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小狮很忙·十年荣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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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拖着关怀去远方

文/小狮

对于不会做饭的人来说,再怎么高档的厨房、精美的厨具、优质的食材,也只是一种摆设,就好像路边橱窗里的那些衣服、首饰,可望而不可即……对于会做饭的人来说,给她一口锅一点米,一样可以端出让人惊艳的食物。所以,我很羡慕会做饭的人。

读书的时候因为觉得学校的饭菜略难吃,几个男生突发“人妻心”,买了一堆食材回寝室煮火锅吃。一口电饭锅、方便易煮的食材、一包火锅底料,架把椅子放在寝室中间,一群人就这样一人拿着个碗吃了起来,好不快活。后来我吃过很多火锅,人多人少,昂贵廉价,却再也没有感受过那时的那种心情……

我妈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忍不住敲了一下我的头:“那我给你精心准备的饭菜就那么不好吃吗?”

我妈属于那种传统型的女人,一直担任着相夫教子的职责,当然也包括做饭这种事情。我从小就很挑食,想来我妈当年也很辛苦。我爸白天不在家时,我每时每刻都要黏在我妈身边,买菜要跟着,洗菜要跟着,做菜也要跟着……当油倒进锅里烧得噼里啪啦响的时候,我妈有时候也会被吓得往后躲,我却毫不自知地硬要贴近那口烧红的油锅。

“虽然你黏我黏得紧,但是,没被油烫到,没被刀割到,倒也是好事……”老人家常看的那几个台,每天都有小孩子被开水烫到,不小心被刀割到等等各种各样的新闻,看着电视上那些小孩子哭得那么凄惨,我妈也忍不住一边擦眼泪一边感叹着……

我第一次一个人搬出来住的时候,还是不会做饭,甚至连吃饭这种事情都不是那么有概念,年轻人的忧郁已经把我吞没了。人在陌生的环境下总是容易不安的,告别大学的朋友,开启一个人独自拼搏的新生活,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走下去,如果现在的你也有跟我一样的症状,不爱吃饭,不热爱生活,总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那么请相信我,这个病,只要坚持一下,是可以治好的。

我妈从老家来看我,是没有预先通知我的。

那时,一次下班后,我正打算坐车回去时,在公司楼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四处张望着,我竟然有点想哭……小的时候,我每天出门说完了“我去上学啦”,背着书包回家的时候 ,就能远远地看到自家门口,有个身影在等待着,一想到这个人准备好了香喷喷的饭菜在等我,心里就不由得有点得意。

这倒不是缺钱,只是一个人生活,也没有什么概念。

我第一次离开家,一个人在异地拼搏,陌生的世界里,彷徨就被放大了无数倍,好似当年压着悟空的五指山,千年之后,沉沉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跟着我妈,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长沙的街道上。这样的场景,就好像小时候,我妈走在我前面,领着我放学回家,走在前面的妈妈,撑着那把绿色的雨伞,雨滴落在绿色的伞面上,好像荷塘里那些聚满了雨滴的荷叶。撑着小伞走在后面的我,穿着小雨鞋踩着地上的小水坑,笑嘻嘻地追着妈妈撑伞的背影……

我好想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不用思考未来的小时候啊!

我妈随手指着一家西餐厅说:“好久没有吃过甜点了……”坐在略微有点冷清的店里,我始终沉默低头切着牛排,反倒是我妈,一直念个不停:这里的牛排熟过头啦!前菜不好吃啦……突然滋生出来的厌烦感,就像感冒细胞一样,逐渐占领我的全身。

我妈却没有注意到我语气的变化,吃过饭,要我陪她去超市。长大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陪我妈逛过街了。小时候一起出门,站在糖果面前就好像生根了一般始终挪不动步子的回忆渐渐从脑海深处跑了出来,我看着我妈的背影,什么时候,那个一直被我黏着的女人,瘦成了这样子,我却后知后觉没有发现……

在买锅子的地方,我妈停下了脚步:“你说,是买这种组合套锅好,还是买个单个的好呢?”

“为什么要买锅子啊!”我不解地回应道。

“当然要买锅啦!买一口好一点的锅子,好好地吃饭,这样人才有精神,才能有力量地生活下去啊!就算是一个人在外地,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这样爱你的人才不会担心难过啊!好了,那就买这套吧!”

她拿起那套价格并不便宜的锅子,走到了收银台,而那些话语就如同倾盆大雨,降临在我的世界。

回到我住的房子,我妈收拾完我没有整理过的房间,就开始到厨房洗锅,然后教我做最简单的料理,等到她离开的那天,桌上已经留下了好几张她临时写下来的简易食谱,足够我换着花样吃好久。

菜谱底下压着小字条,那句“妈妈永远相信你”在长沙的早晨里突然让我无比感动……不是坚强去面对,也不是不热爱这份工作,可是一个人在外的孤独感却让我崩溃不已,可是如果不装成这种冷淡的模样就会期待,今天妈妈在,明天妈妈在,后天妈妈也在,这样就再也无法拥有独自生活下去的勇气了吧!

可是我妈却给我留下了一组锅和一叠菜谱,这样我就必须一个人在这座城市,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成长了吧!

前段时间我搬了新家,爸妈过来帮我收拾。午餐的时候他们想吃点清淡的东西,老人家上了年纪,太油腻的东西不好消化。“那就喝点粥吧!”我去厨房里拿出多年前的那组锅,开了火,慢悠悠地搅着锅里的米和豆子……

“你有在用这口锅啊!”我妈满是感慨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过来。

“当然啊,要买口好锅好好烧饭,我可认真记住了……”

人的一生会收到很多很多的礼物,除开生命,家人还教会了我生存下去的意义,如果没有这些,我肯定不可能撑到现在,变成一个在家人眼里有出息的孩子。未来,不管过了多久,我都会记着“买口好锅,好好烧饭”这种来自母亲最最简单的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