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走了,心里又莫名的空了,仿佛灵魂已经跟着他离开,没人再看到她眼角流过那滚烫的泪水,她却无法忽略那份灼热。
许久,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她的心狠狠一颤,然后渐渐地合上那双让人痴迷的水眸。
迈着轻轻的步子走进去,就看到侧着身躺在床上的女人,房间里安静的出奇,他一点都不敢大意,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进去,在她的身边轻轻地坐下。
温热的大掌轻轻地捧起她冰凉的柔荑,眼神里尽是酸涩。
喉结固执的滚动,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很多的心疼:怎么忍心这么折磨我?
她的身子微颤,他的声音,好似颤抖。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如自己想的那样,印象中,他是那么的不可一世,把她显得那样的渺小,他何时需要这般的语气跟她说话。
每一次不是命令就是质疑,每一次不是固执已见就是妄加罪行。
可是这一次……她又一次忍不住悄悄地落泪,开始渐渐地咬着下唇,似是如果不咬紧,下一刻就要哭出声来。
另一只大掌轻轻地抚上她凉冷的小脸,她眼角的泪,轻轻的给她擦去,在睡梦中都这么爱哭,她真的很委屈,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她在睡梦中落泪,他真的不能在否认这个事实。
“我想带你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以若一怔,他发现她没睡着了吗,怎么会这么问?
他想重新开始,为什么?难道他还没玩够,他不是早就盼着她走吗,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再缠着他,可是他又……不,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你留下那些东西就走了,你真的以为那些东西对我很重要吗?”他再次哽咽,想到那晚的情景,至今还记忆犹新,一句话都没给他留下,只是留下了两份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的东西就走了,他当时有多么的煎熬,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是说过要把她赶走,他是说过要跟她离婚,可是不是真的的要把她赶走,不是真的要跟她离婚。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的心思的时候却什么都来不及了,她已经留下他一直渴望的东西卷铺盖走人,只留下他一室的寂寞跟空虚。
甚至,似是把他的心也给带着走了。
那些东西不是一直都是他最想要的吗,他是因为左义拿着那些东西来逼迫才被迫娶了她,冷家是因为那些东西才接纳她,他是因为她整天愁眉不展闷闷不乐,他不是一直想让她滚蛋,一直想跟她离婚脱离关系?
以若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
“其实我都不需要,我若是真的怕你父亲,就不会看着左家破产而置之不理,我若是真的想跟你离婚,就不会一直留着直到那么晚也迟迟的没有动作,是你傻,还是我太笨,若若,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在说什么,以若再也装不下去,渐渐地睁开那双模糊的双眸,看着面前同样眼睛里装满了晶莹的男人,心突然好疼。
睿霖的眼神一滞,抓着她的手松了下却又抓紧,那些话她全都听到了?
一颗心从没有这么不安过,似是在恐惧着什么,又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到底是她太傻,还是他太笨?
以若左右衡量着这句话,到底,他是什么意思?
这样还不足够让她确定,他其实,跟她在乎他一样的在乎着她。
或许两个人从小就被绑定。
“冷睿霖!”只是不巧的是,门在此时被打开,以若听到声音匆忙的从他的大掌里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又闭上了那双水亮的眸子。
睿霖一惊,站了起来,刚刚,就好像是错觉,她不曾醒来。
转身对上烦躁不安的那双眼,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优远一眼,然后就走了。
而她,却已经很确定他来过。
这些日子一直在等着他的出现不是吗?
可是现在,却就那样让他走了吗?
她的内心在煎熬着,可是优远却已经走了过来,她只能继续装睡。
优远却在看到她的睡容后有些安下心来,还好她没醒,那她就不知道那个男人来过。
优远知道,她这些日子所有的呆滞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她其实是想见他的,今晚那个男人来了,只是他却庆幸,因为他害怕他们会见面。
忘记了是多大的勇气才再次踏进了那个病房,可是,就在那样关键的时候,优远的出现,他再也没有机会问她一次:‘你还愿不愿意跟我走?’
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他把自己丢在浴室的撒花下,冰凉的水从头顶打湿到后背,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浆糊,若是再不清醒下,恐怕就要窒息死亡了。
现在,他还不能死,而且还要一直好好地活着,因为她那一眼,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她回到他的身边,一定要。
大冬天的晚上冲凉,很必然,第二天的结果肯定是感冒发烧,只是他没想到那么严重,在她的伤还没好的时候,他就已经爬不起来。
不可以在每个晚上都偷偷跑去看她,守在她的病房外看着伍优远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不可以在看到她对伍优远那婉约的笑容,不可以在听她说几句冷笑话。
小南说她出事之前是在看冷家做慈善的现场直播,那本不该是一场直播,那确实是他故意的。
他就是想让以若看到,特地把儿子也抱去,就是想让以若有所反应,但是他不是想让她出车祸,他是想让她想起他跟儿子,他是想让她不要忘记他们父子,他是想让她在受不了的时候跑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