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力量叫：众口铄金。
越美好的东西，失去的时候越悲伤。越悲伤的失去，越能使人珍惜美好。
打败自己的不是别人，是自己。要么是自负，要么是自卑。
误会来自于刻板印象，也就是，偏见。
人总是会把愤怒的矛头指向认识的人，对陌生人却彬彬有礼。
——
我叫吴涵，男，江源城医师，我的自述很简单，因为我的人生也很简单。
前半段快乐地被骗，后半段痛苦地清醒。
——
一
第三纪270年5月6日（距今10年）
病情稳定，有好转迹象，建议继续跟踪治疗。
“吴涵，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再见。”
我向吴析招招手，目送他离开。
明天就是吴析的生日了，我要好好准备一下。
吴析是族长家的孩子，村子里的太子。
吴析好像和别人合不来，朋友只有我一个。
不过因为吴析的父亲，没有人敢欺负他。
父亲和族长是好朋友。
吴析平时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分享给我。
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没有母亲吧。
他的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消失了。
而我的母亲…
好吧，映像不多。
可是邻居们总是说我和母亲十分亲近。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关于她的记忆？
大门打开，一个人进来。
我抱了上去：“爹。”
父亲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我自豪地点点头：“嗯。”
“爹，明天就是吴析的生日了。”
“那你想给他买什么呢？”
“能不能用存钱罐里的钱…”
“行。小吴涵长大了，懂得分享了。”
父亲笑着把我抱起来，让我自己去取房梁上的钥匙。
临睡前，爸爸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胡茬扎地我生疼。
但我知道，这就是父亲的爱。
二
第三纪270年5月7日
病情稳定，有好转迹象，建议继续跟踪治疗。
太阳还未升起，父亲便叫起我。
你爹叫你三更起，谁敢留你到五更。
我穿上衣服，同父亲来到启源台。
已经有许多人围在四周，我放开父亲的手。自己在人群中穿梭。
大家都是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父亲也没有反对我。
天才微亮，大家就出来。
一定有什么了不起的人在觉醒源心环。
觉醒源心环是人生中一件大事，决定一个人的未来。
我穿过人群，来到了启源台的前方。
飞舞的玄力，照亮四周。
台上盘坐的人正是吴析。
吴析盘坐在台上，启源人源源不断地引导着玄力进入吴析的体内。
启源是个麻烦活儿。
起启源人逐步将玄力导入他人体内，使其体内的先天玄力，为了自保而进行流转。这时启源人进一步的引导玄力，逐步成为源心环。
当然这是主动起源，还有被动启源的方式，要求比较高，在特殊环境下使玄力流转。这样成功率虽说较低，但是如果成功，前途无可限量。
启源人端坐在吴析身后，双手贴在吴析后背上。
忽然，吴析冒出强大的气势。
连父亲都不禁后退几步。
吴析疲惫的睁开眼睛，笑了笑。
族长抱起吴析，将吴析报到房间里去。我也一同跟上去，吴任拦下了我和父亲。
我们只好在门外静候
门打开，族长出来和父亲来了一个击掌，说道：“这次是我赢了，我的儿子先觉醒源心环了。”
父亲苦笑一下：“老啦，交给孩子们吧。”
族长也赞同地点头：“嗯。老了。”
父亲拍拍我的头，抱起我。
回家。
补觉。
三
第三纪270年5月6日
病情稳定，有好转迹象，建议继续跟踪治疗。
因为半夜曾出去过，所以破天荒地睡了一个懒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至半空。
哎呀。
起迟了起迟了。
我慌忙的穿衣服。
吴析估计已经离开了。
我跑到村子的后面，远远的看过去，一个人也没有。
唉，还是来迟了。
算了，去他们家找他吧。
我来到了那个熟悉的房子。可是，如今大门紧闭。
“玄力是世界先天出现的有力的能量。”
“错！”族长严厉的声音传来，“玄力是世界先天出现的游离的能量。”
“嗯，游离，游离。”
“你小子认真一点，来，背，源心环的概念和作用。你要是不会，抄一百遍。”
我绕到后院，扒着墙踮起脚尖看着院子里。
族长拿着一根小竹竿，正在给吴析上课。
“嗯，是。源心环是自己玄力的聚合体，可以承接本环和大量外来玄力。”
吴析很敷衍地说。
“什么‘自己玄力’‘外来玄力’。那叫意纵玄力和游离玄力。”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来了。”族长应到，走之前还敲了敲桌子，“好好背。”
我看到族长进了房间，探出头轻声说：“吴析。”
“吴涵，抱歉。今天早上我是想出去的，可是我爹非要我背完书才放我出去。”
吴析说完，把书支起来让我看封面：
