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端起那面盆大小的粗瓷碗,美美喝了一大口热气腾腾的肉汤。
无争愣了一下,显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不是没见过用这么大碗吃饭的人,可那都是粗犷的汉子山野的婆娘,柔弱精致的月含羞显然跟这个粗瓷大碗很不匹配。
含羞拿掉他的勺子,挑衅地看着他:“不要试试吗?”
无争看着那碗,有点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他这位东宫家的少主,从小锦衣玉食,接受的是老太君带来的一整套皇家规范宫廷礼仪,这么随意的大碗……还真难办。
含羞看他犹豫,忽想起来,他有洁癖的哦,便习惯性顺手从他袖口抽出一条白丝帕,仔细将对着他的半拉碗沿擦干净。他抬头看看她,却把碗转过来,端起,就着她留下的唇印喝了一口。她看了,俏面微红。
时间仿佛停滞不前,她双手捂着汤碗取暖:“过雨姐姐好些了吗?今天不用忙她的事了吗?”
他双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有人告诉我,某人已经一个月没出状况没惹祸事了,作为奖励,我今天专门出来陪某人喝羊肉汤。”
她娇柔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喝羊肉汤?”
“我是妖孽,有未卜先知的神力嘛。”
“妖孽只会妖术,怎么会有神力?”
“因为我是被老天贬做妖孽的神仙。”
月含羞忍不住笑颜绽开,有时候,无争还是很风趣,很会哄女孩子的。
牵着无争的手慢慢走在夜色中,春寒虽仍料峭,月含羞却丝毫未觉。
无争在梅林前驻足不前,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梅花竟已开尽。”
月含羞望着一地白雪似的花瓣,惋惜惆怅:“是啊,一个没留神,它已谢了,我天天从它身边经过,竟未知觉。”
“我说过每年都会陪你寻梅踏雪。”
“没关系,反正今年我也忘了,不算你欠我。”
他却捧起她的脸颊:“可你欠我。你说过,每天都要为我起舞,我有多久没看到了?”
“呃……不记得了,从上次在泰安算起,到现在大半年了吧……”
“错,泰安飞天之舞并非为我一人而舞。”
“若不是你要我舞,我怎会在人前起舞?”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在那种场合起舞了?”
“那你送我流萤夜光裙干嘛?送人家那么名贵的舞衣,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可有人却把那么名贵的舞衣撕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
“反正撕都撕了,我也赔不起,你说怎么办吧?”
“这好办,我撕破你一件衣服,算扯平。”
“啊?不是吧……”
“怎么不是?”
“这小孩子的游戏,你也玩?不要……救命……”他果真张牙舞爪作势要撕她的衣服,含羞吓得在梅树间左躲右闪,结果还是被他捉住,纤腰被他一臂箍住,心儿扑扑跳个不停,樱唇微微喘息。他的目光又迷离了,缓缓低下头……
“少主要丢下过雨了吗?”
月含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