把脚缩回床上,却说:“我是因为一整天没吃东西才会昏倒,可现在不会了,我刚才喝了一碗粥。”
顾西辞收回视线,边走向衣帽间边说:“儿子有黎嫂照顾,你别担心。”
藿岑橙望着他的背影,想起刚才那个问题,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迟疑间,顾西辞已经走进衣帽间,不一会换了一套休闲的居家服出来,随后进了书房。
藿岑橙满脸挫败的抱住被子,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在顾西辞面前越来越胆怯,只要他一板着脸就连话都不敢问。
书房里,顾西辞握着电话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那座高架桥上车灯闪烁犹如银河般地车水马龙,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你还要躲他躲多久?为了他你连父母都不要了,跑到那种鬼地方去?”
“谁说我在躲他?我是来这边旅行散心。”透着一丝睡意的女声传来,语气懒洋洋地,却分外悦耳。
“哼,散心跑到西撒哈拉去?你不是最讨厌非洲的紫外线?”
“以前是很讨厌,但我现在感觉非洲也不错,尤其是摩洛哥,我爱上了这里,说不定我会在这边找一个男人嫁了,以后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顾西菡!”顾西辞警告般连名带姓地唤妹,“你别闹了,赶紧回来,H大那边已经把你除名了,你想去美国留学我帮你安排。”
“不用了,我不想读书了。”
“不读书你想做什么?”
电话那端的顾西菡没立即回应,隔了十多秒才再次传来她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哭音:“哥,我想和他在一起,可他心里已经住着有人了,他说他永远都不会再像爱她那样爱别的女人。”
“既然你都知道,就不应该再执迷不悟。”最痛苦的感情莫过于死心塌地的爱着一个对别人死心塌地的人。
“桃桃,你还年轻,还会遇见更多更优秀的男人,所以你别急着给自己的感情画牢笼,你适合更好的。”
那边的顾西辞换来一声叹息:“这些我都懂,可我做不到,我就是爱他,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就像当初橙橙追求你却被你拒绝但仍坚持一样,如果她当时也接受这样的劝说放弃了你,那你们还会有现在吗?”
“我和他不一样,她说爱我的时候我心里没有别人。”
这句话一针见血,顾西菡良久都发不出声。
顾西辞揉着额轻叹了声:“别折腾了,逃避是最愚蠢的行为。如果你真的那么爱他,爱到远走天涯也没有办法忘记,不如干脆回来再努力一把。”
“回去再努力一把?你是让我再去找他?”
“嗯,回来找他,让他爱上你,或者让他更狠的伤害你,要么爱情圆满,要么对他彻底死心。”
说完这句顾西辞便挂了电话,他知道妹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鼓足勇气回来重新站到那个男人身边。
他回到办公桌前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快凌晨时他突然想起什么,思绪一顿,过了会后站起来,走出书房。
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他并没有去平时休息的那间客房睡,而是关了大灯后径直走向床边,上了床的另一侧。
掀被子时藿岑橙身子动了一下,他停下来,等她安静了才躺下去。
本来是平躺着,可是眼角余光总是不自觉去看那张熟睡的小脸,只好轻轻翻个身背对着她侧卧。
他一动不动,想看看她想做什么,可她抱住他后就安分了,似乎光是这样抱着他就已经很满足。
他装作不知情,重新闭上眼。
她下意识做了个眯眼的动作,然后缓缓睁开眼。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呆了几秒,意识才渐渐苏醒。
她望向身侧,空空地并没有顾西辞的身影,显然是已经起床离开了。
揉了揉一头有些蓬松的长发,她下床去浴室洗漱。
顾西辞盯着她看了一会,从她身边走过。
等他走出去,藿岑橙才松了口气,抬起头来给了镜子里脸红得活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的自己一个鄙视的眼神。
她拿起牙刷挤好牙膏,却听见两声“叩叩”地敲门声。
她回头,见顾西辞站在门口,身上还是刚才系着浴巾的样子,黑眸望着她,眼底暗涌着一抹让她熟悉又陌生的火焰。
“可以了吗?”顾西辞问她,语气不冷不热。
“什么?”藿岑橙愕然。
顾西辞冲她勾了勾食指示意她走过去,不知怎么的,藿岑橙心跳莫名加剧。
她走到他面前,微微仰着头望着他,湛蓝的眸子闪耀得如同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
灼热的气息流转在耳边,烫得她的脸更红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顾西辞皱眉,却最终停下来,眼底暗涌的火焰越发炽热。
“去看看怎么回事,我换衣服。”
藿岑橙被他骤然温柔起来的声音蛊惑住了,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
“怎么,你想继续?”
“怎么了,黎嫂?”
“小少爷不肯喝奶,从早上四点多到现在都没喝一口,一喂他他就哭,也不知道怎么了。”
藿岑橙从昨晚就没见过儿子了,闻言忙走向婴儿房,结果小家伙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又睡着了。
她把儿子抱起来检查他的口腔,这是母亲告诉她的,如果宝宝突然不喝奶就有可能是宝宝上火嘴巴里长了泡,宝宝疼才不喝。
还好小家伙没上火,他不喝也许是还不饿。
而小家伙被她那样一弄一下就醒了,睁开眼瞪着母亲,随即嘴巴一憋就“哇哇”哭开了,仿佛是在控诉母亲扰了他的好眠。
“宝贝乖,不哭哦!”藿岑橙柔声哄着儿子,可小家伙边哭边扭动小身子抗议。
虽然小家伙只有三个月大,但哭闹起来力气却不小,藿岑橙既要抱牢他又要哄,急得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想起上次儿子哭得哄不住的时候顾西辞一抱他就不哭了,于是抱着儿子走向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