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姚友芊指尖一紧，电话就这样挂了。
抿紧的唇，让自己一定要相信顾承耀。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很脆弱了，不能再脆弱了。
深呼吸，姚友芊却有些坐不住了。
低下头闻着自己一身的油烟味，她站了起来，去洗了个澡。
不过直到她洗好澡出来，又把微博刷了一遍。顾承耀还没有回来。
夜色，渐深。
高档会所里。
顾承耀把姚友国从楼下引上来。他一早就到了，已经跟对方聊过了。
不过要跟对方合作的是正发，领头人自然应该是姚友国。
姚友国久不在Y市，竟然没找到这一处。
顾承耀只好亲自下去接他。
“这个建材商，叫张宣。曾经跟顾氏有过合作。提供的建材都合格，价格也合理，之前一直在做北都跟S市的生意。”顾承耀淡淡的开口：“这个人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不过却有些好色，所以他谈生意，总喜欢在约在这种地方。”
将来人的身份跟爱好介绍了一圈，顾承耀看着大舅子严肃的脸，有些失笑：“你若是不习惯，也只能适应一下。”
这就是本来顾承耀想让姚友芊来这边跟张宣谈生意，最后却改变主意，让姚友国来的原因。
不过他曾经听姚友芊提过，她家大哥是再严肃不过的一个人。最不喜欢这些风月场所。所以只好先打一下预防针。
“无事。”姚友国摇头：“我不介意。”
只是谈生意而已，再则他又不是女人。
心里这样想，对顾承耀的感官却又好了不少。
对方一心为妹妹着想，又替正发解决问题，这个妹夫，确实是越接触越不错。
推门而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包厢里的气氛一片融洽。
张宣看起来年近不惑，人长得算是周正，就是有点发福。此时坐在包厢里，一手搂着一个“公主”。
看到姚友国跟顾承耀进门，他松开手上搂着的公主站了起来：“三少，这位就是姚总裁了吧？”
“是。”顾三进门，将姚友国带到张宣面前，给两个人做介绍：“这是姚友国，也是正发集团的总裁，这位是张宣。张氏建材的老总。”
“幸会。”姚友国伸出手，态度算是客气。张宣亦然：“客气了。我听三少提过你。来来来，坐坐。”
顾承耀坐下之后，才发现包厢里竟然有个熟人。
露娜。她也在，就坐在张宣的身边。
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诧异，却极冷静的坐下，好像不认识露娜一般。
露娜偎在张宣的身边，手上拿着一杯酒，不时喂进张宣的嘴里。
张宣哈哈的笑着，丝毫不以为意。努了努嘴，让房间里另两个公主坐到顾承耀跟姚友国的身边。
顾承耀早就知道张宣是什么人，倒没有不适应，让公主坐在自己身边，偶尔开一两句玩笑，不踩界，也不吃那个公主的豆腐。
姚友国虽然不喜欢这种场合，不过是生意人，也随波逐流，喝了公主送到自己嘴边的酒。却再不肯做其它。
“三少怎么这么放不开？”张宣跟顾承耀到底是有过合作的，面上就开始放起胆子来，想了想，将露娜推到了顾承耀的身边：“这妞不错。要不今天晚上让三少好好乐乐？”
“谢谢张总。”顾承耀笑了笑，看着随意，身体却不着痕迹的往边上坐了些许：“不过不用了，我太太还在家里等我。”
“男人嘛，这有什么？”张宣笑着，将一杯酒递到露娜身边：“好好侍候一下三少。”
“是。”露娜接过酒，正要喂到顾承耀的嘴里，顾承耀却下意识的站起来。这一下，露娜的酒就淋在了顾承耀的衣服上。
包厢里空调温度开得很高，顾承耀一行人都只穿了一件衬衫。
这一杯酒下来，顾承耀的袖子湿了大半。
“对不起，对不起。”露娜急了：“三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顾承耀站直了：“我去清理一下，张总你继续。”
袖子湿湿的，很不舒服。顾承耀本身有些微小洁癖。起身去了洗手间。
洗手台前，顾承耀将表摘下来，把袖子上的酒渍擦干净，却怎么也觉得不舒服。
幸好姚友国是个爽快人，张宣虽然好色，但也算爽快。
刚才一番聊天，合同的大体基本定下来了，只等明天去公司里，正式签约。
他呆会提前离开。应该也没有关系。
摘下手上的表，顾承耀洗干净手，又用烘干机把袖子哄干大半，感觉舒服了不少。
这才离开了洗手间。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露娜站在门口，神情颇有些忐忑的盯着他：“三少，对不起。”
