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吹过,卷起绿萝茂密的枝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隐隐伴着一声叹息。
“叹什么气呀?是你自己怂恿人家跟你离开的,现在又装睡,这是又不让她走的节奏吗?”
薛进画不解地看向宇文辙。
他实在没见过宇文辙这么别扭的人,想方设法地怂恿人家跟他走,这下人家终于答应了,他却又别扭上了……
就没见过这样的奇葩!
“怂恿她是南宫无痕,不是我。”
宇文辙的声音淡淡的,好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般,有些虚无缥缈。
“南宫无痕不就是你吗?”
薛进画无语,却听到某人特别认真地说:
“宇文辙才是我。”
南宫无痕不是他,说白了,南宫无痕只是他的一个化身,他刻意扮演的一个角色,终归不是他……
所以他才会这么矛盾。
当他询问周璇愿不愿意跟自己走的时候,一方面自然是希望她能够答应,这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将她锁在身边了,另一方面,他又在心里默默地期待,期待她能够拒绝,期待她心里对宇文辙会有一丝不舍……
毕竟宇文辙才是他……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矫情!
可是……
四周很安静,可以清楚地听到夜风翻动每一片树叶,听到昆虫的嘶鸣。
这样的环境容易让人集中注意力去思考、去做一些事情。
所以,薛进画就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宇文辙那种绝美的脸上,将自己的全部脑力都用来研究宇文辙。
他盯着宇文辙那张并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以及那双深潭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脸看了很久,突然非常认真地说:
“小辙辙,你不要跟说你在吃南宫无痕的醋!”
“神经!”
宇文辙冷冷地白了某人一眼,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哎呦——好酸呀!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
薛进华先是瞪大了眼睛,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随即,他突然咧开嘴,笑得绚丽无比。
“哈哈……居然自己吃自己的醋!小辙辙,你真是史上第一醋缸,醋王之王……”
“咻——咻咻——”
三把无痕刀,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朝着薛进画飞过来,毫不留情。
好在薛神医反应够快,躲过了两刀,虽然第三刀很不幸地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但是他却觉得值了!
嘿嘿,能被这么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醋王所伤,那是他薛进画的荣幸!
薛进画看着某人郁闷的背影,嘴角越咧越夸张,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辙辙加油!不管是南宫无痕还是宇文辙,先抓紧和小璇璇生一个再说,到时候还可以和云的孩子结个娃娃亲!云的孩子呀,想想都知道绝对是美得不像话……”
“你说什么?云他有了?”
宇文辙顿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薛进画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
“不是云有了!是百里飞燕有了!小辙辙,你不能因为云长得比女人还美就以为他连孩子都能生呀……”薛进画捂着嘴笑,“你看人家云多效率呀!三下两下就把下一代就造好了!你给我抓紧点,可别到时候云的孩子都打酱油了,你还是个处!”
“不要开这种玩笑。”宇文辙闻言蹙起眉头。
“谁开玩笑啦!不信你自己去问云……”
薛进画理直气壮地说道,他当然不会承认是慕容北辰给飞燕把脉的时候发现的!
还记得那日百里飞燕受伤晕过去了,他去给她看病的时候也没多想,把了脉、了解了病症之后便着手开了药方,谁知那个小肉团子突然指着他的药方子说他开的这些不适合百里飞燕。
薛进画平生最痛恨两样事情,一是被逼婚,二是被质疑医术。
所以,他当场就暴走了,没好气地指着那个小肉团子大叫: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啊!居然敢质疑本神医!告诉你,我这药除了孕妇以外,任何人都可以服用!”
慕容北辰一脸平静地看着某个处于状况男人,很认真地说:
“可是飞燕姐姐就是孕妇呀!薛神医,你不要跟我说你没发现……”
百里飞燕怀孕了?
怎么可能?
温彩一惊。
七公主笑了,轻柔地摸着她的脸颊,“还拿我当朋友么?为什么太子哥哥知道、四皇兄也知道,连小十都知道,我却是最后一个呢。彩彩,你太不地道了,这事儿你还瞒我。”
“你可一直没问过我啊?”
七公主想了一阵,“也对,我好像是没问过你哦。”她捏了下温彩那张娇嫩如水的脸颊,“有几日没见,你长可爱了。”
小姐们瞧得目瞪口呆,这七公主待温彩未免太好了吧,还在人家脸上摸呀摸的,倘若七公主是位男子,她们都要怀疑七公主看上温彩了。
七公主突地正色,低声问道:“要不,你嫁给我太子哥哥吧?”
“华华,不能开这种玩笑,喏,你的哥哥在我心里就像哥哥一样敬重。”
“考虑一下。”
温彩一急,低声道:“你自己说,你哥哥是不是老男人?”
七公主进嘴的果子饮喷了出来,她哥哥老吗?好像是有点老吧,与景阳公主同日出生的,景阳公主都有两个孩子,这样算起来还真是够老的。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哥哥挺好的,年轻英俊。
十公主坐在一边,低声道:“那我哥哥呢?”
“比太子年轻吗?我没瞧出来,永远都是那张木头脸,要我天天对着,早晚有一天,我也变木头,不会笑、不会恼,不是太没趣?不要不要……”温彩双手紧握,一脸神往地道:“那个人也许很普通,会一点武功,会读书识字,笑着时像阳光一样灿烂,怒时如大浪拍岸,骑马时衣袂飘飞像个谪仙,读书时如闲庭落花……”
七公主抬手一捏,“你做什么梦,如果真有这种人,本公主第一个抢过来。”
池小姐低低地问顾十五,“听说玉郡主是太子妃的人选,有没有这事?”
顾十五略有惊愕之色,“我没听父亲和大哥说过。”要有这事,她不是应该听家里长辈们议论,可顾十五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她今儿过来,是早前几日就听七公主问“六月十三彩彩及笄,你去不去?”顾十五早就想出门了,偏荣安候府的规矩大,顾夫人又拘着她学规矩,还特意从皇后宫里讨了个教引嬷嬷来,她盼的不是温彩的及笄礼,而是趁着这机会出门玩乐。
五郡主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洛玉,小心地问:“你要竞选太子妃?”
洛玉摇头,“我才不会呢。”
“你为什么对玉郡主好?不是太奇怪?”
那是因为……
因为寿春长公主说,洛玉要与温彩交好,这对她将来大有助益。她想母亲的话总是没错的,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每个母亲都会真心为自己的儿女谋划。
嬉闹了一阵,在欢声笑语中公主、小姐们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