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不是挺乐意的嘛？”顾承麒跟顾承耀是一类人，工作起来都不要命的。
“拜托。”顾承耀叫了起来：“我以前没老婆孩子好吧？我现在有老婆孩子了。工作怎么能排第一呢？要排也是老婆第一啊。”
顾承麒沉默了，顾承耀也发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一时脸上讪讪的。办公室里沉默下来。
顾承耀想了想，拍了拍顾承麒的肩膀：“老大，那个，其实，我个人觉得吧。这事都这么多年了。其实你也好放下了。”
宋云曦死了五年多了，顾承麒也为她守了五年多了。
真的够了。
顾承麒总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就这样孤独终老吧？
顾承麒没有说话，眸光渐渐暗下来，最后盯着顾承耀的脸，脸上一片波澜不惊：“姚友芊没回来之前，貌似你也打算为她守一辈子？”
“我。我跟你不一样啊。”顾承耀词穷，但是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芊芊当时可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
要是不为她守一辈子，他是人么？
“你的意思是，如果姚友芊不是为你而死，你就不为她守身？找过其它的女人？”
“当然不是了。”顾承耀飞快的摆手：“你可不要乱说。”
他为姚友芊守身，是因为他爱姚友芊。
其它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顾承麒挑眉，眼里一片淡然：“你是为了什么为姚友芊守身，我也就是为了什么为云曦守身。你理解我的痛苦？又何必再劝？”
那些女人，入不了顾承耀的眼。哪里又有女人，可以入得了自己的眼？
“……”这一下，顾承耀是彻底的歇菜了。
心口闷闷的，难受。那个可爱的小妹妹，邻家女孩。
开朗又活泼。从头到晚都活得很快乐，不光是自己快乐，还带给别人快乐的宋云曦走了。
难过的，其实不光是顾承麒，只是他的伤，更重一些，而且他一直不打算走出来。
长叹一口气，耸肩。他故作随意地摊了摊手。
“好。这事是我错。老大，我不提了。”
将那几份文件推回顾承麒面前，他故意扮了个鬼脸，将出很轻松，很搞怪的样子：“为了惩罚我的错误，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了。请假一个月，把这四年的年假都请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顾承耀”有他这样表示道歉的吗？
“那就后天开始？”后天是中秋，这就是要放假的节奏：“放心，放心吧，我会把事情交代一下，再走人的。”
“顾承耀。”顾承耀将富华的那份文件塞进了顾承耀的手上：“不让你出差，底限。把富华改组的事情做好。做完之后，我放你两个月假。”
“老大”
“再讨价还价，我就把剩下两个案子都扔给你。”
“别别。我接，我接。”好歹这个就在北都，不用出差。还是可以陪老婆的。
只是接下来肯定会很忙。想想就郁闷啊。
留下顾承麒看着桌子上的几份文件，有些头痛的皱眉。
将身体放松靠在椅背，顾承麒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办公桌。
那里放着一祯相框。照片中的宋云曦挽着他的手，笑得灿烂无比。
心口微疼，云曦。
五年多了吗？原来你离开我，已经这么久了。
其实时间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没有宋云曦的日子，每一天，都是一样的。
心口一片荒芜。从宋云曦离开之后，再没有人在他内心驻足。
也许，这辈子，都只能是这样荒芜下去了。
这就是，属于他的人生。
云曦，我好想你。你呢？
在另一个世界，你好吗？想我吗？
顾承耀是个行动派。
想到就做。将顾家有产业的地方都圈了一遍，不过这些地方，都太普通。
他跟姚友芊的蜜月啊，怎么也要特别一些吧？
拿着富华的文件也没有心思看。上网把可以度蜜月的地方都查了个遍。
却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爱琴海，去的人太多。
日本泡温泉，拜托，中国也有温泉，干嘛非要去日本泡？更何况顾承耀也不喜欢小日本。
欧洲？不必了，姚友芊在那边呆了四年，谁知道还有没有哪个洋鬼子觊觎他老婆？
美国？这个倒是不错。不过夏威夷都玩腻了。这个季节，去哪里？
马尔代夫？三亚？不好不好，都不好。
顾承耀撑着下颌，第一次跟姚友芊出去旅游。他一定要找一个非常非常有纪念价值的地方。
最好是只有他跟姚友芊两个人。
顾承耀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苍漠远。
他记得他当初曾经给一个人设计了一个房子。当时自己看到那个建筑，都傻眼了。
拿起电话就跟苍漠远联系。
挂了电话，顾承耀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他想好了，给姚友芊一个惊喜。