看到是她，顾承耀摇了摇头：“没事。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张宣也在，他不方便问，现在却觉得有些奇怪。
“我——”露娜的脸上一阵尴尬，似乎十分难以启齿。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如果不是太为难的事情，顾承耀倒是可以帮她一把。
“没有。”露娜有些难堪：“我，我最近新接了一部戏。那个导演跟这个张总是认识的。张总赞助了这部戏，不知怎么的就天天来剧组追我，我——”
顾承耀沉默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对露娜的选择，他不予置评。不过——
“张总这人虽然不坏，却是有老婆的。如果可以，你还是把这部戏给辞了吧。”顾承耀淡淡的开口。
“我——”露娜神情很是纠结，最后摇了摇头：“这个角色很适合我，我不想放弃。而且张总也没有对我怎么样，不过是让我陪他出来应酬，喝喝酒罢了。”
“嗯。”顾承耀点了点头，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开始没有怎么样，不代表以后不会怎么样。
张总这个人，虽然好色，却胜在坦荡。既然是你情我愿，就不关他的事了。
“三少。”露娜的神情有些小心谨慎，看着顾承耀，神情似乎有些迟疑。
“还有事？”
“那个，嫣然最近好像不错，打电话给我，说她的病好多了，你，有没有跟她联系？”露娜问得很小心，似乎生怕顾承耀会生气一样。
她可没有忘记，顾承耀刚才说的，他太太还在家里等他。
顾承耀怔了一下，白嫣然。白嫣然？
顾承耀微微眯起双眼，看着露娜，眸光意味不明。
这个名字，似乎好久不曾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
最近他所有的情绪，都跟着姚友芊走。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爱上姚友芊之后，似乎一次也没有想起过白嫣然来。
抿紧了唇，神情有些淡淡的：“她好就好。至于我跟不跟她联系，那不重要。”
“可是，可是她现在已经好转了，你如果联系她的话，会让她的病好得更快的。你——”
“她有专业的医生，我也帮不上忙。”
白嫣然，顾承耀其实是无法忘记。
无法忘记她的痛苦，她的可怜，都是自己家父母造成的。
可是，人情不应该用爱情来还……亏欠，也不可能用婚姻来还。
不能给人家的，就不要给人家希望了。
脸色略有些凝重，顾承耀越过了露娜，直接回包厢去了。
露娜看着他的背影，艳丽的脸上闪过几分意味不明，视线看向了顾承耀虽然已经干了，却明显已经染上痕迹的袖子，她的眸光突然一闪。
她怎么记得刚才，顾承耀似乎是带了表的？
回到包厢，顾承耀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姚友国也算是人精，跟张宣已经相谈甚欢了。
扯了扯嘴角，顾承耀拍了拍姚友国的肩膀：“我先回家去了。你们慢慢谈。”
“好。”
“三少这就要走？”张宣有些诧异，却没有不满，挥了挥手：“看样子，三少一定是新婚，所以感情才这么好。”
顾承耀笑笑，并不开言，拿起车钥匙就要走人。
露娜在此时进来，他招呼也未打，直接离开了。
“三少这就走了？”露娜小心的看着张宣，神情似乎有些不解。
“赶着回家陪老婆。”张宣笑笑，示意公主给姚友国倒上酒：“既然三少没空，那我们自己玩。”
露娜没有再开口，在沙发上坐下，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咯了一下。
起身看了一眼，顾承耀的手机竟然落在这里了。
她拿了起来：“三少的手机掉在这里了，我给他送去吧，现在应该还没有下楼。”
“去吧。”张宣也不介意，挥了挥手让她快去，又看向姚友国：“我久不来Y市，都不知道这边有什么好玩的，明天签过合同，姚总有时间的话，不防介绍介绍。”
“客气了。”姚友国淡淡一笑：“云起山庄就不错，那是我们正发集团跟顾氏一起筹建的。”
“云起山庄？”张宣点头：“我听过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个名字，起得好。雅。”
“张总还是个雅人。”姚友国这下可真有些诧异了。
“雅人谈不上，就是有些小爱好。我若是不经商，说不定就当作家去了。”
“……”
两个人谈得正欢，都没有发现门外的露娜，拿着的顾承耀手机震动了几下。
她没有急着追上去还给顾承耀，却是走到转角那里接了那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