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神棍娘子鬼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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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不出所料,南宫楼亦偏过脸极不自然,道:“没有。”

君小小惨白一笑,呆呆道:“是吗,那我们走吧。”

“好。”南宫楼亦放下手中茶壶和油饼,转身挑帘。

君小小拿起油饼狠狠地咬了一口,又喝上两口茶,苦笑自嘲,:“多吃点,身体才会好,伤疤才会好。”

吱呀!一声,车碾枯枝的声响,马车又继续前进。

君小小抓着马车的侧帘,犹豫半饷,终于挑起,将眼部下方的脸蛋藏在窗沿下,只微微露出两只杏眼向外观望。

车外,一间间古房迅速闪过,举着糖人,风车,煎饼各种玩意的人一拨又一拨地远去,热闹非凡的景象,在君小小眼里却有几分宁静的感觉,仿佛周遭的人并不存在,原本熟悉的车道,也罩上了几许陌生。

也许是心情的缘故,君小小总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沿途的一切像一幅画一般,只有马是和她在同一世界,是在转动,向前的。

观望良久,君小小轻轻叹上一口气,放下窗帘,坐在椅子上,闭上杏眼。脑中杂七八糟的片段,景象交错闪过,或是曾经发生的,或是没有发生的,很乱,也许,此刻连她自己都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未知的答案,等待一个没有问题的答案。

当初,她重回天都的目的是什么?是救出轩辕无夜。而现实是,轩辕无夜无需她救,相反他活得很好,只是不记得她,或者说只是不想她再来干扰他的生活。也许,在轩辕无夜的前面,确实有危险,但是他不愿意和她共担,也不愿意她插手,仿佛她一插手,事情便会越来越乱似的。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她,她在心底一直相信轩辕无夜是为她好,但是这次……小手举起触到面上凹凸不平的伤疤,心中淡淡的不确信涌起。再坚定的确信也有累的时候吧,如果是他希望的,成全他,是不是会……两个人都很快乐?

阳光透过车帘疏离地,逐渐暗淡下来。君小小兀自一笑,隔着前帘拍拍南宫楼亦的后背,问:“南宫楼亦,现在到哪了,到幻木林了吗?”

帘外,隔着布也不知南宫楼亦是何表情,只听他沉音中暗藏着几丝躲避,道:“昨晚,我看见你时……唉,我走错路了,没走到幻木林……现在也不知在哪了,好在带的干粮不少。”

“是吗?”君小小闻言一把扯开前帘,借着南宫楼亦的肩膀朝外看去,天色很暗,但隐隐看到低矮的灌木正随风荡漾,和隐隐闻到麦田的芳香。君小小深呼吸一口,很舒服的感觉。

“今晚要在这过夜吗?好像没有人家。”君小小拍拍手问道,在野外过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嗯……小小,你看前面,那好像有座房子。”南宫楼亦低低地应上一升,忽然又提高声调惊讶道。

君小小顺着南宫楼亦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远处隐隐有个光点,似乎是户人家,君小小一笑扯下一块车帘蒙上脸,荒郊野岭中的人家也不知是何方人士。

南宫楼亦见君小小蒙好脸,便也跳下车子,拉着缰绳,和君小小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户人家。

扣!扣!扣!几声轻拍,里面仍未有人回应,君小小和南宫楼亦相视一眼,推门走了进去,只见,一根蜡烛寂寞地在方木桌上燃着,周遭桌椅,木床一概俱全。

君小小伸出小手在方桌上轻轻一拭,很干净,连一点灰尘也没有。再看看床上的被单,锦红色的,摸下去极为柔软,不难判断出是上等丝绸所制。床头柜上的各种饰品灵巧精细异常,主人应该是个女子吧。但整个房子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杏眸再三回绕四周,君小小蓦然一顿,咧嘴一笑,转身看向身后的南宫楼亦。

南宫楼亦柔柔一笑,本是躲避的眼神突然爽直了起来:“看来主人不在,今晚就在这歇息一晚吧。这野外也不知有没什么怪兽之类的。”

君小小微笑:“你不回去了吗?你可以轻易放下你的王朝吗?”

