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争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一只刚刚出生眼睛还没睁开的银狐,粉扑扑的小肉团上长着不太浓密的雪白绒毛。阿忠有点懵,他一直跟少主在一起,怎么就没看见少主什么时候弄了这么个小东西带在身上?
“母狐逃出老林的时候,一直把它衔在口中,猎鹰杀了母狐,这小东西却幸存下来。”
阿忠双手接过小银狐,用心捧着,生怕自己手劲太大不小心弄伤了它。也对,赶紧去找含羞,少主发这么大火儿,浩然公子一定没好果子吃,也只有含羞可以在少主跟前说得上话,能给公子求个情。
阿忠跑到梅林小筑,含羞却不在,只有小圆在打扫院子,用积雪堆了个雪人玩儿。
“小圆,四小姐……不是,郡主呢?”
“出去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她说出去散散心,在城里转转。”
“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天都黑了,还出去转?”
“不是啊,小姐一早就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我看小姐也挺可怜的,这次回来,不是被关禁闭,就是自己闷在屋里,连梅林都没迈出一步,难得今天想出去走走,她再这么关着自己,非闷出毛病不可。”
“你怎么没跟着去?”
“小姐一向不喜欢有人跟着……”
“小圆啊小圆……唉!跟你说不明白!这个给你!是少主送给四小姐……呸!这张臭嘴,是少主送给郡主的!”阿忠把小银狐塞给小圆,转身就走。
六十三 【宿花魁】
月含羞独自漫步在熟悉的街道上,积雪已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踏成坚硬。一群小孩子跑过街道,把她围了起来,喊着名字跳着笑着:“含羞姐姐回来了!含羞姐姐回来了!”
含羞看着一张张冻得像红苹果一样的小脸蛋,心底升起一股暖流。她把孩子们领到路边的棉花糖摊子前,留下一锭银子,交待小贩今天城里所有孩子来吃棉花糖都免费。望着孩子们喜笑颜开举着棉花糖,她嘴角也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她继续漫无目的地闲逛,一个赌徒从一间赌馆中被推出来,倒在她脚下。
赌徒爬起来,拍拍身上早已被路人踩脏的积雪,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迹,嘟囔着哪天翻身了早晚给他们好看,一抬头,看见一双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厌恶的眸子,立时眼睛一亮,兴奋道:“含羞,可算见到你了!”
含羞蹙眉:“我的名字你也配叫!”
“哦,郡主千岁,小人失礼了。不过,我可是你爹啊,就算你是朝廷的郡主,当爹的喊女儿的名字也不为过吧?”
“谁是你女儿!少胡说八道!”
“哎呀,我知道,你都这么大了,突然冒出个爹来,是很难接受,没关系,不急,什么时候郡主想通了,能接受了,咱们再父女相认也不迟。”
“闭嘴!你拿什么来证明我就是离歌的那个女儿?”
“呦,证据,我现在倒没有,不过,你长得真的跟年轻时的离歌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