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经典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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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盘古

◎盘古创世

远古时没有天地,也没有世界,混混沌沌的宇宙浑然像一个大蛋,蛋清、蛋黄、蛋壳……伟大的盘古就孕育在这个大蛋里。

盘古在混沌中呼呼大睡,一气儿睡了一万八千年,醒来时就长成了一个巨人。盘古慢慢地睁开眼睛——这可是人类第一次睁开眼睛,第一次用睁开的眼睛看世界!第一次睁开的眼睛看到了什么?除了厚重黏稠的黑,浑无边际的黑,什么也没有看到。盘古好郁闷!他站起身,举起长臂,蹬直双腿,张大嘴巴挤住眼,使出浑身力气打出了一个威力无比的巨哈:

啊——

又是一个第一!

这一个哈欠太了不起了,因为打过哈欠的盘古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忽然发现,厚重黏稠的黑暗竟被他“啊”出了一道缝隙!

盘古高兴了!

啊——

啊啊——

哈欠打到第三个,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大蛋裂开,一片光亮透进来。

虽然生在黑暗中,盘古却本能地喜欢光明。他怕这刚被撑开的黑暗再次合上,就伸直胳膊挺直腿,手推脚蹬,使劲儿往外撑。

奇迹出现了:

盘古手推的部分慢慢往上长,一天长高一丈;盘古脚蹬的部分渐渐往下沉,一天增厚一丈。盘古在中间,一天长高一丈。这样,又经历一万八千年,上升的部分极高极高了,下沉的部分极厚极厚了,中间的盘古极长极长了。上升的部分,人们叫它清气,也有人说它是蛋清,它就是现在的天,所以天总是澄澈透亮。下沉的部分,人们叫它浊气,也有人说它是蛋黄,它成了今天的地,所以地总是朴厚浑黄。天地远离九万里,从此再也不能合上。民间传说天有九重。“九重天”,一重恰是一万里!还有,每年腊月二十三,老灶爷骑马上天,到初一五更里回来,一来一回,七昼夜跑完十八万里。说老灶爷的神马日行万余里,夜行万余里,也就是从这儿知道的。

盘古开天辟地,一站一万八千年,真是太累了,他就想找个地方歇歇。扭头看见一座山,盘古一屁股就坐了上去,谁知道身体太重,一下子把山头压歪了。盘古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被盘古压歪的这座山现在还有,它就是泌阳县境内的歪头山①。

盘古心血耗尽,累倒在地,就再也没能起来。盘古生前虽然开辟了天地,但他并不满足自己的成绩,他还有更多、更好的想法要实现呢!无奈……

奇迹再一次出现:

盘古的左眼变成了光芒万丈的太阳,日日巡视着地下天上。睁开时为白天,闭合时为黑夜。草因之长,花因之芳,万千生灵因之孳繁喧盛。

盘古的右眼变成了皎洁明丽的月亮,夜夜挥洒出遍地清辉。眨眼时它是月牙儿,睁开时它是满月。露因之下,霜因之降,风因之夜夜歌唱。

盘古的声音,变成了高天上滚滚的雷霆。

盘古的呼吸,变成了天地间不息的长风。

盘古的头发和胡须,变成了夜空中数不清的繁星。

盘古的肌肉变成了田里的沃土,盘古的血液变成了地上的江河,他虬结暴突的筋脉变成了冈峦起伏的山脉。

盘古身上的皮毛变成了茂盛的草木,盘古洒出的汗水变成了润泽的雨露,他的牙齿变成了金银铜铁种种金属,他的精髓变成了珍珠玛瑙种种宝物,他的灵魂变成了鸟兽虫鱼和天下的万千黎庶。

盘古死,万物生。从此世上有了人,有了热闹纷繁的世界。

在今天的中华大地上,依然可以看到盘古的身影。东岳泰山是盘古的头,西岳华山是盘古的脚,南岳衡山是盘古的左臂,北岳恒山是盘古的右臂,而中岳嵩山则是盘古隆起的肚子。在济源王屋山的盘古寺一带,有一种石头,一层一层的,像蛋壳般细腻温润,用它制作出来的砚台,研的墨不渗不漏,放一年也不会干,人们叫这种砚为盘砚。这盘砚所用的石头,据说就是盘古打破的那个大蛋的壳壳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