南宫楼亦亦不见有任何不自然,呢喃轻道:“嗯……这几天我了解了很多。有些东西不是以前的认识范围内的。”话语虽淡,但君小小依旧读出眼底一闪而逝的恐惧。奇怪的是,随之狭长的凤眼又漫上了志在必得的自信。

君小小略略奇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被墨林的人丢到城外的乱石岗,我收到消息,把你接回来的。”南宫楼亦接道。

“你在墨林有内应?在相府有内应?南宫楼亦,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君小小一笑摇摇头道。

“早点睡吧,天色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南宫楼亦放下几块干粮,为防君小小晚上饿着了,转身关上房门。

君小小也未出声挽留,他布置的地方自是早已准备了去处。小手摸着柔软丝滑的被单,曾几何时,自己脸蛋也是这般柔滑?轻轻叹上一口,躺上床,盖好床单。隔空弹指,桌上的烛光摇曳了几下便暗了下来。

有漂亮的耳环,有缤纷的胭脂,有千奇百怪的面贴,为什么偏偏没有镜子呢?这里是哪里?她娘是天下第一神医,为什么南宫楼亦不把她送回去,而是想把她藏在这里?真的是昨天才得到的消息吗?这些精巧异常的首饰和干净的房子是人力片刻能准备得来的吗?还有,和南宫楼亦分开的这几天,他了解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适才他眼底的恐惧源于什么,随后又为何自信。三年来,日日夜夜回都夺权是说放弃是放弃的吗?放弃,仅仅是爱她?南宫楼亦对她的情意她并非完全感觉不到,但是她不相信在南宫楼亦身上有比皇权更重要的事。

但,这一切又一切的谜团都不重要了。她不想去揭破,南宫楼亦也似乎能猜到君小小不会完全相信,所以也未去解释,更没有刻意隐瞒。两人,就这样的,蒙着淡淡地迷惑,一个不想问,一个没想瞒,睡了过去,沉入梦乡。

待第二天,朝阳高照,君小小起身推门望去,不由得一声轻呼,满山遍野的金黄,随着风,刮起一拨又一拨的麦浪,刷刷的风声,是大自然中最原始,最纯净的声音。似乎,再肮脏的东西经过它一洗涤便就都干净了。

南宫楼亦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粥,招呼君小小道:“小小,过来吃。”

“好。”君小小杏眼一弯,尾随南宫楼亦走进屋内,也不客气,拿起勺子喝上几口,突然笑了出来。

“在笑什么?”南宫楼亦抓起衣袖擦擦君小小嘴边的粥迹道。

“我在想,这么大片的麦田,你是几点起床跑去买粥的?”君小小又扒上一口道。

“不可以是我自己煮的?”南宫楼亦佯装生气。

君小小摇摇头,轻笑,试想一个皇帝怎么回煮出这么好喝的粥呢。昨天她还在想着回暗月宫找娘医治伤疤,可是今天似乎觉得没那么重要了。回去,爹和娘又少不了一顿唠叨吧,让她在这先放飞心情,过阵子再回去迎接爹娘的口水炸弹也是不错的。特别是娘,一定会哭。她一定要将自己调成只会笑再回去。

这里遍地的麦田也不知是何人所种,整日不见人打理还长得这般壮实。既然住在这里,自然也担起了帮忙除虫除草的责任,白天君小小便和南宫楼亦下田除草,君小小总是嘲笑南宫楼亦麦草不分,将麦苗当杂草给拔了,却不知自己在嘲笑别人的时候,手下也糟蹋了好几根麦苗。有人陪伴,日子总是不会太无聊的。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害怕寂寞的缘故,这里,白天似乎总是特别短,黑夜总是特别长。

但,无论感觉如何,昼夜交错总是那么迅速,日子在指尖不知不觉地流淌,消失。这天清晨,很奇怪,南宫楼亦并没有在君小小开门的那一刹那递上美味的早餐,反而,君小小穿着碎步裙,找遍了附近一带,都不见南宫楼亦。

君小小心里一沉,莫非出了什么大事?想到这,回房间抽出平日里用的镰刀,握在手中,不知方向地向前飞掠,时起时沉。大喊着南宫楼亦,四处寻找起来。

头顶的太阳今日似乎比平时移得更快。不一会,便西斜了,君小小掏出腰间的火石嘭嘭两下燃起,正要继续往前飞,却听身下隐隐有潺潺的流水声,心中一动,最终禁不住,落地,扒开长长的杂草寻找那条水源。

自毁容多日,她不曾再见自己的脸蛋,此刻听到身下有河流,尽管心中找南宫楼亦很急,但亦忍不住下来看看。

手触的长草和泥土越来越湿润,君小小平静多日的心又开始不安地跳起来。果然,不一会,一条小溪流便蜿蜒地横跨在眼前。朦朦胧胧地似乎有一层水雾。

君小小半捂着脸蛋对着溪流,慢慢拿下……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凹凸不平的沟壑密密麻麻,宛如成千上万的毛毛虫在上面匍匐,原先樱红的小嘴也划上了一道道白色的口子。长长的睫毛瞬间被一层晶莹的外衣所包裹,脸蛋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白了,色彩没了,只剩黑与白,冰寒彻骨……她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良久,小手放入溪流中,轻轻一拨动。冰凉的指尖,温热划过,原来,还有水是热的。禁不住温暖的诱惑,君小小捧起半掌的泉水,往脸上一拍。几点水珠顺流进嘴中,咸咸甜甜,温温爽爽,暖意蔓延,随之小手又掬起一拨水往脸上又是一拍。

