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恒道:“酉时前记得提醒我去乔家接乔侧妃回府。”
“是。”
慕容恒陪乔侧妃在乔府用了晚宴,近二更时分才带着小娇妻回到惠王府。
“巧儿,你且歇着,本王还要练功。”
“王爷莫要练得太久,妾身让人预备好香汤。”
慕容恒道:“不必等我,你身子弱,早些歇息。”
他翩然而去。
乔侧妃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留在家里的陪嫁丫头细细地将今日温子群夫妇登门之事说了,又将慕容恒的话给说了。
乔侧妃听到慕容恒维护她的地位名分,颇有些诧然,但更多的还是欢喜,“王爷他……真是这么说的?”
“奴婢保证:一字不差。”
乔侧妃乐道:“我刚与大嫂嫂学了调制羹汤,乳娘快去预备,我一会儿亲自下厨给王爷做羹汤。”
慕容恒习武练功完毕,泡了香汤,换了身衣衫,看着一侧的灰衫子,心下一动,用手轻抚,上面依稀有淡淡的皂角香味,祭院里有一颗不大的皂角,温彩将十几颗皂角种子埋在土地,发了两株,一株死了,唯有一株长大。皂角树长了三年方才结荚,温彩最喜欢用皂角给他洗头、洗衣,他的衫子总有一种淡淡的皂角香味。
这种味道,成为一种温暖的记忆,专属于她。
“禀王爷,乔侧妃送羹汤来了?”
乔侧妃领着婆子、丫头一行数人,缓缓进了练功房。
慕容恒将手头的灰衫快速放下,被人打扰了思绪,令他有些气恼,“说过多少次,本王练功读书的时候,莫要打扰!”
乔侧妃凝了一下,立在门口,一抬头就看到另一间屋里还有两个赤着上身的男子在习武,不待她反应过来,陪嫁的来喜大叫一声捂住了双眼。
慕容恒冷声道:“乔婆子,快扶侧妃回屋!”
他自己捧着换下的衣衫大踏步而去。
乔侧妃怔了片刻,有些莫名,立时看到偏房里赤身的男子时,恍然间似明白了什么,要是在乔家,内妇见到这样的外男,也会被视为失礼。
“乳娘,王爷一定生我的气,我怎么就进来了,我……我今日实在太失礼了,乳娘……”慌神间,乔侧妃急得眼泪儿险些滑下。
乔婆子道:“怪老奴不好,没打听到练功房的事,原来这里不仅是王爷的习练处,连府中的侍卫、护院也能在这里习武,是老奴不好。”
乔侧妃回到自己的院子坐立难安,“乳娘,你快去打听打听,问问王爷身边的人,他还有什么忌讳?”
来喜道:“要打听,只能找二安子、红燕两人,他们可是王爷身边的老人,跟了王爷好些年的。”
乔婆子啐道:“就你懂,早前你干什么的,不是让你细细地打听,这会子,惹得王爷吃醋生侧妃的气。”
乔侧妃眼睛一闪,“乳娘是说王爷在吃醋?”
乔婆子自打了一下,“这男人一旦吃醋,可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这气就撒得有些莫名其妙。也难怪,谁知道那习武院里还有其他的人在,一个个还赤着上身……王爷是看重侧妃的,可侧妃却那样走进去,这不就吃醋了。”
来喜若有所思地道:“难怪大奶奶常说,男人有时候就跟孩子似的,没法理喻!”
乔侧妃愠怒,来喜立时打住,欠身道:“侧妃,奴婢这就去打听,这回指定打听得清清楚楚的。”
过了一个多时辰,来喜回来了,红着一张小脸,“侧妃,奴婢打听到了。”
她抓了茶壶,连饮了两盏茶水。
“王爷是真的吃味,听红燕姑娘说,以前的王妃,也被王爷勒令不得进习武房,王爷说要是王妃看了其他男人的身子,就跟其他男人瞧光了王妃一样,不许她进去,说是他这样就吃亏了。”
乔婆子听到这说辞,倒还真是新鲜,忍不住笑了起来。
来喜又继续道:“书房也是禁地,即便是以前的王妃也不能进去,有两回王妃进去了,王爷还训斥了几回,好久都没理睬王妃。”
她停了一下,欲言又止。
乔侧妃道:“还有甚,你倒是都说了。”
“还有……王爷有个怪癖,奴婢今儿可是花了二两银子的酒菜,请了红燕姑娘喝酒,她才告诉我的……”
“你这死蹄子,什么时候了还提银子,回头给你便是,你倒是说,这还有什么?”
来喜小心地看着两侧的下人。
乔婆子斥退了左右。
来喜神秘地、压低了嗓门。“红燕姑娘说,王爷……王爷有个怪癖,喜欢在与人亲热时蒙着脸,最反感有人碰他的蒙布和面具。”
乔婆子惊得咂舌,“这是什么怪癖?”
乔侧妃不悦地瞪眼,示意她说话小心。
她嫁给了慕容恒,便是夫妻,别人可以说是怪癖,可乔侧妃则得维护自己丈夫的颜面。
来喜道:“以前的王妃知晓王爷有此嗜好,便买了好些地面具送给王爷做礼物。”她更加神秘地道,“红燕姑娘说,这是因为王爷小时候总被宫里的太监吓唬,有一次,他捡到一张吓人的面具就戴在脸上,结果将那几个太监吓得不轻,自那以后,就落下了这毛病,夜里与人亲近时,他就要戴面具,说是一旦戴上了,他就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
乔侧妃郑重地道:“你们俩都把嘴闭紧了,不许传出去,否则我剥了你们的皮。”
他那时候是多小,否则怎会被太监就给吓住了。
难怪成亲三日,他们恩爱两回,他每次都戴着面具,想来便是这个缘故。
书房。
红燕带着几分酒气,静立在慕容恒的桌案前:“都照计划告诉乔侧妃的陪嫁丫头了?”
“是,属下故作酒醉透露了出去,想来他们不会再为王爷戴面具的事而生疑。”
红燕抬眸,不解地看着慕容恒,她不明白为什么慕容恒要编出一个戴面具吓人的故事,还要她设法让宫里的老太监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慕容恒道:“习武堂、书房,是我们议事的重要之地,内宅妇不允许到这两处。对了,制作坊那边进行得如何?”
二安子揖手答道:“回王爷,半月前便已成功,已按名单开始试用。”
“哪些人染上药瘾了?”
二安子道:“冷敦、冷效、冷昕、冷时近来三日已在偷食五石散,早晚各一次,只瞒着旁人。冷老夫人虽是妇人,可意志坚强,尚未染瘾。冷端阳身子最为强健,也未染瘾。”
“开始一日两次食五石散的,暂不要再下药。一日一次的再放两次,巩固他们的药瘾。”
二安子应答一声“是。”面有迟疑地道:“王爷,当初下药可是直接照你给的图纸注射入体,唯冷老夫人身边服侍下人太多,不好下手,方退一步选择了投食。冷端阳则是武功高强……”
“他武功再高,能高过温青?令我们的人直接注射,本王要他一生都摆脱不了此药瘾,不死不休。”
冷家是如何害了先皇,今日本王便如何治你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