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上车，姚友芊看了赵百川一眼：“百川，谢谢你。”
“你又来了。”赵百川神情似乎有些无奈：“说了我喜欢照顾凡凡。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怎么？顾承耀还是那样吗？”
“嗯。”姚友芊也有些纠结了：“他还是没起来，找过了其它的医生，不过，那个医生说不知道对方下的是什么指令，不敢强行给顾承耀唤醒记忆，怕造成他的记忆紊乱。”
赵百川点了点头，发动车子：“慢慢来吧，这种事情急不来的。对了，那个大师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识呢？”
“好像是叫什么威廉。”姚友芊想了想：“是，威廉大师，听说在美国很有名。”
威廉大师？
赵百川听着这个名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过一下子想不起来了：“知道是谁就好办多了，只按着名字找人就行。”
“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姚友芊反而不急了。
反正现在顾承耀也跑不掉，时间早晚的问题。
“你是回顾家？还是要去公司？”
“去公司吧。”AOS在中国的分公司已经开业了，这几天为了顾承耀的事情，她都把公事给忘记了。
“好。”
赵百川将车子往姚友芊所在的公司开去。
经过一个地方的时候，姚友芊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在路边。
“停一下。”
赵百川将车子在路边停下，姚友芊看着车窗外。
白嫣然在路边走，她的发丝凌乱，眼神充满了急切，抓到一个人就拿手中的照片给人家看：“你有没有看到这个人？”
“你有没有看到承耀？就是这个人。”
她见一个人，就问一句。神情充满了急切。
“承耀。承耀你在哪？”
姚友芊并没有把车窗摇下来。赵百川却是摇下车窗的，白嫣然看到有车子停在面前，快速地冲到了赵百川的车子面前：“先生你有没有看到过这个人？你看一下，麻烦你看一下？”
赵百川被她吓了一跳，白嫣然却松开了他的手。拿出照片放在赵百川的。
“就是这个人，他叫顾承耀，是我丈夫，你有没有见过他？”
“不好意思，我没有见过。”赵百川看着白嫣然那双眼睛，只觉得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那里一般。
“承耀，你在哪？”她整个人都乱了，承耀去哪里了？为什么人不见了？
赵百川一直没有动，看着白嫣然离开的背影。
又转过脸看向了姚友芊：“她在找顾承耀，她，她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
姚友芊坐在那里，并没有动作。她不明白为什么白嫣然也会失忆。
可是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看着她毫无头绪，四处乱窜的找顾承耀。
姚友芊突然说不清楚自己内心是什么感觉了。
原来不清楚真实的情况之前，她还有些恨白嫣然，可是现在看到她那个样子，却只觉得她可怜。
而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坐在车上，她刚才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自己一样。
“芊芊？她是不是那个人？”
赵百川已经回过神来了。不过眼神依然有着明显的震惊之色。
太像了，世界上怎么会这么像的一双眼睛？
“什么？”姚友芊回过神来，赵百川又问了一次。她苦笑。
“她就叫白嫣然。是顾承耀以前的女朋友。这次承耀失踪之后，就是跟她在一起。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说是被人催眠了，忘记了以前的一切。”
赵百川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
姚友芊也在思考，为什么白嫣然会变成这样。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时车厢的气氛很是沉静。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赵百川。
“芊芊，你先别想了，我先送你回公司吧。”
“嗯。”姚友芊点头，她的思绪也有些乱。到底白嫣然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会被人催眠？
那个威廉大师，现在又在哪里？
赵百川又一次发动车子，把姚友芊送到目的地，没有跟姚友芊道别，就又开车离开了。
而姚友芊陷入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赵百川的反常。
赵百川并没有回家，而是打了个电话给赵雅灵。
“妈。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白嫣然的人？”