拍着拍着,脸轻了,呼吸似乎一下畅快了,拂面扫过的凉风更加真实了,随之,心也轻了,欢快了。君小小仰天看着天际还未完全沉下的霞光,发出一阵银铃的欢笑。将手背往裙角擦了擦,正要站起,突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分外清丽的熟悉面容在河面一晃而过。

君小小一惊,再次拨开头发,照向溪水。

一如往昔的白嫩哪还有适才的坑坑洼洼?手猛然再次摸向脸蛋,光滑如玉!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逝去的泉水,一块块黑红色的物质正随水远去。这些天她整日洗脸都只摸到满脸的粗糙,手下的物质不曾剥落,而如今脚下的清泉稍稍一泼便尽数掉落,想必,这泉水是蕴含了丰富的不名物质和一般清水有很大区别,而这种物质正好与脸上的物质相克,所以面上的伪装才尽数掉落。

在地上温热的泉水,蕴含了丰富矿物质的泉水……这样的溪流只能在高山或是地底,怎么会在麦田的平地上?灵光一闪,是了,她昏迷不过半天,南宫楼亦又是驾马车,此处应该离天都极近才对,天都附近又怎么会有一大片麦田没人管?还有,不正常的昼夜交错,这里是……兴奋之感接踵而至,君小小双手捧着脸蛋向四周高喊道:“轩辕无夜,我恨死你!南宫楼亦,南宫楼亦!你在哪,出来啊,我知道这里是那里了!”

银铃般的甜美,在天地间柔柔漾开,黑白顿时染上了色彩,漆黑的夜空亦宛如挂上了一道七色彩桥。

一阵狂风刮过,南宫楼亦倏然站到君小小身边,与君小小相反的是,他身上带着极少,极重的怒意,在看到君小小完好的脸蛋亦只稍稍一错愕,并无太大惊讶,随后,漫天的怒意又回没。

察觉到南宫楼亦的异常君小小收敛笑容,奇道:“你,怎么了?”南宫楼亦向来给人的感觉便是温文儒雅,高贵淡然,就算是怒,那也是笑里藏刀,像这样怒意外泄的情景显然是极少的。

南宫楼亦冷哼一声,似乎看君小小极不顺眼。也不说话,只转身往这几天住的小屋走去。

君小小一楞,有些丈二摸不到头脑,昨晚还好好的人,怎么失踪一天后来个性情大变?杏眸一转看到脚下的溪流,念及适才的发现,最终不再去推敲南宫楼亦的心思,在后面兴奋道:“南宫楼亦,你别走!这里是地底,对不对?是轩辕无夜用冥力在地底幻化的地方对不对?是轩辕无夜叫你带我走的,对不对?因为是地底,所以白天比较短,晚上比较长对不对?”

话音刚落,一阵凌厉的风贴面挂过,南宫楼亦倏然回身,反常地一把抓起君小小道:“对!很对!你猜很对!你满意了?”

“咳咳,你,你是怎么了?”君小小扯开衣领前的大手,干咳几声道。

“呵呵,你的相公还真是厉害,可怜我彻彻底底地当了一个傻瓜,以为自己手里有王牌,谁知道你什么也不是!你很开心?以为他把你伪装毁容藏在地底是为你好?很开心是不是?”南宫楼亦俊美的面额有些狰狞,失控道。

“王牌?你说什么?南宫楼亦!你带我到这是和轩辕无夜的交换?你们交换了什么?南宫楼亦!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念及今日幻境里白天更短的情景,君小小更急追问道,“轩辕无夜现在在哪里?”她知道地底的幻境之所以有白天是因为轩辕无夜用冥力采光射入幻境的缘故,今日白昼特别短,说明轩辕无夜应该是受损了。

“朋友?你早知道轩辕无夜身上的怪力,你早知道他可以在一夜间将人杀于千里之外,你还假惺惺地和我一起回来天都,说什么调查去年官员一夜暴死的原因。你敢说,你从未想过这一切是你的夫君!轩辕无夜所做?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我亲自去试探吗?要我去验证面对你门异生族驭鬼能力时的无奈吗?是为了证明你夫君的强大?”南宫楼亦冷哼一声,讽刺道。

“我……我曾经想过是他,可是你相信我轩辕无夜,他不是权利熏心的人,他不会去谋求你的皇位,他一定是和相府有别的协议,别的约定才这样做的。”君小小粉拳紧握道。

“呵呵,他不权利熏心?他和相府有没有约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和我有约定,他曾说过,只要我陪你在这呆一过这一阵他就帮我夺回皇权,结果呢?哈哈,好笑,你要不要出去看看现在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南宫楼亦的俊脸说到这里已经完全扭曲,一把抓起君小小,一掌拍地,轰的一声,宛如巨雷携带着无尽的怒气跃起。

