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男人啊,什么也不懂,只会乱吼!
“这……我要先检查一下!”
医生有些胆怯的说了句,然后低着头就溜到了以若身边让以若平躺下。
可是她疼的厉害,根本不想动,就想这么死了算了。
他吼什么吼,他有什么资格吼,妻子临盆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躺在哪个温柔乡里呢。
以若紧咬着下唇把唇都咬的发白发紫了好不容易躺下,低喃着一句话:“让他出去!”
这话是对大夫说的,也是对冷睿霖说的,睿霖一听那话马上就瞪了她一眼,他知道她的日子差不多了,他本来也不想去,可是硬被人给拉到车上,没想到就这么准选中了今晚啊。
刚接电话的那女人是会所里的小姐,敢接他的电话的女人,他自然是已经交代下去让管理层处置了。
只是没想到以若这么生气,现在这种时候都不想让他近身。
“先生您还是先出去吧,现在产妇的心情不能再受什么刺激!”
冷睿霖无法,只能气急败坏的转身出去,一出门就从口袋里掏出烟卷,他要憋疯了。
可是才一会儿,她的哭声从滴滴抽泣到了狼嚎大哭,再过一会儿,就听到里面疯狂的声音传出来,还有一些别的声音,似乎是东西撞击之后发出的声音。
“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妈,我不要生了好不好,我要疼死了,啊……”
以若抓着省长夫人的手,手指甲都已经用力用到泛白。
省长夫人额上也已经满满的汗,她疼的不是肉,而是心,女人自己生过孩子的哪有不知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的,可怜以若身子又这么柔软。
省长在外面也已经紧皱着眉,眼神中闪过些什么,当年妻子生子之时他并不在身边,所以根本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竟然会这么疼,还以为电视里演的都是骗小孩子的。
睿霖再也受不了,把烟摁灭在窗台上,然后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此时以若的脸上早就一片模糊,泪水和汗水混杂在一起,什么都分不清了。
省长夫人抬头看了儿子一眼,用了好大的力才从以若手里把自己的手给抽走,然后站起身,睿霖已经坐在了她身旁,把她的上半身轻轻地抱起搂在怀里。
她开始还推拒,挣扎,可是疼的越来越厉害,她只想找根救命稻草抓着,此时,就算是他,她也不嫌弃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双手抓着他强硬的手臂,此时她却觉得还不够硬,哭着喊着张开嘴就咬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哭声此时才止住,攥成拳头的小手狠狠地捶打着他的另一个胸膛。
“乖,等生完宝宝我们一起去拍全家福!”
那是他给她的安慰,他给她的承诺。
“坏蛋,你是坏蛋!”
她终于肯搭理他,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胸膛喊着他是坏蛋。
他却只是低头在她的额上轻轻吻着,此刻她的疼痛,似乎是会被传染的,连同他的心也一起狠狠地疼着。
想着这些日子她吃的苦,想着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她,注定不能被忘记了,原本以为可以轻易撒手把她抛弃,可是……
好不容易进了产房。却又传出不好的消息。
突然出来了一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说产妇阴口太窄,需要剪一个小口,听母亲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他签字的时候,他的手却还是哆嗦了一下。
她为他做出这样大的牺牲,他还能轻易把她推开?
她总算体会到了做妈妈的艰辛,生育儿女的不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看到宝宝被医生托起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筋疲力尽,可是当医生说:恭喜少奶奶,是个大胖小子,七斤八两呢!
她终于笑着哭了,哭的欢乐之极。
缝合刀口的时候更是一阵阵的难受,那种疼,太不过瘾,虽然没有生宝宝时候那样疼,可是却更难受,她几乎度秒如年,接下来一道道手续做下来,一条命已经去掉一半。
不多久睿霖便跑了进来,她还在那张小床上躺着,他走过去的时候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憔悴,他的心更是紧紧地抽疼着。
给她一个安慰的笑:“结束了!”
握住她彻底柔弱的葱白玉指,轻柔的声音,这场痛苦终于结束了。
她视线一直很模糊,听着他的声音却更是看不清他的脸了:“我想睡觉!”
医生走过来轻声说她打了麻药,要过会儿才能清醒,他才安心。
是啊,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
她转过头不让他看到眼泪再次滑过眼角的波动。
再醒来,已经躺在高级病房里,睁开眼便看到他坐在身边,脸上全是温柔。
“宝宝呢!”她却只关心着宝宝,如果他注定了不是她的,那么他们的孩子呢,是不是也要在不久后跟她分离,如果那样,她现在要一刻不停的守着那小家伙。
“乖乖的躺着不要乱动,妈,把宝宝抱过来给若若看!”温热的大掌轻轻地摁着她欲要坐起来的身子,叮嘱她之后才又让母亲把孩子抱到她面前。
长辈才知道她醒来,乐呵呵的抱着孩子去给她看。
小家伙放在她的身边躺着,她转过头,眼泪瞬间滑过脸庞。
这就是她坚持着怀胎十月生下的小宝贝,突然心口狠狠一揪,莫名的那句话就喃呐了出来:“你还不让我生,你看他多可爱!”
声音很轻,很沙哑,还有些微颤。
就是这么一句话,睿霖瞬间有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感觉,仿佛,她的心里已经把他恨了一千次一万次,仿佛感觉,他对她所做过那些该死的事情已经成了她心里的一道伤,似乎,再也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