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晓一阵悲怆。
在沉默无语中坐了一阵,悄然而去。
温彩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悲从中来。
因着明天要陪七公主玩,温彩夜里睡得早。
次日清晨,徐兰芝便在丫头陪伴下过府来了,直接到了追云轩,两人闲聊了一阵,就听二门上的小厮来报:“大奶奶,七公主到了!”
温彩对忍冬道:“与老夫人、大太太那边说一声,就说七公主只是过府来玩的,不必多礼,免得扫了七公主的兴。”
七公主怕过谁?在这京城素来都是横着走,能与她做朋友的人,不是溜须拍马就是胆小慎微,唯有温彩让七公主觉得有些不同,这也是七公主专程出宫来玩的缘故。
忍冬把话递到佛堂时,老夫人正准备出来迎驾。
一听这话,犹豫了片刻。
小董氏不满地道:“哪能失了规矩,这可是皇上最宠爱的七公主呢。”
老夫人想了一阵,摆手道:“罢了,就依大奶奶的,小姐们的规矩暂且先别学了,让她们去后花园候着,一会儿陪七公主玩耍。”
七公主虽到了议亲年纪,但因得皇帝宠爱,又是皇后幼女,至今尚未提婚事。十五岁这在寻常人家,是到了该出阁的时候,可现在的七公主整日的宫里、宫外地玩闹,就算是这样,每每皇帝看到七公主总多几分宠爱,说七公主是他的解语花、开心果。
七公主的凤辇停在“镇远候府”大门外,七公主好奇地看着那块匾额,不屑地撇了一下嘴,那字一点也不好看。
“冷家人真是没眼光,彩彩的字写得多漂亮,偏找翰林院的老头儿写匾额,一出宫看来看去,都那几个老头儿的字,难看死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相随的贴身宫娥笑了一下,“奴婢也觉得冷大奶奶的字写得好呢。”
七公主眼跳了一下,“什么冷大奶奶?彩彩真够倒霉的,嫁了个那么老的男人。”如果,让温彩把冷昭给休了,是不是很好?彩彩这么有趣,人可爱、字写得好,性子也好,应该嫁皇子才对。
七公主这么一想,顿时来了兴致。想到冷昭那张脸,越发厌烦得紧。
终于,看到了温彩的影子。
七公主挑起车帘,纵身一跳,嘴里大叫着“彩彩!彩彩!我今儿专门过来跟你学投壶的。”
温彩笑着拉着她的手,两个人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
说了一阵,温彩道:“这是徐兰芝,是我芝姐姐,她也会玩呢,今儿我们几个一起玩。”
徐兰芝含笑见礼,心里暗暗庆幸没与温彩闹翻,否则就无法地识七公主了。若还在北疆边城,她连想都不敢想,竟可以得识天朝金枝玉叶的公主,还能与公主一道玩耍。
一行人说着到了后花园。
冷家小姐们已经都候在那儿了,见温彩领着一个衣着狩猎服的少女过来,那少女一身的傲然之气,不怒自威,身后还跟着四名像门神般的女护卫,更有个十四五岁的宫娥寸步不离。
众人齐声道:“拜见华阳公主!公主万福!”
七公主连连摆手,“本公主是来找彩彩玩的,你们莫来烦我。”往四下一看,就见不远处摆上了花瓶、羽箭等物,手一指,“现在就学,彩彩快教我。”
温彩与七公主走了过去,徐兰芝父兄皆是武将,自小就学过骑马,也会一些拳腿功夫,让她玩投壶也是小菜一碟。
冷昤见七公主与温彩、徐兰芝玩得起劲,羡慕不已,又见其他小姐都没过去,咬了咬唇,便走了过去,从忍冬手里接了十支羽箭,用手一抛竟偏了,再抛一支,又偏了。
七公主挑着眉,厉声道:“你会不会玩,不会玩就待一边去,我们三个正玩着呢,你来掺合什么。”
冷昤顿时有种无地自容之感,一张脸涨得通红。
七公主只作未见,将冷昤一推:“别挡道!”
冷昤重重跌在地上,又不敢气恼,委屈得险些没哭出来。
明月庵的冷昤小姐正琢磨着要不要也过去陪七公主玩,可一看冷昤遭了冷遇、拒绝,也不敢轻易尝试。
七公主就嚷道:“不会玩的就躲远些,别来烦我们。”
几位冷小姐只得打消了念头。
冷晓则巴巴地看着温彩,希望她能叫自己过去玩,使了好几个眼色,偏温彩都没瞧见。
徐兰芝是瞧见了,可她与七公主今儿第一次相识,只不好说旁的话,也只作不知。
冷晓见没人搭理,贸然过去,定会被七公主厌烦,只是忍住了,坐在一边喝茶吃点心。
七公主正瞧着徐兰芝,她的投壶技术极好,十支羽箭支支皆中。她微眯着眼:“芝芝,来场女君子的玩法,如何?”
“女君子……”
七公主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兰芝,“敢不敢玩,到时候输了可别哭闹。”
徐兰芝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打小也是骄宠的,“你敢玩,我自敢玩。马术、射箭,还是比荡秋千?”
“荡秋千……”七公主扭头看着一边打着秋千架,上面还扎了许多新鲜的小花,一瞧就是新打的,问温彩道:“彩彩,你玩不?”
“玩!”
冷昤正要落泪,一听说她们要玩秋千,立马站起身:“我也要玩秋千!”
“好!”七公主笑着,“我与彩彩比,你与芝芝比,然后胜的再比。”她得意地笑着,要论玩,她七公主可是最会玩的,“比谁荡得高,比谁荡得更漂亮。”
“好!一言为定。”徐兰芝在家里闷了好些天,终于有出门玩耍的机会,而且看着这七公主似乎也不让人讨厌,和京城里那些柔弱的小姐不同,最是个开朗的性子。
温彩上了秋千,她是会荡,可与七公主一比,七公主荡得极高,她一荡高就有些头昏,只能甘拜下风。
末了,七公主跳下秋千:“彩彩,服输不?”
“服输!荡秋千我不如你,投壶你不及我。”
“你拜我为师,我教你。”
“等你赢了芝芝再说。”
温彩跟着七公主叫。
芝芝,这名听起来也特别,就和七公主叫她“彩彩”一样,可比“彩儿”有新意多了。
冷昤得了表现的机会,坐上了秋千,只要她胜了徐兰芝就好,这样可以与七公主比试。
然,徐兰芝上了秋千后荡得极高,她起身立在秋千上,当飘向空中时,徐兰芝纵身一跳,在空中来了个空翻,人飘飘然地落到秋千板上,直震得秋千架颤了一下,动作干净俐落又优美。
七公主张着嘴巴,一脸惊诧,原来荡秋千还可以这样玩的,像舞蹈一样,这徐兰芝真是太厉害,比她还荡得好。
宫里那些宫娥、太监,就会浑说,居然说她的荡秋千技术是天下第一,她是荡得高,可她却不能像徐兰芝这样在秋千上空翻、或站或坐,或行或放,甚至还能张开双臂……
不仅是七公主看得目瞪口呆,连冷家小姐们一个个也看傻了,看着在秋千上应付自如的徐兰芝,冷昤就显得笨拙难看。
“好!好!芝芝,你太厉害了!”
温彩就知道,徐兰芝是一定会和七公主投缘的,相似的年纪,一样如花的年华。
七公主指着冷昤:“你给本公主下来,荡得难看死了。”
冷昤哪敢说不,只得乖乖地下来。心里暗骂徐兰芝抢了冷家小姐的风头,冷家小姐们想玩,偏被徐兰芝给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