几经转折,一个流转着五色的光华出现在眼前,君小小闭上双眼,被南宫楼亦扯着往下一跳。再睁眼时,一条繁华落魄的大街呈现在眼前。

说它繁华,是因为周围崭新的彩旗和人群穿的整齐光鲜的衣裳。说它落魄,是因为列在两旁的人们无一例外地垂着灰白的眼珠,无精打采,似乎受尽了压迫。

未等君小小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啪的一声,一条长鞭抽地响起,几匹高头骏马陡然出现在几步外,随着腰间的劲力,君小小和南宫楼亦闪过一边。

混杂着吆喝,鞭打,和哀号声,一支队伍走过。大约百来人,中间是个黑布镶金的轿子,前面开道的军官挥着皮鞭总是故意地朝周遭的人抽起,一个抱小孩的妇女一下没抱稳怀中的孩子,呜的一声,孩子被凌空抛起,军官哈哈一笑,朝身后的几个手下抛了个炫耀的眼神,手中的皮鞭灵动一卷,将孩子凌空捆住,皮鞭上的小刺穿过小孩的皮肉狠狠一扎,哇!哇!两声婴啼响l了整个空旷又拥挤的大街。

两旁跪下的人群,相互看了一眼,怒气陡然蹦现,几个年轻气盛的,猛的一站!卷起袖子,拎起地上的长竿就要冲过来。拿鞭的军官也不急,空出的手凌空一个响指,几团淡黑冒地立现,随之,被召唤出来的魂魄狞笑着向那几个想当出头鸟的青年冲去。

躲在人群中的君小小心里一惊,这个官兵竟会驭鬼术!再看看一旁的人,虽然面有惊恐,但却没有惊异之色,而那军官身后的哈喽,更是在鼓掌,丝毫没有奇怪。这么说来,现在驭鬼术已经遍地是了?虽然异生族人的数量不曾有人统计,但千百年来族中能驾驭鬼魂的,只出现过轩辕无夜一个,她君小小之所以也能勉强运用驭鬼术,完全是轩辕无夜用自身的冥力唤醒她的冥珠的。而这个军官……难到也是?

记得去年轩辕无夜用冥力唤醒她体内的冥珠救她,可是内力大损,事后还要水艳琏帮忙修复。所以,轩辕无夜是绝不可能这样一个个去唤醒族人体内的冥珠的!那么,是什么导致成批的族人能够突然能驾驭魂魄?难道是当年封印异生族的后人——相府和轩辕无夜的交换已经达成?相府又什么能耐解除封印?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还是说,相府有足够的把握解除封印后,再重新将异生族封印起来?

正想着,南宫楼亦侧脸在君小小耳边讽刺道:“猜到了那个黑色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了吗?这就是的夫君,你所说的不谋权势的夫君!”

“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能驾驭鬼魂的异生族出现?”一声低喃,也不知问谁。君小小看着空中的婴孩,粉拳一握,正要冲出救。突然一袭紫衣拌着淡黄飘过。

漫天的紫光将军官召出的黑气,硬生生地逼回地底。而那袭淡黄则衣带随意一飘,割断空中的皮鞭,接过婴孩。

君小小半张着嘴,随后面色一喜,连原本正在讽刺君小小的南宫楼亦也飘过几丝喜色。

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正是君自天夫妇,也就是君小小的爹娘!

君自天看了一旁的连七七一眼,直视黑轿,讽刺道:“劳请冥主大人下轿。”

被抢了风头的军官原先并不服气,正要重新召出新的魂魄,抬眼看到君自天,顿时软了下,还自觉地将马头一偏,从中让开一条道。

原本正为与父母重逢而喜悦的君小小一听此话又沉了下来,看向黑色的轿帘,心中多么盼望里面的人不是轩辕无夜,而是另外一个人。

黑色的轿帘凌空兀自轻轻一翻,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冷脸出现在眼前。不同的是,冷脸下是遮掩不住的喜色!大功告成的喜色!

为了终于可以解除封印而喜么?为了终于可以让异生族人在世间抬头而喜么?还是说,如南宫楼亦所说的,为了终于可以将所有人踩在脚底而喜?

君小小苦笑地看着轿内走出的人,失望在加深……也许,她不介意异生族驭鬼术的复苏,毕竟她也同为异生族人,但是他怎么可以纵容手下草芥人命?他将自己藏于地底是为了不让她看见他的阴谋?想起这段日子她君小小为他担心的,和他轩辕无夜不似做作的为她暗暗庇护,似乎喉间总有根刺,说不出的怪异,不知道是为自己的傻而好笑得暗自伤神,还是为心中一个隐隐的谜团未解而疑惑。总之一个字——怪!

