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沉默,情况太复杂,她一时无法做出判断,最重要的是,她搞不清城主无声究竟打得什么算盘,虽然处处看着像是他与天狼勾结,可毕竟没有实证。而且天狼早就脱身了,王母教那帮人不应该纠缠不清。大敌当前,他会倒戈借外力对付无争,还是跟自己暂时联手?或者,这些人根本就是他引来的?
每当频临险境,举棋不定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起来的人总是无争,要是无争在,就好了。唉,这能怪谁?每次都是自己任性想要甩开他,真的离开他了才发现没有他自己简直活不下去……
抬头望天,一只雄鹰孤独地盘旋而过,更添了几分寂寥。
“什么?去青海玩儿一天再走?含羞,上天保佑,你终于恢复正常了,这一路上你都赶路赶路再赶路,一天到晚脸拉长得快赶上老太君了,哪里还有半点过去那个天下城四小姐的影子?别说玩儿一天,就算是两天、三天,只要你开心,怎么都行!”浩然兴奋得两眼放光,过去,除了每年跟父亲上一次恒山,几乎没去过别的地方。这次好容易放风,不是疲于奔命,就是碰到含羞生病,心情不爽,搞得什么兴致都没了。难得含羞突然阴转晴,要去青海湖玩,他当然高兴坏了。
还有谁比月含羞更了解东宫浩然的脾气秉性?看他乐得像个孩子似的,不禁暗暗苦笑。
东宫无声不表态。
“哇!好大一片花海!而且是清一色的黄花!”浩然张开双臂,仿佛要将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黄花尽收怀抱,“比鸟岛成千上万的鸟儿还要壮观!含羞,你说,是这花海大,还是青海大?”
“当然是青海大。”月含羞心不在焉地回答。
“也是,海,无边无际,我这是第一次看到海,原来海是这样子的。”
“傻瓜,青海虽然名字有个海,却只是一个湖泊而已,藏人、蒙古人,都管湖泊叫‘海’。藏人叫它‘错温布’,蒙古人叫它‘库库诺尔’,意思是青蓝色的海。其实这次去泰山,再往东走几百里,你就可以看到真正的大海了,那种浩瀚,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登临泰山日观峰,天气好的话,也可以看到大海,看到太阳从海平面升起……”说到泰山的日出,含羞的眸子闪动着美丽的光泽,但很快又被一种莫名的惆怅代替,黯淡下去。
浩然完全被壮观的花海吸引,并没有注意含羞情绪的变化,继续道:“我倒是真的很想登临泰山看日出东海,可是你知道的,我一到泰安就被王母教绑架,好容易死里逃生,又赶上暴乱,娘受了重伤,还有你,也在生病,我哪儿还有心思出去玩。”
“那就好好看看青海湖,反正它也很大很大,一眼望不到头。那个鸟岛啊,我们来的不是季节,要是赶上鸟类迁徙和繁殖的季节,鸟儿多的,飞起来就像一大片乌云,遮天蔽日,岛上到处都是鸟蛋,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