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多情爱因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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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究竟是怎样一位父亲?(2)

可是,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他就拿出书包,里面装着汉斯以前寄给他的几幅画。他再次提笔写信给汉斯,告诉他将会在复活节前去看望他们。他还做了保证。

1916年复活节,正如爱因斯坦保证的那样,他去苏黎世看望了孩子们,孩子们也非常高兴能和父亲再次团聚。

如汉斯所愿,爱因斯坦单独带他去一个山区胜地徒步旅行,这个地方可以一览卢塞恩湖的美丽风光。在他写给爱尔莎的明信片中,他表达了自己的快乐:

“亲爱的爱尔莎:昨天我和孩子一起去远足,我和他在一起感到非常快乐。他心地善良,值得信任,求知如饥似渴,也很聪明。我和他的关系正在日渐升温。”

承担父亲责任。

2006年7月10日,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的爱因斯坦档案馆与苏黎世中央图书馆曝光的爱翁最后一批私人信件亦显示,他的第一段婚姻,比外界所知的好一点;他也比外界所认为的“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更客观、真实,他还常与两个儿子相处,“他们了解他爱他们”,希伯来大学的古特弗罗因德教授说。

哈诺克是希伯来大学爱因斯坦世界展览馆馆长。他指出,新信件显示,爱因斯坦对家人残酷无情的说法是错误的,他对前妻和孩子抱有同情心,并负起了抚养责任。哈诺克说:“以后无论谁要写爱因斯坦传记,都必须好好阅读这些信件。”

其中一些家庭信件提到,爱因斯坦在1920年后8个月里(那时他已与米列娃离婚1年多),曾首次带两个儿子去德国南部度假,还再次试图迁到苏黎世与家人团圆。

汉斯后来带着全家到美国后,对于他的工作安排、家庭安置,作为父亲的爱因斯坦也帮了他们很多忙。汉斯1936年在瑞士拿到博士学位后留校当助教,收入不多。他们一家四口1938年去美国,路费全是爱因斯坦给的。他们到达纽约时,爱翁怕新闻界大做文章,不敢到码头去接,却买好了汽车给他们用。一家人在长岛与爱氏同住了2个星期,一起乘帆船去游湖等,然后才回到普林斯顿的家。

1939年,爱因斯坦的妹妹玛雅也从欧洲来看他,而玛雅的丈夫,也是爱翁好友的保罗·温特勒并未同来。不久欧战爆发,玛雅也就回不去了。1949年玛雅中了风,很难起床,爱因斯坦每天傍晚念1小时的圣经或古典文学作品给她听。

爱因斯坦逝世的前一年,也就是1954年,他的孙子伯恩哈德(后来也成了一位物理学家)24岁,祖父给了孙子5000元美金,让他到瑞士的联邦工业大学去读物理。孙子过普林斯顿去看祖父,祖孙二人谈起一些物理问题,孙子不懂祖父的谈话,祖父也就不再谈了。

算起来,伯恩哈德从8岁到24岁,都是住在美国。自然是跟着父母,同时受美国东南与加州的教育。大概是他大学毕业后,祖父赠金,叫他去瑞士再上学。爱因斯坦的心情,也许是让孙子偶然去看一下长住在精神病院里的可怜的叔叔。这时米列娃已死了六七年了,精神病院里的爱德华谁管呢?看来,爱翁还一直在牵挂着自己的小儿子。

一些爱因斯坦今天的“粉丝”们读到这里,似乎终于吁了一口气,高兴地说:

“现在,他终于是一个完整、完美的人了。”