《玄力运行入门》
“没事，我也起迟了。”
“那你等一下我，我这就去背。”
“你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我可是要成为世界上最最最厉害的环师。”
族长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后院：“说什么呢，背会了吗？”
吴析看着这大包小包说：“哇~，这都是什么？”
“这是你远房大姑送的八珍鸭。”
“这是你张婶婶送的海鲜饼。”
“这是…”
……
“张婶婶一家不是说过老死不相往来的吗？”
“这…”族长拍拍吴析的头，“你还太小。”
关于所谓的张婶婶。
其实在之前，族长曾有过一任妻子，生下了吴任。后两人不和…
吴任归族长抚养。
张婶婶便是吴任的生母那一边的人。
在族长刚刚即位的时候，张婶婶一家，接着族长的名声，在族里为非作歹。
被欺负的人家也不敢说什么。
连他们的孩子都十分霸道。
有一次，他们的孩子将另一家的孩子打伤。
受伤孩子的父母在街道上拦下路人评理。
这件事惊动了族长，族长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澄清了事实。
所有敢怒不敢言的受害者也站出来声讨张婶婶一家。
族长没有顾及情面，大义灭亲。
从此，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嗯，来背一背。”
族长放下了大包小包，手中又拿上小竹竿。
“玄力运行的路径是……”
吴析当下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背起来。
族长满意地说“不错不错，照着书上说的试一试。”
“啊，不是说背完就放我出去的吗？”
“还有这堆东西嘛。”
族长指了一下桌子上的大包小包。
“那好吧。”
吴析嘟囔一句，盘腿坐下。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族长笑地是越来越开心。
突然，吴析身体一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族长一惊，立刻抱起吴析进家。
只留下一抹殷红在外。
我被吴析痛苦的样子吓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如此害怕。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我只记得我往床上一栽…
四
第三纪270年5月6日
患者一直在睡觉，无法看出身体状况。
我在一次又一次的恍惚中，度过了一个晚上。
在恍惚中，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躲在床下。
一群人在家里打砸抢。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靠着墙坐下，目光一直在看着我。
是梦，却如此真实。
梦境散去，哪个女人一直在面前，久久不散。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缠上我？
五
第三纪270年5月7日
患者有可能遭受到剧烈刺激，导致精神恍惚。为防止病情复发，因减少外出，增大药用量。
今天父亲不允许我出去，现在吴析的生日礼物还没有送出去。
天是阴的。
正在孕育大雨。
家里很闷。
无聊。
估计吴析还在背书吧。
或者…
昨天的印象，有一些失真。
扭曲的空间，暗淡的颜色。
淡化了我的心悸。
可是，那个女人还在若隐若现。
是谁，扣响我的内心？
还有什么？
我所遗忘？
困倦翻涌，双眼迷离。
睡去吧。
做个好梦。
但愿吧。
六
第三纪270年5月8日
患者出现嗜睡症状，但睡眠较浅，极易惊醒，开始拒绝治疗。推荐使用迷魂香辅助治疗。
父亲昨天在家整整待了一天，今天他回去上班了。
我又可以偷偷出去了。
穿上鞋穿上外套。
偷偷溜下床。
来到门前。
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我下意识向后躲闪，快速组织借口。
“吴涵？”
我听到声音，睁开眼。
开门的是吴析。
我长舒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出来散散心。”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时光飞逝。
族长敲开门：“吴析在吗？”
“吴析，你爹来找你了。”
我看向房间里面说道。
吴析走出来，和他父亲离开。
没有回家，反而走向相反的方向。
“唉唉，那么要去哪里？”
“吴涵，我要去治治我的失眠，我害怕，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
村子里有一家医馆，是族长请的。
医馆和医师的家建在一块。
吴析掀起布帘，和医师进入内室。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房间里烟雾缭绕。可是吴析和族长说并没有。
