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屈可可生日。将宿舍里的皓皓和小婉接出来后，拉着乐意四个人一起进了酒吧。
小小的一道木门打开后，似乎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外间车水马龙，内里乐声震天，霓虹光影闪烁，在迷离的空间中拉出一条条炫目的流光，异彩纷呈的迷了乐意的眼。
时间尚早，吧台边的高脚凳上坐了不少衣着时尚的年轻男子，屈可可拉着小婉低声道：“看到那一排了？那叫做仔仔！”
“仔仔？！”皓皓掉头，一脸茫然。
屈可可对着不远处一个男子抛了个媚眼，续而搭着乐意道：“相对于少爷来说，他们是陪酒的！当然——也可以出台！”
“鸭子！”皓皓受教的点头。
“不一定，很多人只是陪酒陪聊，并不陪睡！明白吗？”屈可可穿了一袭闪片短裙，将她姣好的身形勾勒出魅惑的曲线，斜倚在乐意身上，轻点皓皓的脸。
皓皓一把拍下她不正经的手，“说归说，你今天干嘛，吃了春药欲求不满啊？动手动脚的！”
屈可可夸张的笑，笑声渗人，乐意和小婉对望了一眼，同时往角落缩了缩。斜睨了两人一眼，屈可可一手拿起桌上的骰子，突然豪迈道：“好了，今天不醉无归，我们玩789！”
“什么789？”小婉和乐意异口同声。
“切！”皓皓一撩自己的短发，鄙夷道：“你看看你们两个，四年大学白混了，789都不知道。”
乐意眉头微颦：“我不学理，对数字不敏感！”
屈可可闻言禁不住大笑出声，皓皓一手狠狠推上她的头，“什么文理！789是一种投骰子喝酒的方法！超过两个人就能玩，用两个骰子，投到7往杯子里加酒，8喝半杯，9全干了！”
眼见乐意被骂，小婉怯怯发问：“那个……要是投到其他数字呢？”
屈可可望了她一眼，媚眼如丝道：“投到1，可以指定人喝。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关系！”
说完规则，四个人在喧嚣的酒吧一角玩起了骰子。小婉手气不好，连喝了几轮，头一个倒下。屈可可砸中了一个7，明明是添酒却端起杯子。皓皓和乐意忙不迭阻止，争执间，大半杯酒泼到她身上。屈可可推开两人，跌跌撞撞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我跟着她，你看着小婉。”看出屈可可今晚情绪不对，皓皓想跟着她一道去。乐意看她脚下虚浮，上前按住了她，“你们喝的都不少，我去！”
酒吧内光线昏暗，灯光闪烁变幻间，乐意把屈可可跟丢了。此时，屈可可放在她这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清来电显示的姓名，她狐疑的接起，“喂！”
“乐意？！你和可可在一起？”关旭听着这边的嘈杂音乐，沉声道：“怎么这么吵，你们在哪？”
乐意扶额，感觉有些昏沉，“我在哪？我想想，好像是**酒吧！”
“……”电话挂断了，将手机放回口袋中，她继续在人群里寻找屈可可。
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灯光晃眼，乐意在转角处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别人身上。
“抱歉！”她下意识的道歉。
差点被撞的男子看清了乐意的脸，一把拦住她的去路，“美女，这么道歉没诚意哦！”
“那你想要什么？”喝多了酒，理智似乎离自己远去，她斜倚在墙上，有些控制不住的开始傻笑。
在酒吧里买醉的单身男女，通常来说都带了一定目的性。男子四下看了看，见乐意只是单身一人，遂上前轻佻道：“最起码，喝一杯！”
“不喝了，再喝我就回不了家了！”她想挥开那人的手，却反被他一把抱住。听着他在耳边不怀好意道：“今天回不了就明天回！”
乐意被那人在自己腰际摸索的手惊起了一身冷汗，恢复了几许神智，坚决推拒，“我不去！”
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自己的和屈可可的一道叫唤。乐意已经顾不上这些，只是兀自挣扎，“放开我！”
“出来玩，还装什么烈女？！” 男人将她圈在怀里，正说着，肩膀上突然被人一把大力按住。他吃痛的松开乐意，骂骂咧咧的转身，“靠，谁他妈的敢和老子动手？”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他踉跄退了几步，正对上打人的方起歌一双阴鸷的眼。从小到大，他除了成绩比较好以外，举凡逃课斗殴，一般意义上坏学生的行为没有一个拉下的，只是上了大学后才逐渐收敛脾性。
捏紧了拳头，他压抑自己再补上一脚的冲动，转身往乐意那边走去。
跟在身后的酒吧经理这才上前，对着被打的男子赔笑道：“先生，很抱歉。”
“打了人，就这样没事了？”男子捂着肿起的脸庞还想叫嚣，关旭推开经理，微笑道：“那么，你觉得要怎么做？”
男子显是认识关旭，看清了他的脸之后，捂着伤处气焰明显弱了下来，“关大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滚！”他笑着，出口的音色却是冷厉无比。
男子虽然不服气，却也不敢当面与之抗衡，自认倒霉得捂着脸往酒吧外走了。
这边，方起歌扶起了乐意，微恼道：“你有没有脑子？单身的女人都敢来这里喝酒？”
她脸上热烫，呐呐解释：“屈可可生日……难得……”
“难得？！所以你就乱来？”他突然捧起她的脸，厉声道：“和你说话呢，抬头看着我！”
