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熙熙攘攘的红衣巷。
红衣巷是云天王朝著名的一条烟花柳巷,她的著名一则源于这里的姑娘都是上上之色,有几家的妈妈还花了重金从宫里聘请师傅前来教导姑娘们诸多礼仪;二则源于她只向一些达官贵人开放,身份低微的平民根本是走不进去的,都只能站在巷口闻一闻那些不同于平常俗粉的清新雅气。
宜春院就是这里相当著名的一家。当年据说有个头牌潋滟曾经被当朝王爷赎身纳为小妾,引起过多少姐妹的艳羡,只不过听说没能给王爷生下一脉子嗣,最终又郁郁寡欢地重新入得风尘,不过宜春院里的姐妹不见她回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家窑子。
因此,院子里的姐妹也渐渐消却了艳羡之心,碰的一达官贵人赎身固然是上等好事,实在没有,在这条巷子里争个花魁,半个头牌什么的,那也不用天天陪笑脸去讨好男人,而只有各个尊贵的男人过来陪笑脸的份,那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
红衣巷一年一度的花魁头牌参选在6月上旬要再次拉开序幕了。
这选赛算的上是云天王朝中的一件津津乐道的大事,而且这天也是向所有百姓平民都开放的,这个时候,百姓平民们甚至都能瞻仰到几个高官的仪容。
这个比赛比的都是真才实学,可以是琴、棋、书、画当中的任何一种或者多种。能赢得整个比赛的第一名被尊为红衣巷的花魁娘娘;如果没有第一名,则按照角逐的名次依次按照各个院子的兴盛程度来分,各分为依次的头牌姑娘,如宜春院的头牌就算的上一个大名号,因为宜春院在整个巷子里很有名气。
所有姑娘都将这次参选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
6月份,莲花盛开的季节。红衣巷的各个院子都装修别致典雅,曲径通幽,小桥流水,碧波荡漾,莲花竟相开放,绽放毕生的华艳,给所有姑娘都作了极其雅致的陪衬。
入夜,星光闪闪,点缀夜空,红衣巷里高挂起红色小灯笼,灯笼下是丝制流苏,随着夜风摆动,到处都是扑鼻的馥郁清香。
中间的大广场上已经搭好一个豪华的台子,四周散落着新鲜的荷花花瓣,铺陈在厚重的地毯上,等会姑娘们就要在这上面轮番展出自己的技艺。
台下已经人头攒动,来的有朝廷里的高官,也有低品的官吏,都静悄悄地入坐,再外面则是伸长脖子的百姓们和保护安全的卫兵们。
一阵悠扬的古筝声之后,一个姑娘上场了。她表演的节目是一曲舞蹈,一曲下来,反应平平。台下的高官们每年都参加,早看惯了各种舞蹈,已然失却了兴趣,再加上这个姑娘姿色只能算中等,当然就没有了兴趣。
一个个,姑娘们使出自己浑身的解数,可是除了几个姑娘受过宫廷师傅的教导之外,跳的舞蹈尚可,弹的乐器尚能够入耳之外,其他的都反应冷淡,除了百姓们在高声喝彩之外,高官们都昏昏欲睡。
如果今年没有看点,那么花魁就是去年的继续担任了。
正在这些看客逐渐失去欲望和猎奇心理之后,忽然听的席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无邪姑娘,该你了!”
所有人都回头,一抹紫色的身影从席间轻盈跃起,在众人都还没有将眼睛转过来的情况下,她已经如仙子一样衣袂飘飘地落在了台上。
她体态妖娆,曲线优美,仿佛雕塑那般完美的找不到一点瑕疵。身着一袭紫色薄纱,在红色灯火的笼罩下,全身透着一种神秘妖冶的色彩。但更神秘的是,她的脸上俨然密实地遮着一袭紫纱,轻透的质地,随着她呵气如兰,象蝴蝶一样悄然振翅。
所有人顿时来了精神。刚才怎么就没发现下面坐了这么一个曼妙的女子,所有人都搞不清楚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各位大人!小女子无邪这厢有礼了!”只见台上的女子微微一施礼,声音顿起,全场都是飘渺着她黄莺一般的音质。
“好!好!”不知道哪位高官喊了一声好,所有人都齐刷刷地鼓起掌来。
面纱下面看不清楚无邪的表情,她柔荑轻抬,一道粉红色的光芒一闪,所有人都楞住了,她手里撒出的是一片荷花花瓣雨,在纷纷扬扬的花瓣雨中,她再次飘然起身,整个人竟然腾飞到了花瓣雨的上空。
所有人再次目瞪口呆地仰望,花瓣雨越来越密集,无邪才徐徐地从中降落——
人群中有人惊讶地大喊一声:“看,衣服换了,衣服换了!”
众人才缓过神来,台上的无邪全身已然一片迷人的鹅黄,脚尖点地,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她的手里俨然多了一把琵琶!
几秒钟后,琵琶声淙淙然顿起,清脆如小溪叮当,浑厚如隔窗闷雷,急切如雨打芭蕉,舒缓如绵绵细雨,激烈如金戈铁马,委婉如新房戏语,更巧妙的是,现场的莲花仿佛有了生命一样,竟然在她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浑然一体,宛如仙助!
在花瓣雨的掠袭下,风将无邪的面纱吹的呼之欲出,在通明的灯火下,大家清晰地看到了她凝脂一般的下巴,上面隐约两个迷人的酒窝……
一曲既终,无邪音毕,花瓣雨竟也顺从的落下。整个台上静悄悄地立着她,静悄悄,连台下都静悄悄。
因为所有人都看呆了!都看傻了!
这么多年来,青楼的女子何曾有过如此震撼人心的表演,没有,从来没有过!更何况这个女子的琵琶声似乎能摄人心魄,让人的心魂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深深地沦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