或许是因为我没有睡好觉吧。
族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无聊促使我四处漫步。
我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医书。
没看几页，困倦感袭来。
当我再醒来时，吴析已经看完病了。
族长抱着吴析，我在旁边。一同离开。
一连几天，吴析都要看病。
每次都是看了几页书就睡着了。
我还是留下一个种子。
如果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环师，那就成为一个伟大的医师。
七
第三纪270年5月14日
患者经迷魂香辅助治疗后，情况大有改观，但应继续观察。药物治疗不能停止。
我和吴析在村子里漫步。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街上人很少。
五月，天不太热。
但也正是万事万物生长的季节。
微风徐来，树叶哗哗作响。
煞是美好。
“吴析，话说你好好的，为什么会失眠？”
我看着吴析，问到。
“这，这…”吴析似乎没有预料到我的问题，支支吾吾地回答，“嗯…我这几天，一直…在看书，太焦虑了吧。也有可能是…哎呀，你应该问问医生，我也不太清楚。”
“呀，这不是吴析吗。”
一个臃肿的妇人跑来。
我似乎看到一座山。
吴析下意识退了退：“张婶婶？”
这个妇人递给吴析一个口袋：“趁热。”
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从吴析的反应可以看出来，他见过很多次了。
吴析摆摆手，再次后退：“不用了，我不吃辣。”
张婶婶一拍脑门：“哎呀，你等一下，我去换一个。”
这个臃肿的妇人再一次跑开。
“这还是张婶婶吗，我记得她还打过咋俩。”
吴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
“去去去。”
张婶婶哪令人讨厌的声音传来。
“那个没妈的小杂种，你要对我们家吴析干什么？”
我张了张嘴，但没有说话。
我也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
我的眼前又依稀出现了那个女人。
我能看出来，吴析的眼里充满了不悦。
“给。”
一个口袋来到吴析面前。
“张婶婶，我记得我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
张婶婶似乎有一点生气。
“怎么说的呢，我平时待你那么好，你却说没…”
“吴涵，咱们走！”
吴析厉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哼。”
张婶婶闷哼一声，恢复平时了趾高气昂的样子。
八
第三纪270年5月17日
病情稳定，有好转迹象。停止迷魂香，建议继续跟踪治疗。
这几天，我的睡眠越来越好。
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了。
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也只剩下一个念头。
再也没有出现过。
睡眠好了，医馆的烟雾缭绕的感觉也消失了。
在医馆里也没有睡过觉。
所以，时间充足了。
连笔记也做上了。
自学的越深，我的视野越广。
不知道怎么的，吴析还是一遍遍向医馆里跑。
今天，天又很阴沉。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几天，有人开始议论吴析。
有人说吴析得了重病。
有人说吴析修炼失败，成了废物。
更有甚者说族长为了吴析，让吴析用秘术提升实力。
甚至还会带上我一起说。
反而吴析却不在乎。
我相信这不是真的。
我了解吴析，他绝不会骗我。
绝不！
九
第三纪270年6月5日
患者心理状态不太好，应多加观察。
我在那条河的河边，看着清澈的流水。
天很阴，比昨天更阴。
快下雨了，要回家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只知道盯着河水，发呆。
我听到脚步声，高兴地回头看。
吴路乙站在我的身后，双手和我的后背只剩一点点距离。
“你要干什么？”
我立刻站起来，和吴路乙拉开距离。
吴路乙一副事情败露的样子。
一不做二不休。
吴路乙一步步逼近我，我也在逐步后退。
逐渐，我都能感受到鞋跟的潮湿了。
“喂喂，你要干什么？”
吴析出现在吴路乙的身旁，推开吴路乙。
吴析拦在我的面前，对我说：“刚才，他是不是想推你下水。”
“嗯。”
吴析凶狠地盯着吴路乙，身上蔓延出一股力量。
吴路乙大惊：“玄…玄力。”然后落荒而逃。
在跑的过程中，一不小心，掉在河里。
幸亏这只是小河流。
吴析看向我，脸色苍白。他笑了笑：“回家吧，要下雨了。”
十
第三纪270年6月5日
患者心理状态不太好，应多加观察。
现在是正午，但天是黑的。
这雨，要大。
我看着窗外，心里想到很多东西。
会不会刮大风，刮大风会不会把屋顶掀起来？
父亲会不会有事，被淋湿，然后感冒？