“不要！”她不知从何涌上的委屈，哽咽的挣开。
方起歌脾气一上来，也管不了许多，强行握住她下巴上抬，皱眉说：“哭了？！我说错了吗？”
“不要你管！”她推开他，侧过脸去。关旭凑上来，拦住了预备发飙的方起歌，“行了，行了，屈可可呢？”
似乎是才想起的样子，乐意慌张起来，“我不知道，我把她跟丢了！”
关旭脸色一沉，径自往包厢区走去。经理一看架势不对，忙叫了几个服务生跟着。这店开不开都好说，要是关大少震怒，那他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了。
方起歌眼看形式不对头，冷声吩咐乐意：“站在这里，不准再乱动！”
说完，往前去追关旭。
关旭这人，平时吊儿郎当看着没个正形，像是个好好先生，但是真的发起脾气来，就没人拦得住。他踢开一扇扇包间的门，因为浑身的戾气，将好些人吓得不敢发作。也有胆大不怕事的要上前，全被经理带来的服务生拦住了。
方起歌一开始还想拉他，后来也知道劝不住，只得步步紧跟。总算，在踢开倒数第二间包厢门之后，找到了屈可可。她烂醉的偎在一个中年男人怀中，关旭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将人抱起。中年男子站起来要动手，方起歌先一步挡住了他，室内几个男子因此都围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经理带着一帮子人赶了进来，在中年男子耳边轻声了几句，那男子脸色微变，挥了挥手，压下众人。
关旭脸不大，他的爷爷却有足够的面子保他周全。将两人送走后，方起歌返回酒吧找到了乐意，她乖乖站在原地，真的连一步都没动过。
“……小婉和皓皓！”乐意还是很有人性的，要离开前也没忘记醉倒在角落的舍友。
因为皓皓和小婉在研究生楼，与普通学生宿舍相比管理上要松懈许多。因此，她们能在12点过后安全进入宿舍。送走了两人，车子里气氛一时尴尬下来。
“关旭……会把可可带去哪里？”她没忘记刚刚在酒吧看到他们嚣张的行为。
方起歌没有回答，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依旧口气不善，“管别人前先顾好你自己，屈可可是你什么人？怎么说什么你都听？”
“我没有……”垂了头，她不懂他这会的火气从何而来。
“还说没有？今晚难道是你自己想去酒吧。还有，你要去也挑个干净的，干嘛冲那地方？你知道那什么地方吗？要是今天我们来不及赶到，有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
“……”她叹了口气，斜倚在后座座椅上，轻轻阖上眼睛。
不知车子开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乐意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楼下了。茫然的动了动身子，听到副驾驶位有声音传来，“醒了？”
她吓了一跳，抬眸去看，借着车窗外路灯的微光，似乎看到方起歌眼里有星芒微闪。
“我睡了多久？”不争气的红了脸，她扭头开门下车。
“没多久！”方起歌也跟着下来，跟在她身后往电梯间走。站在房门前，她摸了半天口袋，恍惚间听到方起歌道：“没带钥匙？！”
因为这句话，乐意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个凌晨时分爆发，遂一把推开他，“不关你事！”
方起歌心情也不算太好，听到她的回答，自是一把将她拉回来，沉声问：“你再说一次？”
“……”乐意的勇气只有一点，说完那句之后被他阴沉的眼睛盯着，没出息得吓住了。
“说啊！”他抵上来，声音里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摇头，有些心慌的挣扎，“我不想说了，不行吗？”
“你这是耍赖吗？”方起歌眼里的冷厉褪去，抓着乐意的那只手一使力，她没有悬疑的跌入他怀里。
四目相对，她开始胡言乱语，“你……你不能乱来，杀……杀人是要偿命的，犯不着为了灭掉我赔上你的大好前程，那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他唇角微扬，掀起一抹淡淡的笑痕。
看着他的脸庞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乐意不争气得又一次红了脸。
“闭上眼睛！”他的声音犹似魔咒一般，她无力反抗。
湿热的触觉在唇上辗转反侧，一路蔓延至唇齿间……
“呯！”不知从何而来的异响，将掉入异色旋窝的乐意惊醒，她条件反射的推开方起歌，做贼一般扫视着空无一人的楼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女色狼！”虽然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她还是习惯性的道歉。
“你……”他望着她的眸色暗沉，似是燃了一簇异样的火焰。
灵光一闪间，她在后面的口袋中摸出了钥匙，“我可以回家了，你也回家吧！谢谢，再见！”
急不可待的说完，也不待方起歌反应，她已经开门进屋。
望着那道闭合的房门，方起歌斜倚在墙上，经不住摇头失笑。
她不是女色狼，他却有些像是急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