君自天盯着轿中的人喝问一声:“冥主大人,君某人来只想问问我家小女身在何方。”

“君长老家的小女?本冥主的夫人?只听海狱宫的下人说,本冥主离宫一日后,君大小姐便不知所踪了。此刻说不定是在和哪个野男人在快活呢。应该是本冥主问君长老要人才是。”话毕,一旁的哈喽们哄然一笑。在这时候女子出墙是件极为丑,没有家教的事。

轿中的人,分外熟悉的冷脸上,笑意更浓,也许此刻不能称这张脸叫冷脸了,因为上面已读不出任何的冷意。上面只有无尽地,嘲弄苍生的玩味之意。

看到这该死的笑容,周围的人群怒了!暗自握起了拳头。凌空立在空中的君自天也怒了,大拳紧握,想起一月前君小小带这南宫楼亦回暗月宫,又偏偏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在君小小身边的南宫楼亦面色亦是白得发青。

一群人中,只有君小小笑了,笑得很甜,很真。她想,她知道为什么适才自己会有种怪的感觉了,因为轩辕无夜不会笑,就算笑,也不会褪去他与生俱来的冷色和漠然,而轿中的人明显笑得太灿烂了,有种得意过头的感觉。如果说,刚才轿帘掀开的那一刹那,君小小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感觉得怪,那么此刻,她知道了,因为轿中的人根本不是轩辕无夜!

他和轩辕无夜的相貌很像,一样有透绿的眸子,壮实的胸脯,和完美的俊脸,但是他们的声音不像,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性格不像,因而表情也不像,这让熟悉轩辕无夜的君小小乍见之下便产生了怪异的感觉。

如果她君小小没猜错的话,此人便是那****在秘道中见到有着和轩辕无夜一样相貌的蒙面男了!

那么真正的轩辕无夜又去哪了?想到这,君小小收敛笑容,心急如焚,忍不住,挣脱出南宫楼亦的禁锢,右脚轻点,腾空而起,大喝一声:“我君小小好歹是个名家之后,怎么会有找野男人这样的糗事?我只是在找我家相公罢了,这里,还要请阁下指点一二。”

轿中的人眸光一闪,笑意不减,望着君小小好一会,便转身入轿,一挥手,在场的人还未明白事情是怎么结束的,大队已经重新挥鞭出发了。

君自天紫袖一挥,正要拦截,却被君小小一把拉住,摇了摇头。

就在适才,轿中的那个男人看她的时候,已经传音入密和她道:“想知道真相,可以去你家相公出生的轩辕尚书家看看。”

气派的尚书府已百木凋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一棵梧桐树下。旁边站着两个落魄的青年,正是君小小初来天都时将她从狗洞救出的少年。

君小小步上前,轻道:“老爷爷好,我叫君小小,我是……”

话音未落,这个看起来干柴瘦骨的老人家,陡然一瞪眼,竟猛的站起来,一把揪住君小小,发了疯地摇道,“君小小?都是你害的!为什么?我要杀了你!”

君小小两指一环稍稍施力护住身上的重要穴位,柔声道:“老爷爷,你冷静点啊,外面做坏事的不是轩辕无夜啊,老爷爷你冷静点啊。”

轩辕老尚书虽然情绪极为激动,但终究步入暮年,力气不大,几下猛摇后,在君小小和两旁儿子的劝导下,总算冷静了下来。

干瘦的身躯跌回到树下的石凳上,轻吐了一口,将十几年前的往事娓娓道出。

原来,当年,游士方封印当时的冥主时,冥后已经怀孕了。相对于一般的异生族人,冥主的灵力相对强些,他的后代自然也相应强些。因为孩子未出生,不能正面封印,为了斩草除根。游士方便杀了冥后,将冥后埋于地底。没想到当时,冥后并没有完全死去,而是在地底生出了一对双胞胎,也就是轩辕无夜和君小小在秘道中所见的蒙面男。随后,冥后想尽办法将孩子出世的消息传递出去。而当时的冥主知道后亦拼尽最后的力量在地底找到冥后和两个孩子,并使用法力,将那安葬冥后的坟墓抽空,将时间永远禁止在那。等待有缘人来挖掘。而人世间关于异生族的种种传闻则是当时的异生族四大长老联合编造出来的。

巧合的是,没想到时隔千年后,轩辕尚书在外地出差竟发现了冥后的坟墓,并且被藏于地底的老冥主吸引了下去。而此刻的老冥主经过千年护坟的损耗,和被游士方打败的符咒封印,已经只有意识而没有生命了。老冥主恳求游士方将两个孩子带出去,抚养长大,并且透出异生族人永生的秘密。承诺一旦他能复活便让轩辕尚书得到永恒的生命。轩辕尚书害怕又禁不住诱惑只抱出一个婴孩,也就是轩辕无夜。临走时,老冥主把能让自己复活的方法告诉了轩辕尚书,并且再三叮嘱轩辕尚书一定要斩断轩辕无夜的情根。也正由于这一叮嘱才造成了轩辕无夜儿时的悲惨命运,就连当年的陆羽安和轩辕无夜相恋,随之背叛轩辕无夜的事也是在轩辕尚书的策划之中。陆家之所以逼陆羽安向轩辕无夜下手,也正是轩辕尚书告密说轩辕无夜是异生族留下的祸患。而恰好出现救了轩辕无夜的四大长老呢,自然是轩辕尚书按照老冥主给他的联系方式所引来的。