你要说把这两部分材料放在一起对照和归纳,说明爱因斯坦“终于是一个完整的人了”,这不错;但要说他是“一个完美的人”,恐怕也并不客观、真实。

不管是作为丈夫还是父亲,爱因斯坦并非完美,他还是有很多缺点,犯过不少错误;只不过,他亦不像曾经的那些传记里说的,表现是那么差劲,问题是那么严重。

有一张照片上说,爱因斯坦曾陪同女儿(当然是伊夫琳了)与准女婿(也就是凯塞)去登记结婚,三人在一起亲切交谈,有说有笑,很是开心,爱翁很像一个称职的父亲啊!这与前面说的爱因斯坦对伊夫琳“不闻不问,就当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最后,还是作为长兄的汉斯大发恻隐之心,不得不暗中接管了这个同父异母妹妹的抚养责任。据说直到伊夫琳成人,汉斯也没有告诉她,大名鼎鼎的爱因斯坦正是她爹……”这些话也并不吻合。

看来,爱因斯坦不但与伊夫琳已正常相认,而且还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女儿。

而在一张照片上,爱因斯坦手执烟斗,面目和蔼地抱着一个婴儿;在另一张照片上,爱因斯坦与几个小女孩在一起玩耍,咧嘴大乐,表情善良,与一般人家慈祥质朴、可敬可亲的老祖父有什么区别?哪里能看到一丝一毫狰狞、凶恶的成分?

爱因斯坦能对别的孩子这样,难道反而会对自己的亲骨肉绝情?

爱因斯坦就是爱因斯坦。

他是个伟大的人,也是个普通的人。

精心照料妹妹。

爱因斯坦对他的妹妹玛雅也非常有感情。

在所有和爱因斯坦有过交往的女性中,玛雅很可能是他最亲近的人。由于墨索里尼开始实行迫害犹太人的种族主义法律,她于1939年离开意大利的家去美国和哥哥同住,她的丈夫保罗·温特勒则定居在瑞士。她希望能在战争结束后去那儿和丈夫团聚。

所有见过爱因斯坦和玛雅在一起的人都感到,他们俩不仅非常合得来,而且在外貌、声音、手势和面部表情上都惊人地相似。“她说话的方式和声音,以及那既单纯又略带几分怀疑的陈述,都和她哥哥的表达方式非常相似。”爱因斯坦的朋友和传记作者菲利普·弗兰克写道,“听她说话常使人感到惊讶和不安,因为即使在微不足道的细节上,你都会看到那位天才的复制品。”

玛雅在1949年患过一次中风,越来越严重的动脉硬化使她长期卧床不起。爱因斯坦的养女玛戈特成了她的看护。

在他们的朋友艾丽斯·卡勒看来,爱因斯坦兄妹之间的关系“实在是非常非常的美。他们的眼睛经常看着对方。即使在她还没有生病的时候,他每晚都要大声念书给她听。在纽约的萨拉纳克湖度假的时候,我经常在这个时候到他们家坐坐。有一次,他在读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的著作,正好碰上一个不那么有趣的章节。于是我就说,‘也许我们应该跳过这一段。’爱因斯坦吃惊地说,‘这怎么行!我们可能会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这里的每一句都不能漏掉。’”

玛雅病倒后,爱因斯坦仍旧每天晚上念书给她听。虽然她说话已经很吃力,但是她的思维却高度活跃,这使爱教授感到宽慰。她于1951年6月25日死于肺炎。火葬过后1个月,爱因斯坦对朋友说,难以想象他对她的想念是多么强烈。

可爱可敬的大教授。

这里再引用丹尼斯·布莱恩所著的《爱因斯坦全传》里的几段:

1930年4月12日,布鲁诺·沃尔特指挥的爱乐交响乐团,在柏林举办了一场“贝多芬一巴赫一勃拉姆斯之夜”音乐会。13岁的音乐神童梅纽因首次登台亮相,结果听众听得如痴似狂。最后,音乐厅的经理只得请警察来维持秩序。爱因斯坦也控制不了自己,径直跳上舞台,走进梅纽因的化妆间,拥抱这位小提琴神童,并且喊道:“现在我相信有上帝了!”