他想等她看到的时候，也会像自己一样，完全傻眼的。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小马进来，脸色有些怪异。
顾承耀收起笑，一本正经的坐在办公椅上：“有事？”
“三少。”小马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有些纠结，有些犹豫。
“怎么了？”顾承耀看着小马的样子，有些失笑：“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要请假？还是要加薪啊？”
让他纠结着张脸这么难开口。
“三少。”小马还真不知道要不要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顾承耀看不得一个男人做这种样子：“扭扭捏捏，你以为你是娘们啊？”
“白小姐在医院。”小马想了想，还是说了：“今天李秘书身体不舒服，上午去医院了。她跟我说，她在医院看到一个女人，见人就问有没有人看到顾承耀。像是疯了一样，后来被医生护士抓回去了。”
小马说这些的时候，小心的观察着顾承耀的脸色。生怕他会不高兴或者有什么其它的情绪。
顾承耀面无表情，看不出此时在想什么。小马只好继续。
“她特意看了一下，那个女人就是白嫣然白小姐。”一开始李秘书还没有认出来。因为白嫣然跟五年前比，还是有些变化的。
后来才认出来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跟着顾承耀久的人，都不会认识白嫣然。
毕竟这四年，大家都知道顾家三少念念不忘的女人，就是他的发妻。
偏偏他算一个，李秘书算一个。
他们都跟了顾承耀好多年了。
可都知道五年前，三少跟白嫣然的感情可叫一个好。
“三少。”小马的神情继续纠结：“李秘书她还说，那个白小姐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他也不知道跟顾承耀说这些对不对。
不过这种事情，最好还是知道一下。
顾氏现在风头已经很盛。多少人盯着。
如果真有对立面的人从中作梗。借着白嫣然现在的样子作文章，只怕对顾氏，还有对顾承耀的名誉都不太好。
顾承耀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
他想到今天早上自己的那些想法。
没想到，白嫣然马上就出现了。而且是在医院？
她怎么会到医院去的？
催眠。那该死的催眠。
白嫣然怎么就把自己也给催眠了？
她到底想怎么样啊？
他都怀疑她是故意的，把自己弄成那个鬼样子，然后看他会怎么样？
顾承耀有些火大，内心的焦虑是怎么也没办法解除的。
小马小心的觑着他的脸色，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三少，我，我就是担心她天天这样四处找你，万一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对你不太有利。”
顾家现在是什么地位。商场上有合作的，可是仇人也不少。
而白嫣然，又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他怕自己是多管闲事了，眼里有几分忐忑：“三少？这事你看，要不要我去处理一下？还是？”
“没事。我会解决好。”顾承耀摆了摆手，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在哪家医院？”
“第五医院。”小马淡淡的说：“那家医院离李秘书家最近。”
所以才会遇到。
顾承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第五医院他知道，离他曾经住的地方也很近。
想来是因为白嫣然就在附近找他，所以被人当成了神经病送进医院去了。
顾承耀摆了摆手，示意小马出去。
他单手撑着自己的下颌，想着关于白嫣然的一切事情。
之前想到的那些疑问又涌上心头，他想了想。突然站了起来。
“我出去一下。”
顾承耀并没有去第五医院，而是先去了AOS公司的北都分部。
他去的时候，姚友芊还在开会。
AOS的分公司，装修得还是很不错的。
他看到隔着钢化玻璃的办公室里，姚友芊正和几个下属在开会。
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姚友芊脸上的神情，却是很吸引他。
认真，冷静，理智。
别人开口的时候，她都很认真听，手上的笔还不时写点什么。
轮到她发言的时候，她的眼神就会变得特别自信。
那种气场，完全可以让她的下属信服。
看得出来，这四年她也是很努力的。
不过，她一直很努力。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顾承耀清楚这一点。
双手环抱在胸前，心里的得意掩都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