而轩辕无夜为什么一直要推开君小小呢,原因就在于老冥主能复活的那个方法上。要让老冥主复活需要一个血引,顾名思义,是一个活人的血祭。但这不是个普通的活人。

首先做血引的人必须是一个处女,并且深爱着轩辕无夜,愿意在最后关头牺牲自己。并且体内需要有轩辕无夜所灌入的冥力,这股冥力需要血引自身提炼一年以上。

君小小和轩辕无夜被水艳琏在牢中设计,轩辕无夜将自身的冥力灌入君小小体内,君小小回暗月宫后,又不断的自我修炼。因而,君小小极大地符合做血引的后选人。

而轩辕无夜事先并不知道灌冥力给君小小会有这样的后果。一次,在水艳琏帮他疗伤后,他进行跟踪才发现了父母的古墓。并且知道了复活的秘密,因而,一直推开君小小,生怕君小小被水艳琏抓来做血引。

水艳琏,则是当年冥后身边的侍女,死后怨念极强,一直游荡在古墓和人间。寻找让主人复活的机会。

那么一直所说的玄冥妖石又是什么呢?它就是让老冥主复活的另一个引子,也就是药引。轩辕无夜知道自己的兄弟(即蒙面男)亦被人另一个人抱走。便期待他能出血引,而他出药引,所以便有了轩辕无夜和陆家的交易。

轩辕无夜利用陆家和南宫楼亦久战未决的空隙,以自己对陆羽安放心不下为借口。引诱陆家,要陆家用玄冥妖石和他交换皇位,并且大力帮陆家扫除障碍,又帮陆羽安建造水晶宫以示诚意。

而轩辕无夜的兄弟,蒙面男亦找到了适合当血引的人。当然,他和轩辕无夜同样的,或多或少有些不舍得,总希望能找抓到君小小来代替。由于善于言辞,很快,水艳琏便站到了蒙面男这边,愿意帮组蒙面男寻找君小小。

但由于水艳琏帮轩辕无夜疗伤时受了重伤,因此鼻子失灵了,只能在近距离闻到君小小的气味。在暗月宫时,轩辕无夜总是暗中阻挠,使得水艳琏虽多次进入暗月宫却始终没有发现君小小。

原本,蒙面男已做好割舍情人的准备。没料到君小小竟来到天都误打误撞地碰进了水艳琏的秘道,被水艳琏认住。并且被蒙面男在腰间做了一个记号。

事后,轩辕无夜发现记号只好佯装将君小小毁容,让君小小死心。并找到南宫楼亦再次以皇位为诱饵,要南宫楼亦陪伴君小小在自己用冥力所造的地底幻境里。

药引和血引相比,自是血引更为珍贵难以培养。如今血引是蒙面男出的,老冥主自然就不对轩辕尚书千恩万谢,亦不会给他永生。这也就是为什么轩辕老尚书这么恨君小小的原因。

听到这里,君小小的下唇已被自己咬得发白,只颤音问道:“那轩辕无夜现在在哪?”

轩辕尚书哈哈一笑:“你大约不知道将幻境维持在地底要费多少冥力吧。哦,那是直接消耗冥珠!因为印在你身上的记号只有藏在地底才不会被闻出,那个逆子……为了你,现在大概在西天了吧。哈哈哈哈哈!”

君小小反揪一把,将这个可怜又可恨的枯瘦老人高举在空中,喝道:“不可能!现在所有的异生族人都被解除封印了,老冥主不是醒了吗?怎么会让他的儿子去死!我不信,那个古墓在哪里。快说!不然我现在摔死你!”

干枯的老人半吊在空中摇头长笑,宛如是千年朽木被人拖动时发出的嘶哑断裂的刺耳之声。他不相信这个看起来蛮可爱善良的女娃子会真的将他摔死。

可是他错了,君小小不是极品善良的女人,当别人侵犯了她要维护的东西时,她一定回毫不犹豫地将他摔死。

只见君小小冷笑一声,指着身边的两个少年,红了眼,狠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异生族人吧。而且有过被精纯冥力灌入的经历,杀他们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你若不说我让你的儿子一个个死在你眼前!”

