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又一次莫名的刺痛,只是他早已学会迅速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换了个优雅舒适的姿势靠在石椅中,完全是命令的口气:“过来。”
她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这语气好刺耳。
“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过来。”
月含羞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可还是慢慢站起来,向他走去,他的话就是那么充满魔力,每次都像是被他下了咒。
她在离他五尺远的地方站住,像个挨了训又极不服气的孩子,把头别到一旁,怎么都不肯再向前一步。
他闭上双眸养神。
地狱迷城深处传来一阵似人似兽的吼声,每一声都直刺神经,让人头皮一圈圈地发麻。
月含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才冲昏头脑的愤怒逐渐被层层寒意和恐惧替代,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可是没有他带路,想走,太难了……不是难,是没有这个可能。其实他刚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自己转不过那个弯儿,到这会儿,还是认为不能以暴制暴。他说的什么利用姐妹四人之类话,她觉得,许是他气急了故意那么说的,这些年他怎么对待大家,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尤其是对自己,若真的只是利用,犯得着付出那么多吗?也许,她该先服个软,认个错,大姐常说,男人嘛,都是死要面子的,只要女人莺声燕语几句软话,撒个娇,掉几滴眼泪,他们就什么都依着你了。
可是话从她的口中出来,就全变了味儿:“就算刚才是我的错,不该怪你,不该口不择言,少主到底要含羞怎么做,才肯放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微微睁开眼眸,斜睐她:“郡主怎么会错呢?您没说错,我是不该那么处置拓拔乌,我一时糊涂,只想着为郡主出口恶气,却忘了郡主未必领情。郡主是朝廷敕封,我不过一介江湖草莽,无官无爵,又怎么敢限制郡主的自由?郡主随时可以离开这里,请便。”
月含羞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真不想搭理他,可是,扭头就走显然是做不到的,连刑室这扇门都打不开,更不要说外面迷宫一样的甬道和那几道坚不可摧的门禁,当然,还有她一直没碰到的机关陷阱。
野兽般的吼声又让她打了个冷颤,她忍住万般委屈,放轻柔了声音,甚至唇边带出一抹微笑:“是羞儿错了……可是,没有无争带着,我也出不去啊……”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银质酒壶,扭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眼睛望着天花板:“想我带你出去,行,知道你跟带愁她们有什么不同吗?她们可以为我争霸天下,而你,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让我开心。现在,取悦我。”
“啊……”月含羞以为自己听错了,癔症了好半天,当看到无争转过头用不带温度的目光跟自己对视时,她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换了别人,她定然认为是莫大的侮辱,可这是无争,尽管无争做事总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