天会不会打雷，劈到我？
……
小孩子总是爱瞎想。
“吴析，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
有人在外面大喊。
谁呀，都快下雨了，还来找人。
“吴涵，我出去看看。快下雨了，你就别出去了。”
“嗯。”
吴析自己出去了，我只能通过窗户观察外面。
“吴配甲，你来干什么？”
吴析对着那个人说。
吴配甲，我只听说过。
吴路乙的哥哥。
吴配甲已经15岁了，还没有觉醒源心环。
估计以后也不会了。
吴配甲什么都不行，除了打架。
“是不是你把我弟弟推下水的？”
对面的那个人，也就是吴配甲说道。
吴析在吴配甲面前显的很弱小。
“不是我，是你弟弟自己不小心掉到水里的。”
吴析说道。
吴配甲没有在意吴析的回答，继续说道：“听说，你还用玄力恐吓我弟？”
“觉醒源心环了不起了？”
“要么，用玄力，用环术来打我。”
“要么，跪下！”
我想出去帮助吴析。
可是，门已经被吴析反锁了。
吴配甲的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吴析。吴析怒发冲冠：“你敢？”
“不要以为我会怕你爹。跪下，要不，我就打断你腿。还有那个没有妈的人。”
喀嚓
一道雷落下。
雨，开始了。
打湿了玻璃，在模糊中，一个身影缓下降…
十一
第三纪270年6月6日
患者应减外出。现在流言四起，会减小辅助治疗作用。
今天街上突然多了一些记录晶石。
来往行人可以随便翻看。
内容是关于吴析的。
画面很模糊，依稀可以辨认人物是吴析。
吴析坐在河边，盘腿坐下。
不久之后，吴析身体开始颤抖。
然后，吴析吐出红色。
和我之前见过的一样，因为视野模糊，颜色暗淡，所以我没有向上次一样。
视频到最后，出现一句话：吴析是废物！
我敢确定，这是假的。
可是，除了场景，这动作这剧情我是见过的。
难道，这句话是真的？
十二
第三纪270年6月7日
病情稳定，有好转迹象，建议继续跟踪治疗。
黄昏。
我鼓起勇气，问到：“吴析，觉醒源心环是什么感觉？”
吴析稍加思索：“感觉，自己体内充满了力量。对了，在启源的时候，放空自己，不要干涉启源人的动作，不要抑制玄力的自发流动。不要想太多，这会影响启源，尤其是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否则会滋生心魔。”
“那我问你，你吐血是怎么回事？”
当我问出来时，我又好像看到了那天的景象。
灰暗，扭曲。
吴析迟疑了一下，回答道：“那…那是正常现象，排出体内杂质。”
“我相信你。”
十三——一个令人感到害怕的数字。
噩梦开端
——你是废物吗？
——我，不是。
十四
第三纪270年6月20日
应多加对患者的观察。
热，无尽的热。
我在炕上翻来覆去。
连夏虫都停止了奏鸣，在这无尽的静谧中，我依然无法沉眠。
我翻了个身，看向墙壁。
“怎么了，睡不着？”
父亲也许是被我惊醒，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天热而无法入眠。
“爹，你有没有感觉很热？”
“热？……热！”父亲一骨碌坐起来：“你是不是要觉醒源心环了？来说说你的感觉。”
“我感觉…，热，燥热。久久无法平静，感觉可以绕全村跑一百圈。感觉充满了…力量！”
我高兴地看向父亲。
“我先帮你控制住玄力，明天再找启源人来。”
说罢，父亲将手放在我的背上。
只感觉一点点凉意进入我的体内。
然后，逐步进梦乡。
十五
第三纪270年6月20日
患者即将要觉醒源心环。在觉醒源心环后，可以停止第二段侧面治疗，开启第三段治疗；注意治疗。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出去了。
“吴涵，还没有起床呀。”
一个小脑袋从窗边升起。
“吴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吴析一笑，“是不是要把生日礼物给我了？”
我穿上鞋，来至窗前：“我要觉醒源心环了！”
“噢。”吴析低下头，显得有些失望，“那，恭喜你。”
说罢，吴析扭头跑开。
“你要去哪里？”
我一边跑出去，一边喊。
可吴析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跑开。
“吴涵！”
我跑出门，父亲叫到我。
父亲大喘着气、脸上渗出密密的汗珠，说：“吴涵，快去修炼资源配发处取启源台钥匙，必须本人去。启源人的时间不多，快去。”
我看了一眼吴析跑开的方向，叹了口气。
先启源吧。
“快去，快去。”
父亲督促道。
我不得已快跑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紧要关头，我竟然有一丝丝的害怕。
但愿没有什么影响。
十六
第三纪270年6月20日
注意！注意！患者即觉醒源心环，心境尤为重要。
“叔，启源台钥匙。”
我看着面前这个老大叔，说道。
吴大叔伸长脖子：“你是…”
“吴涵。”
时间不多，我立刻补充道。
“吴涵，吴涵，吴涵……”
吴大叔一边念叨我的名字，一边找启源台的钥匙。
“不对呀。”吴大叔忽然想起来，“你不是已经觉醒过了吗？”
“没有。”