轩辕尚书摇着发白的胡须道:“死吧死吧,都死吧。”

“呵呵……好!”君小小棉袖下的皓腕一用力,啊,的一声衰老的尖叫蓦然响起,宛如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又如长指横挂玻璃的尖锐。

“好,我说,在郊外,有一家猎户,那房子后有一棵树,树下有一个小小的坟……”衰老的声音从那麻木蠕动的嘴里慢慢吐出。

君小小猛地一放手,将轩辕尚书狠狠摔到地面,亦不管他摔死没有,便飞身朝换木林跃去……

幻木林内。

木屋上,被君小小帮虎崽子刷白毛的痕迹依旧。但一切已物是人非了。

君小小看着点点白色油漆忍不住兀自一笑,正想绕到房后。却不料那家猎户已溜着狗拦在了自己眼前。

“大叔,是我啊,还认得我吗。我想到房后看看。”君小小停下脚步急切地挤出几丝笑容道。

“呵呵,小丫头,我自是认得你。可是你不能到后面去!”猎户呵呵一笑,随后倏然严肃道。

君小小读出猎户眼中的认真,右手轻抬,冷冷一笑,并未说话,棉袖中几两支夺命连环镖已嗖的一声化为亿般千雨向猎户射出。直到此刻,君小小才体会到,有时候不语,其实亦是一种无奈。

猎户举掌一搓,两股墨黑陡然架在身前,将君小小的飞镖挡住。君小小亦不推,右手一翻,两道符咒便朝猎户飞来。

猎户凝眉一皱,左掌结成莲印,化为罗网罩向君小小。

君小小皓腕一翻,五指成抓,几道黑光射出,形成下凹的面碗,就要接过猎户飞来的罗网。

猎户微微一笑,略露出几丝赞许,但手下的力度不减,罗网交织变形越加沉黑。

两者正要相撞,突然一只巨大的蝎子在空中蓦然出现,随后将两人发出的黑气尽数吸去。猎户一见此景,立即转身,下跪,道:“夫人,你来了。”

君小小顺着猎户跪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30岁出头的女子立在不远出。墨黑的长发浓得让人怀疑她的真实性。高挽的长发上只斜插着一支长钗,样式并不复杂,和一根木棍没有多大区别,但仔细看下,就会发现,这根“木棍”隐隐闪动着万丈光华,似乎时刻准备着伺机冲出。而刚才吸尽而二人冥气的蝎子则化作一道红光,倏然躲进长钗,没了踪影。

君小小杏眸上下打量了这位贵妇人一眼,从那熟悉的眉宇间,不难判断出她的真实身份。当下略一点头,道:“你好。”虽然她已经猜出了这位贵妇人是谁。但却不知如何称呼她。

轩辕无夜的爹娘,定是不喜欢自己吧。

果然贵妇人,略一点头,语气极为不善道:“你进来吧。”

君小小跟着贵妇人走向轩辕尚书所说的那棵大树,树下有个极小的洞,待站上去才发现,脚下是个墓穴。有楼梯。

君小小亦不多言,跟紧贵妇人的脚步。

沿途金子挂满的整个墙壁,豪华奢侈之极。君小小对着这些平日里极为贪图之物也不曾多看一眼,只跟着贵妇人走到尽头。

尽头是一******寒冰所制的雕花大床,轩辕无夜正了无生气的睡在上面。

君小小惊呼一声正要扑过去,却被贵妇人一手拦住。

贵妇人冷冷道:“你想害死他?他现在完全在靠冰封留住最后一口气息。任何的温度都会让他彻底死去。”

“你们不是能让人复活吗?为什么不救他?他是你儿子啊!”君小小看着几步之遥的轩辕无夜,呆呆道。

“若是可以,我怎会不救,我们能让人类复活是因为能抓住人类的魂魄再强行塞进躯体内,可是异生族人死后是没有魂魄的。”贵妇人冷哼一声,极为不屑道。

“那我能做些什么吗?”君小小低头续道。

贵夫人闻言眉角一挑,并不答话。

君小小抬头淡笑道:“娘,可以这样叫你吗?我想你应该很恨我吧。是我自作聪明害了轩辕无夜,告诉我怎么救他,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不然你不会让我进来。也不会想和我说话。”

贵妇人轻轻一叹,少了几分轻蔑,“他将你藏于地底损耗了冥珠,这和当年游士方重伤他爹的原理是一样的……”

“你是说血祭?”君小小一愣,咬唇道。

“对,就看你愿不愿意了。”话完,贵夫人掌心一开,一块巴掌大的丑陋石子摊在手心,凹凸不平的坑洼内嵌着一颗颗亚色的珠子。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玄冥妖石了。

君小小伸手拿过石头,微微一笑,走到轩辕无夜的窗边,紧握着轩辕无夜的手。闭眼不知在祈祷什么。

良久,不再有动静。

贵夫妇人冷哼一声,轻蔑道:“下来吧。不要再碰了,现在能接近他的人只有死人!太多的温度会将他的生命缩短!”

