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瞠目乍舌,玩玩?那边魏王要斩她的头,她不想着怎么跳好这支舞,反而要来玩编钟,哎呦,这可是国之重器,岂是你小女孩的玩物?
含羞拿着钟锤,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样子,随便找了一个敲了几下,然后大大小小高高低低一通乱敲,毫无章法,更谈不上节奏,完全就是个不懂乐理的外行嘛。把群臣敲得直捂耳朵,皇帝皇后直皱眉头,太后胆战心惊,糟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保住月儿的命吧,景龑那小子的脾气她这当娘的再了解不过了,真敢一刀杀了月儿。
就在大家不堪忍受之时,钟声忽然一变,出现一串清脆舒缓之声,随即沉寂,大家一时没癔症过来,便都静下来细心品味,刚才那串声音来自哪里。
一段钟曲缓缓奏响,舒缓优雅,悠长婉约,随着乐曲,月含羞身姿一变,轻灵曼妙,玉臂展开,那一对儿钟锤,伴着她的身影时而回旋,时而跳跃,红绡翩跹,如烟如雾,如幻如魅。钟声急切时,便如飞瀑激流,上下翻飞;钟声缓慢时,便如行云流水,飘忽不定。
一锤定音,红绡落下,大殿内寂寂无声。
月含羞鼻尖上微微冒汗,她缓缓站直身子,轻轻放下钟锤,惶惑四望,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演砸了?大家根本不喜欢自己的舞蹈?这下完蛋了,魏王不会真的要杀了自己吧?她忐忑不安地垂下头去。
大殿上忽然响起掌声,含羞抬头看去,鼓掌之人竟是魏王,紧接着,掌声相继响起,众人称赞之声不绝于耳,太奇妙了,从未见过这样的钟舞,一人既舞且奏,相得益彰,那乐曲婉转动听,舞姿更是曼妙迷人,此舞只应天上有!
月含羞松了口气,笑眯眯回到太后身边。
燕嫔端着酒杯过来:“这杯酒,臣妾祝太后万寿无疆,同时也感谢月儿姑娘,不但救了太后,也还了燕嫔清白,救了燕嫔一命。还有,月儿姑娘的舞姿当真精妙,燕嫔甘拜下风。”
太后点头:“月儿,燕嫔这杯酒你真的要喝,如果不是你,她早就冤死了。”
月含羞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太后福大命大,我其实没做什么……”
皇帝转过头来:“是啊,这次月儿姑娘功不可没,趁着太后也在,大家高兴,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事情又回到赏赐这里,月含羞其实一直也没想好要什么赏赐,她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缺,但如果随随便便要一个,一是太看不起皇帝了,二是太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了。想了半天,皇帝太后都想把自己留在宫中,可自己不想留在宫中,不如让皇帝赐自己出宫吧,于是道:“陛下,要不,您就赐我回梨园教坊继续学舞吧。”
皇帝笑:“这算什么赏赐?你本来就在教坊学舞。这个不算,再想想。”
“哦,不算啊……”月含羞计谋没有得逞,那想个什么呢?皇帝那天不是说女儿家最终的归宿就是要嫁人,嗯,不如就讨个赐婚的圣旨,这个好,这样,自己的婚姻就掌握在自己手上了,谁也奈何不得,连无争也不能随随便便把自己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