看,爱因斯坦是一个多么容易激动的观众。

爱因斯坦对于儿童有特别的感情。据说,一个5岁的男孩非常喜欢爱因斯坦,他常常在爱因斯坦上班的路上向他提出许多问题。男孩的母亲常感到不好意思,觉得她的儿子浪费了爱因斯坦宝贵的时间。有一天,这男孩与爱因斯坦似乎谈得很投机,其间爱因斯坦还大声笑起来。于是,男孩的母亲在这天晚上好奇地问她的儿子,是什么事让爱因斯坦大笑起来。男孩回答说:“我问他今天上过厕所没有。”这位母亲吓了一跳,急忙问爱因斯坦怎么回答。男孩说:爱因斯坦回答:“我很高兴总算有人问了一个我可以回答的问题。”

还有一个小孩跟着母亲到爱因斯坦家里去,但是这个小孩看见爱因斯坦头发飞扬的样子,竟然吓哭了,弄得小孩的母亲十分尴尬。但是爱因斯坦却高兴地笑起来,还拍着孩子的头说:“只有你对我说了真话!”

多么可爱、纯真和幽默的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常常帮助处于困难中的人,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但是他帮助一个“可怕的杀人犯”恐怕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吧?

令人恐惧的杀手利奥波德最珍贵的收藏品,是爱因斯坦写给他的一封信。在他19岁的时候,与18岁的伙伴洛布在芝加哥共同谋杀了一个14岁的男孩,他们的目的是要证明他们可以犯下“完美无缺的罪行”。他们差一点就成功了。后来他们被判终身监禁外加99年徒刑。

在入狱之前,利奥波德已经可以讲15种语言,入狱后又学会了12种。到1934年,他已经在伊利诺伊州的约利埃特监狱待了10年,这时他的研究兴趣从社会学扩展到数学物理,而后又扩展到相对论。他想精通这门学问,于是写信给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不但回了信,而且劝他从使用了微积分的短篇科学论文开始,例如普朗克发表过的演讲,然后再阅读洛伦兹、他本人的和闵可夫斯基的原始文集,还有爱丁顿写的关于相对论的书。

当利奥波德看到爱因斯坦的回信时,他的惊讶真是无法言喻的。他后来回忆说:

“要写信给爱因斯坦是需要一些勇气的。我认为他是当时世界上还活着的最伟大的思想家……我知道爱因斯坦教授是一位慈爱的人,所以我决定写信给他,而他真的给我写了回信!我瞪大眼睛瞧着这封信(日期为1934年1月4日),后来我把它嵌在一个相框里,每次换监狱时我一定会带上它。”

爱因斯坦能够这样宽容、同情地看待世事,根本原因是他永远有一个开放的心态。他的朋友蒙塔古对此有深刻的认识。蒙塔古说:“我初次遇见他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他的心态非常开放。他可以接受任何思想,而且不论这些思想与他原来的想法有什么矛盾,他都可以接受,只要你能作出充分的解释和科学的证明。”

还有一个故事使我非同一般地感动。1953年,正值热浪滚滚的夏天,爱因斯坦的朋友萨克斯·康明斯因心脏病突然发作被紧急送往医院。74岁的爱因斯坦知道后,立即赶到医院看望。康明斯的妻子多萝西回忆说:

“尽管那时天气又热又潮,但爱因斯坦还是走到医院--他没有汽车也不想买汽车--我想,他走在路上时,脚下的柏油恐怕都因为受热而熔化了。当他走进特护病房时,萨克斯见到他立即说:‘我的天,爱因斯坦教授,这么热的天气怎么还来呀!’爱因斯坦说:‘只要心中有了爱,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我将永远记住这句话。由此可以看出他们的友谊多么亲密无间,他们彼此完全相互了解。他给萨克斯送了一束花,还附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看来只有魔鬼才能让你休息一会儿。衷心祝福你。’”

看看,像这样一位富有情感和爱心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不称职的、冷酷的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