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楼亦眉头紧锁,又不好拂陆剑风的意,含糊地“嗯”了一声,朝君小小使了个你自己小心的眼神。便走了进去。
君小小捡起地上的水球尴尬地朝守门的四人哈哈一声干笑,杏眸忽闪着猫腰躲进府里。一脚刚踏入府院,便见一个黄色背影在走道上扫地,手中水球往花丛一丢,奔过去顺手夺过正在扫院的某大妈手里的扫帚,一下一下地装模作样起来。
某大妈冷不防有个美人来帮自己扫地,自然乐得双手一拍,利落地闪到一旁指挥道:“妞儿,这里,这里。对,就是那条缝,这几天雨下得多呀,瞧着叶子落成什么样子了……”
君小小暗骂两声,轩辕无夜,这笔帐姑奶奶迟早要找你算回来。面上却泛着醉人的微笑,两个迷人的小酒窝,隔着假面皮若隐若现:“姐姐,您好呀。妹妹新来的,这相府的人都像姐姐这般温柔漂亮么?”
某大妈一愣,笑容一化,连额上的皱纹也顿时浅了几分,仿佛真的瞬间年轻了几岁一般,有些自我欣赏地,一扭腰步上前做势要重新拿过扫帚,道:“瞧,这妞嘴甜的,吴妈老了,哪能和你们这些10几岁出头嫩得能掐出水的小妞比呀。姑娘可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呀,说不定哪天就被老爷看上成了姨太太了,这地啊,还是我这个老婆子来扫吧。”心里虽然被君小小的一句马屁拍得舒坦,但嘴上还是少不了酸言酸语。你想,一个普通人被一个美人拍马屁,那是什么感觉?兴奋的同时,自卑也在悄悄作祟,惶恐这话中有话,明赞暗贬。不自觉地酸言酸语便脱口而出了。
君小小双手一紧,抓住扫帚,续道:“姐姐,你这话说得可不是见外么。姐姐的气质才是妹妹羡慕不来的。姐姐姓吴?妹妹叫姐姐吴姐姐可好?”谦让的语气,加上话末稍稍一低头,握着扫把的小手,十指微挪,恍若不懂事的少女在长辈面前不知所措。
吴妈一怔,一松手,将扫帚让给君小小,叹上一口气:“倒是个懂事的孩子,妞儿,告诉吴妈你是新来的丫鬟么?”
君小小头更底:“嗯,今天新来的。”
“你可想攀上枝头成凤凰?”吴妈续问。
“不,当然不想,我有心上人了。”君小小抬头摆摆手道。
吴妈闻言又是一怔,半张的嘴还未合上便笑了出来:“心上人?好爽朗的丫头。那好,吴妈告诉你,明儿就干紧去把这发髻给拆了。抓成最简单的二把势,脸上再涂上两把灰,点上几颗痣。弄得越丑越好。”
“为什么?”君小小一扬脸,有些奇怪道。
“大户人家的……呵呵,肉少狼多啊。你这般美貌,她们不把你往死里整才奇怪。”吴妈也不完全说透,只刚好点到两人都明白为止。
君小小哦,的一声点点头,说了句谢谢吴姐姐,低头,正要重新扫地,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眼珠子一转,重新抬头,杏眼一弯,半透着好奇,接道:“府上的美人很多吧。”
“那是自然,呵呵。丫头,在大户人家府里啊。不是自己份内的事就千万别问,看见了当没听见,听见了当没听见,知道了吗?”吴妈后背往院子假山一靠。
“嗯,小小——箫箫也就和吴姐姐多聊两句,我一看吴姐姐就觉得亲切,咱们有缘分呀。”
“呵呵,是吗?你这丫头。”
“对了,吴姐姐,说起美人,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君小小装作不经意道。
“谁啊?”
“我家在苏南,我们那的第一名妓姐姐听过没有——水艳涟,人常说她不但是苏南的头牌,还是我们南帝皇朝的第一歌妓呢!”
大约是年龄大了,记不爽的关系,吴妈一眯眼,想了极久,才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水姑娘是吧。”语中带着几丝不屑和几丝莫名的无可奈何。
君小小心中一喜,加上生性有些大大咧咧,并无在意吴妈的语气,继续追问道:“是啊,我那时候可听说水艳琏进京到相府。”
“去年倒是有这么一回事。”吴妈静静答道。
“那她现在还在府上吗?”君小小见吴妈答得不冷不热的,本不想再问了,缄口再三,终究忍不住,还是补问了句。暗中打算,如果吴妈再爱理不理,她便不问了。
“不在了,丫头,你对她蛮感兴趣的嘛。”
“哈哈,这倒不是。我这不是小女孩心思么。我在苏南也算是十里挑一地大美人。但人常说东林楼的水艳琏水姑娘胜箫箫百倍不止。百闻不如一见,箫箫自然对这位水姐姐心存好奇了。”君小小笑着解释道。
“呵呵,还真是小女孩心思。你想和她比比谁更美么?水艳琏这主子啊。吴妈也好久没见了。以前她也就隔着子来相府住上一阵吧……”解释开了,吴妈倒回得顺畅了起来。总算说出几句有点营养的话。
“一个歌妓怎么会常年在相府……”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去年皇后陆羽安请她带南宫楼亦离开时提及水艳琏时口气中是何等的尊敬。试问一个普通的歌妓能得到当朝皇后的敬佩么。心中的疑惑正想一一问出,抬眼,却发现吴妈的小眼里已充满的怀疑和少许厌恶,想到适才吴妈说的格言——“看见了当没听见,听见了当没听见”顿时禁了声。罢了,她还是去问别的丫鬟好了,况且这吴妈似乎不大喜欢谈水艳琏。毕竟烟花女子也不是人人都喜欢的。想到这,君小小一笑,装作不在意道:“哎呀,你看我这毛病就是有点嘴多。吴姐姐,您别介意。来,这地儿扫好了。您看还要扫哪?我扫去。”
吴妈轻轻摇头一笑,长辈般再次劝道:“我们做下人的,可不要打听太多。不是吴妈不肯告诉你,是上面的事儿。吴妈也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