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里刚死过人,恐怕已经被谁谁谁占据了。灶台上的锅被人卸走,还算完好的碗碟也没了,只剩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里面盛着半碗发霉的药渣。
含羞叹口气,想坐一会儿,却连个小木墩都没有。还好,土炕还在,这个搬不走。挨着炕沿坐下,谁知那土坯松动,差点把她摔了,她伸手打算扶正那块松脱的土坯,却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从炕洞里钻出来,不由蹙眉,捂住鼻子:“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影四却太熟悉这种气味了,那是死人腐败时散发的气味儿!他立刻让郡主站到身后,自己上前小心地搬开那块土坯砖,臭味更明显了。影四继续扩大洞口,很快,炕洞中赫然现出一具刚刚开始腐败的男性死尸!
月含羞只瞟了一眼,就转身跑出去吐了。
她见过杀人,见过鲜血,见过死人骨头,见过被蛇鼠咬死的丽妃,见过被酷刑折磨的地狱迷城囚徒,见过斗兽场的残杀……那些都曾经让她震惊过,难受过,吐过,对尸体已经有了抵抗力,但,她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面目全非腐败变质尸水横流的尸体,她没办法形容那种——恶心。
影四出来,递给含羞一小瓶薄荷油:“幸好不是夏天,爬满蛆虫的尸体恐怕会让郡主三天都吃不下东西。”
含羞闻言又弯腰呕吐。
影四招手叫来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出示了他的银质身份牌,扔给少年一块碎银,让他立刻跑步去东宫府给褚随遇报信。少年接了银子,不敢怠慢,毕竟在天下城拥有银质身份牌的人屈指可数,只有少主身边特殊的亲信才会有。
在天下城,身份牌分九等:黑木牌,代表普通居民;白木牌,代表东宫府的家奴、下人、随从;铁牌,代表护城戍卫;铜牌,代表有一定职务的头目;玛瑙牌和翡翠牌,代表不同类型的商人(这个要花好大一笔银子才能给,无争个别时候确实挺黑挺霸道);银牌,代表有特殊身份和使命的人,比如影子武士,十二干将,这个为数不多;金牌,只有老太君、城主、夫人、浩然公子和褚随遇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拥有;玉牌,仅四块,春花秋月四位小姐。而无争的身份牌就是那枚至尊的魔兽戒。
月含羞在褚随遇亲手安放好的马札上坐下,脸色依然蜡黄。褚随遇赶紧吩咐人端来水,看着含羞把白羊给的药丸服下,这才问:“郡主好点了吗?”
不问还好,一问让含羞想到那腐尸的样子,自己居然还坐在腐尸上,又是一阵恶心。
“郡主这次说不定立大功了呢,我们正在核实尸体的身份。最近真有点邪门,一天一具尸体。”
月含羞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看着那些处理现场的人进进出出。
半条街外,原本就狭窄的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房顶上也坐满看热闹的孩子。在这边,没什么娱乐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