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次开了。
随着一丝光亮挤进门来,无邪看到了一张十分清秀的脸庞——
“无邪姑娘!”清清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一脸祥和的笑意,她一只手里拿了一个新点的灯火罩,另一只手里提了一个青色竹雕龛笼,轻轻地放在了无邪的身边,然后说,“无邪姑娘,打从你进王府后清清都没看到你吃过东西,现在你又被关进了这里,因此清清奉命送些吃食来!”
说罢,她打开了龛笼的盖子,一阵腾腾的热气和香气顿时扑鼻而来,萦绕在了整个柴房四周!
可是,无邪却目不斜视,只是淡淡地说:“无邪谢过清清还能来看无邪,无邪行刺王爷,知道迟早是一个死罪,还会有谁让你来给无邪送吃食的呢?”
“是王爷啊!”清清一个激动,声音也大声起来,“没有王爷的命令,清清我哪来的胆子,哪来的锁开门,不是吗?”
“是吗?”无邪的娥眉轻微抬了一下,然后慢慢侧过脸来,紧盯着清清的脸说,“如果我没猜错,王爷此刻正昏迷在床上,你又哪来的命令呢?”
“这——”清清的脸一下子被说的绯红,悄然低下头来,涂满红晕的脸蛋在烛光下娇俏地可爱!
“总之,清清不会害无邪姑娘!”清清憋足了一口气说出来,猛的抬头,却撞见了无邪盈盈笑着的紫色眼眸,顿时心头一热,说道,“相信我,无邪姑娘,我,我,不会害你的!”
她急切地将龛笼推到无邪面前,激动地指着里面的吃食说道:“快吃吧,无邪姑娘,现在还热着呢!这还是清清我,我亲手做的!”
“是吗?”无邪的眼光一闪,落在了这些黄灿灿的吃食上,看着,看着,无邪顿时觉得心头一阵发暖的激动!
“这是你做的?”无邪指着躺在洁白的瓷盘上的圆环状的小饼说道。
清清仔细地看着无邪的脸在激动中一点一点变地粉红,她顿时觉得心脏开始狂乱地跳了起来——看来,无邪对这东西熟悉,她对这东西熟悉,那么她——她肯定是——
狂喜的激动使得清清的嘴唇微张,正想说什么——
却听的,无邪声音里带着一点淡淡的好奇问道:“这个小饼做的真好看,能告诉我它叫什么名字吗?”
这话一出,清清猛然感觉全身绷紧的弦一种颓废般的松弛,她不甘地反问道:“姑娘真不认识这种宫廷御膳吗?”
无邪的眼神清澈,清清充满期待地希望看到那里面的些微变化,但是,没有,还是没有——
无邪微笑着摇头,说:“你告诉无邪吧!无邪如果能活着出去,也跟你学着做!”
“扑!”清清顿时神经一松,无力地坐到了地面上,她嗫嚅着嘴唇说,“它的名字叫千金碎香饼!”
“呵!”说话间,无邪的纤纤细指已然夹起其中的一只,慢慢地送进了娇艳欲滴的红唇,一点一点的咀嚼,然后眼睛一点一点的微敛,仿佛那香味充斥了她的齿颊!
“好吃!清清的手艺很厉害!”然后,无邪赞赏地说道。
“无邪姑娘觉得好吃就好!”清清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她咀嚼的样子,看着她敛眉的样子,看了许久,许久,末了,眼角竟然开始湿润了起来——
“唉!”空气中忽然飘起了清清的一声长叹,幽怨悱恻!
“怎么了?”无邪举着另一只小饼敏感地问道。
话音刚落,清清的泪水俨然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大片的晶莹瞬间充斥了她的眼眶,她颤抖着嘴唇说:“我好想,好想她,真的好想她!”
“清清思念谁?能和无邪说吗?”无邪的脸顿时凝重了起来,她的眼眸里倒影着清清梨花带雨的样子,猛的,紫色的瞳孔里滑过一丝很轻微的不忍。
“没,没什么!”清清方才觉得自己失态,她匆忙地擦拭掉自己的泪水,然后起身,说道,“无邪姑娘,你早些歇息吧,夜已经很深了!清清,清清这就告辞了,王爷还躺在床上,我得过去伺候着!”
说完,她默默地收拾好龛笼,将新拿来的烛火放到旁边,然后打开门——
“清清!”身后忽然响起了无邪的呼唤声!
清清顿时止步,一种希冀涌上了心头!
“你好好照顾王爷吧!他,他会康复,没事的!”无邪的声音不太顺,但清清听了,猛然一阵激动地转身——
可是,无邪已经闭上了她绝美的眼眸,一副疲惫的样子——
清清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她迟疑了几秒,还是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这个不清净的夜晚终于过去了!东方洗出一片鱼肚白,整个天空燃起了美的让人窒息的朝霞,绵延在天空中,宛若一弯亮丽的笑脸!
宰相府里。昨晚上有两个人一宿未眠。
一个是陆暖暖。一个是陆展颜。
当昨天晚上陆暖暖慌里慌张地跑进府来,却一头撞上了陆展颜!
“哥!”陆暖暖低下头,看着自己一身狼狈的衣裳,然后急切而大声地说道,“静白受伤了!就是被你心心念念喜欢着的纯洁女子刺伤的!”
“你说什么?”陆展颜的心跳猛的漏掉了一拍,跳的完全没有节奏起来,他大声喝道:“你说清楚些!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陆暖暖发怒地跳了起来,尖利地喊道,“这就要问你心里那所谓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无邪了!都是你引狼入室,她,她简直就是一匹母狼!”
“那你的意思是——无邪她醒了?”一阵狂喜席卷了陆展颜的胸口,他不禁激动地抓住陆暖暖的手问道。
“呸!我宁愿她没有醒来!哥,你知道吗?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刺杀静白,那么凶残,那么没有余地!可怜静白还对她这么好!她,她,她,简直就是狐狸精,她简直就是妲己转世!”
陆暖暖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亢,陆展颜猛然一步上前,用手捂住了陆暖暖的嘴,然后在她耳边轻声喝道:“爹爹已经安睡了!你还想让爹爹听到吗?”
“唔`”陆暖暖在他手里挣扎着,然后一只手使劲地掰掉他的手,愤怒地说,“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仅要让爹爹知道,还要让全京城的男人知道,他们爱慕的无邪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么凶残这么险恶的女子,我要让她身败名裂,我要定她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