话完,仍未见君小小有动静,不禁,长袖一挥,将君小小凌空拖下,却发现一条长长的血痕在空中划过一条绝美的弧度。

贵妇人心弦一触,再反观轩辕无夜所睡的大床。不知何时,鲜血已经铺天盖地地坠下。

床上粗糙的大手一动,有了生气。

而被自己抓住的君小小已软了下去……

几个月后,暗月宫外的台阶上。一袭紫衣和一袭黑袍极为别扭的并排坐着。

君自天极为不顺眼地瞥了轩辕无夜一眼,挖苦道:“哟,没想到威风凛凛的冥主也会被人赶出门坐在台阶上。”

轩辕无夜冷冷地看了君自天一眼,也不接茬。

君自天只好兀自一叹,装模作样道:“想那南宫楼亦当年,本老翁……”

话音未落,轩辕无夜立即学着君自天的口气挖苦道:“哟,没想到威风凛凛的暗月宫宫主也会被人赶出门坐在台阶上。”语调虽有九分像,但由于语气过冷的缘故,不但没有挖苦的感觉,还让人听起来就想笑。

但是君自天的涵养极好,他没有笑,正确的来说是他压根儿就没想笑,他正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轩辕无夜,你说咱两这堂堂男子汉顶天立地,要什么有什么。现在为什么要听这里面的那两只母老虎摆布?”

轩辕无夜经君自天这么一说,也有了几分感觉,当下不禁点点头表示赞同。

君自天有了支持,一掌拍到台阶上,豪气道:“我们一定要这两个女人打开大门,烧好洗脚水,请我们回去!走,咱们去春红院,据说那里新来了几个漂亮的姑娘。”话完,对轩辕无夜瞟了瞟大门。

轩辕无夜闻言,侧耳一听,门内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应该是个别有“目的”的侍女,俗称间谍。当下明白君自天的意思,清咳一声附和道:“好。”

于是乎,这对从来就没有好感过的翁婿终于凑到了一块,一起下山去找春姑娘。

而门内的间谍——小桃,听到两人脚步声远去,慌忙跑回内堂,大呼道:“夫人,小姐不好啦。老爷和姑爷去春红院了!”

房内。

连七七一听立即将一只茶杯摔到地上,而君小小继续磕瓜子。

“小小!我的傻闺女!听到小桃的话没有?他们翁婿去……”连七七看着君小小悠哉游哉的模样,忍不住一敲君小小脑壳道。

君小小迅速地将桌上另一边的瓜子也趴过来,接着便磕道:“娘,你放心。我家男人没碰到我以前连看别的女人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怎么会去什么春红院找什么姑娘?”

连七七点点头接道:“可是我家男人在没碰到我以前是个女人就往宫里收。去那里个什么春红院找姑娘。有可能啊!”

君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对对对,你赶紧带几条猎犬跑春红院逮人去。”

连七七闻言一听,起身正要吩咐下人准备行装,回头看到君小小若不其事嗑瓜子,不由得怒从心起,一拍桌子喝道:“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君小小拿着瓜子一哆嗦,没有一点觉悟,傻傻地呵呵一笑:“你去逮你家男人,我在这嗑瓜子呀!”

“你家男人?我家男人是你爹,给我把你的瓜子放下!”连七七气得一声厉喝。

“是是是,娘,你别气,我们这就逮人去。”君小小立即很有觉悟的丢下瓜子,就要去找人。

却听连七七在后面发飙道:“回来,我们这去找他,不是正中他说的烧什么洗脚水吗?你多没面子啊!你这猪脑子!”

“哎,娘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吧,我好心帮你去找哎,又不是我找,切,你自己闷去,我回房间继续咳我的瓜子!”君小小一嘟嘴拎起瓜子就往外跑。

连七七在身后怒喝:“把瓜子给我放下!臭丫头你给了钱吗,嫁出去了还回来白吃白喝的。滚滚滚!”

这时屋顶上两个人影悄然落地。一紫一黑。

君自天得意地撞撞轩辕无夜道:“看,老夫略施小计叫把这两个不知好歹的母女联盟瓦解了吧。”

轩辕无夜点点头道:“嗯,要不是岳母带坏小小,小小是极容易哄的。以前只要把衣服……咳,给她抱抱,她就不生气了。自从往暗月宫这跑后……”

君自天闻言,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女人带坏你家女人了?”

轩辕无夜点头,理所当然道:“是啊!”

君自天紫袖一挽,一道紫光闪过:“小子,你再说一遍?要不是你家女人跑来告密,我家女人怎么会生气?”

轩辕无夜黑袖微微一动,几丝黑气漫出:“哼,若不是你家女人带坏我家女人。小小哪来这么多花招?”

话音刚落,漫天的黑气,与旋转的紫球硬生生地狠狠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