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随无争来到前厅,早有人等在这里。拓拔乌的前军师包扎好了伤口,换了身干净的衣帽,陪在一虬髯高大的胡人身后。看见无争进来,立刻行礼:“见过少主。”
无争微微点头:“还有点时间,要不要先见见你的妻女?”
“不必了,她们在少主庇护之下,赵衡十分放心,等大功告成,再见不迟。”
无争转向那胡人:“拓拔汗可准备好出发了吗?”
胡人目露霸气:“本王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只看少主有没有本事能在万军中取下拓拔术的首级!”
无争一笑:“我不会取他的首级,但我会生擒他。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地狱,拓拔汗走了,就要有个人代替汗王留在地狱中。赵军师会协助汗王完成与拓拔术身份互换的环节。”
“怎么,少主不相信本王,担心我背信弃义,要派个人监视?”
无争绵里藏针:“赵军师跟着拓拔乌有十年了,了解熟悉王庭的各种关系、所辖部落和近况,拓拔汗与世隔绝了八年,这八年,王庭的变化翻天覆地,倘若汗王认为自己能处理好一切,赵军师可以留下来与妻女共享天伦之乐,不必再随汗王北去王庭。”
拓拔汗眯起眼睛,略一思索便爽快道:“既然我那侄儿已死,赵军师以后就跟着本王吧,本王收复王庭,一统北方三十一部落,还需有劳军师出谋划策,仰仗少主鼎力相助。”
“汗王请上马。”
月含羞跟随无争登上城楼,此刻,天已微明,一轮血红的冬日正从东方地平线挣扎而起,远处山峦重叠,城楼下,一马平川的原野黄沙碎石漫漫,旌旗接天,刀枪林立,战马嘶鸣。天啊!究竟有多少兵马?
再看那自称汗的胡人一看见这漫山遍野的兵马,立时两眼放光,双眸仿佛能燃起熊熊烈火,又是一个天生的征服者。
含羞心中叹息,她无法想象无争每天都在跟什么样的交往,这个什么汗王又是什么神秘身份,拓拔术倒是隐约听人说起过,似乎是胡人一个什么部落的可汗,那个拓拔乌就是他的儿子,因其兵强马壮,性情凶残,连他们王庭部落联盟的大可汗都让他三分。如果城下的军队是拓拔术的,那铁定就是来寻仇的。这位不知道叫拓拔什么的汗听口气貌似是拓拔术的兄弟,他怎么又跟无争站在一条阵线上?唉,男人的世界,永远莫名其妙。
城下号角齐鸣,兵马开始有规律地调动。
无争问:“汗王如何看城下兵马?”
“兵强马壮。”那汗王面色稍有不屑:“只是交给拓拔术带兵,可惜了这些大好男儿!且不说八年下来,他排兵布阵之法因循守旧,未曾有丝毫改变,单单这一仗,便已输了一半。你看他匆忙率军出征,大军连夜疾行,未带任何粮草辎重,兵临城下,寒冬腊月却露宿荒野,士兵随身所携干粮不足一日,荒原千里,马无草料,不能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