“不对不对，人们都说你觉醒源心环失败了。”
吴大叔盯着我，递钥匙的手缓缓收回。
“那是假的，谣言！”
吴大叔摇摇头：“我不能相信你。吴析平时就调皮捣蛋，万一是他指示的恶作剧呢？不行不行，启源台的价值连城，不能让你们进去胡闹。”
“对不起了。”
我的嘴里吐出非常阴暗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
我只记得，我当时在想：
没有钥匙，就没有启源，没有启源，我的人生就废了。
绝不！
我只记得我跳起来，抢过钥匙，然后拔腿就跑。
不一会儿，父亲和穿着奇装异服的启源人映入眼帘。
我把钥匙交给启源人。启源人即刻启动启源台。
父亲在一旁抓紧时间地提醒，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填进来。
“放轻松，不要瞎想，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没有什么…”
我爬上启源台，坐在正中间。启源人纵身一跃，来到我的身后。
透过启源台的光幕，只有父亲一个人焦急地等待。
没有吴析。
没有来凑热闹的人群。
也没有那个所谓的母亲。
“闭眼。”
启源人提醒道。
我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世界都暗了。
只有我一个人。
启源开始了。
十七
第三纪270年6月20日
患者已经开始启源，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和祈祷。
一种异样的感觉降临。
这就是启源。
启源后就可以修炼了。
像吴析一样修炼。
像吴析一样…
像吴析一样，祛除杂质？
那么痛苦？
那么可怕？
那么鲜红？
那么懦弱？
在雨中下跪？
被家人更加的歧视？
被人针对？
万一…吴析真的不能修炼？
才会导致这样？
万一…这是真的？
那我应该不会被针对的吧？
那我应该不会吐血的吧？
那我应该不会被歧视的吧？
可是，吴析说他没有任何问题。
我该怎么办？
我该相信谁？
我应该相信吴析。
吴析不可能骗我。
绝不！
可是，启源后，那么可怕。
我不敢。
我不敢。
我害怕。
我害怕。
我该怎么办？
对，父亲说过，不要害怕，不要瞎想。
不瞎想。
不瞎，想。
那个女人又一次出现……
十八
第三纪270年6月20日
患者启源失败，病情急剧恶化！普通治疗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建议使用电击疗法！
——不可能！我才不会让我的儿子绑上风筝去引雷！
——那是唯一一个能救患者的方式，而且，电击只能靠天雷。
（摔门声）
十九
第三纪270年6月25日
患者依然在昏迷，无法看出病情。推荐电击疗法。
——患者正在重要时期，不可以离开患者，否则病情会加重。
——（呜咽声）抱歉，我受不了了，你去听听邻居的话。多么伤人！我要离开，出去打工，再也不回来了。
二十
第三纪270年6月25日
我靠着墙，看着空荡的家。
是的，我醒了。
其实我是昨天醒来的，不过又睡着了。
现在是早上六点。
“爹，我饿了。”
回应我的只有空荡。
“爹？”
我迈动虚弱的肢体，走出去。
可能，父亲还没有起吧。
在餐桌上，有一顿尚且还热的饭。一些钱和一封信。
“爹？”
拿起来桌子上的信。
孩子，对不起，我受不了了。那邻居的风言风语。太，太。对不起，我的孩子，我去了外地打工，你不要来找我，我也不知道我会到哪里去。那是我的一点点积蓄，你先用。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打钱。你要做好准备，我要告诉你，你启源失败了。你，已经。以下，是关于你独自生活的注意事项……
二十一
第三纪270年6月25日
患者已经得知自己的处境。患者家属不同意继续治疗，治疗已经停止。
果然，他还在那里。
他在孤独地坐在河岸边，无聊地扔石头。
我都这样了，他都没有反应，连看都没看我。
反而在这里扔石头！
“吴析！”
我拽起吴析的衣领，大吼道。
吴析可以一掌推开我，可是他没有反抗。在我怒吼时，吴析连看都不敢看我。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其实，我骗了你。我是废物，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吴析说着说着，眼泪开始流淌。
我几乎吼了出来：“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抱歉，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为你好。我在帮你治疗。”
“帮我？就让我废掉？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没病，我好得很！”
我放开吴析，自己独自离开。
（原本我想的是六合一，可是到8243字的时候，死活打不出来了，只好分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