“白嫣然？谁啊？我不认识。”赵雅灵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百川，上次你要拍戏，我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跟你说清楚。你——”
“妈，我现在有点事情，等我弄明白了，我再来听你说。”
赵百川并不等母亲把那些事情解释清楚，而是挂了电话，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姚友芊说，白嫣然是顾承耀的前女友？顾承耀失踪之后，白嫣然就跟顾承耀一起被催眠了？
还有那个威廉大师？
他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赵百川拼命的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是在哪里听过？赵百川的心有些乱，开着车在北都的马路上兜了十几圈。
直到前面红灯亮起，他吱的一声将车停下。
赵百川看着前面的红灯，脑子里闪过很多的片段。
“兄弟们，我说出这种任务，还真是轻松啊。”
“是啊，就送两个人出国，派了我们这么多人。老大真是大材小用。”
“切。你就知足吧。难道你想像三号那样，天天在外面出生入死？你小心断胳膊断手回来。”
“话说三号也真可怜，出任务遇到情况，手脚都断了。以后要怎么生活啊？”
“断手断脚还好，上次五号更可怜。潜到那个变态的黑老大那里，被扔进了蛇坑，还被那个黑老大用蛇塞嘴巴，以后看到蛇都怕。都有心理阴影了。”
“有心理阴影怕什么？至少手脚还在啊。多赚点钱，请威廉大师给他催眠，忘记掉了，也就过了。”
“是啊，你说老大当年真厉害，怎么就救下了一个当心理医生的？还跟老大是好朋友。”
“缘分这种事情呢，是说不清楚的。怎么？你小子也想被催眠一下？”
“去你的，你才想被催眠呢。”
信号灯早已经转变了，可是赵百川却坐在那里不动。
他想起来了，他在哪里听过那个名字。
四年前，船上，他跟姚友芊都在养病。
那些负责送自己去英国的人说的。那些人。一开始都是沉默不言的。
可是随着在船上呆着的时间太长，一群人偶尔聚在一起打牌，玩乐。
而他偶尔有听到。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威廉大师这个名字很熟悉。
再想到白嫣然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只是多了几分柔弱，但是跟她却是一模一样。
这代表什么意思？催眠白嫣然跟顾承耀的人，会是他吗？是吗？
赵百川几乎坐不住了，他不管前面的红灯，颤抖着手拿出电话。
第二次拨出了那个号码：“我想见你。”
没有第二句话。只这四个字。
两个小时后，赵百川被人蒙上眼睛，带到了这一处别墅里。
赵百川是第二次见到迟向东。
八岁那年，迟向东找赵雅灵谈赵百川的抚养权。被赵雅灵一顿扫帚打出去了。
走时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让赵雅灵如果改变了主意，就跟他说。
可惜，赵雅灵宁愿以姐姐的身份带着赵百川，也不愿意向迟向东求救。
更在他十岁那年，嫁了人。
二十二年，从八岁到现在，他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这个男人。
眉眼之间跟他有几分相似，但是身上的气势却完全不一样。
“有事？”迟向东的面前摆着一套茶具，他的动作很熟练，悠闲的泡着功夫茶。
赵百川沉默，脑子里想到的是白嫣然那双眼睛，跟赵雅灵长得有九分像的眼睛。
他不愿意证实这个猜测，可是却又觉得似乎是理所当然。
“那个白嫣然，是不是我妈的女儿？”
迟向东泡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挑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为什么她跟我妈长得那么像？”那个眼神，那个眼睛，还有。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迟向东沉默，将一杯茶放到赵百川面前：“雨前龙井，听说你很喜欢喝这个。”
“我不是来找你喝茶的。”赵百川腾的站了起来：“告诉我，白嫣然是不是我妈的女儿？”
“不是。”迟向东摇头。白嫣然怎么可能是赵雅灵的女儿：“你妈妈只生了一个孩子，就是你。”
赵百川沉默，阴沉的脸色，透露出了他此时的心情。
他没想到，自己还真的猜对了：“那个白嫣然如果不是我妈的女儿，你为什么要那样帮她？”
他不是笨蛋，一想就想得明白。
白嫣然是顾承耀的前女友，顾承耀跟白嫣然同时被催眠。
而迟向东认识威廉大师。
这一串的事实加起来，足以让他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迟向东为什么要帮白嫣然。
迟向东眯了眯眼，看着赵百川激动的样子。
想到第一次遇到白嫣然时的情景。那一双倔强，充满了不甘心的眼。
就跟三十年前的赵雅灵一模一样。
那一样的眼神，让他做出了决定，花钱买了一个，对他可能毫无用处，甚至会带来麻烦的白嫣然。
帮里的兄弟，都以为白嫣然是他的女人。
其实，还真不是。他看着白嫣然的时候，更多是在看曾经赵雅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