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弘就像闲逛一样,在府内随意走着。
逛了一圈下来,含羞才发现,这个府宅相当大,虽赶不上魏王府的规模,在京城的王府中,那也算首屈一指了,尤其那个后花园,人工开凿了好大一个水池,全部用汉白玉围栏圈起,水面上汉白玉堆砌的九曲浮桥四通八达,好似一个迷宫,浮桥间水阁错落有致,宛若棋盘,浮桥下,莲花盛放,锦鲤嬉戏。唯一美中不足的,花园里的花草甚少,而且杂乱无章,像是很久无人打理一样。
景弘信步走进一座水阁,阁内纱纬低垂,莲香四溢,凉风习习。
“朕给了他们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把这座废弃多时的王府收只拾成这样,郡主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吩咐他们再做。”
“……”含羞无语,一时有些晕。
“这才是朕想要给你看的东西。朕知道,你不喜欢住在宫里,所以,将此处赐予你做郡主府。”
“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朝廷的郡主,对社稷又有功劳,理应有自己的府邸。”
“可是……”
“可是,你还要回天下城,对吗?”景弘像是看透了月含羞的心事,“没关系,朕从宫中调配了十二名宫人专门伺候郡主,你不在的时候,他们会替你照看郡主府,郡主府的守卫暂时由朕的御林担任,府中一切开支,皆由内务府负责。”
“陛下,含羞还是不能接受,而且,我也不需要有这么大一个府宅……”
“迟早有一天,郡主会需要的,还要跟朕打赌吗?你已经欠了朕一曲歌舞了,不过看你尚在病中,且先记着。”
“含羞真的不需要……”
“那么,下次你再回到郡主府时,为朕谱一曲新舞,朕要羞儿独一无二从未给别人跳过的新舞。”
月含羞讨厌跟景弘打赌,每次打赌时,他那副语气,就好像自己已经输了。事实也的确如此,每次都是自己输。
“在府中安心养病。”
“可是……”
“再说不就是抗旨!”
含羞闭嘴,秀眉微颦,粉颈低垂,似有万种委屈。
景弘帝微怒:“月含羞,朕的宽容也是有限度的!怎么,朕赐给你一座府邸倒像是委屈了你似的,换了别的女人,早就感激涕零,跪下谢恩了!”
含羞不情愿地嘟囔:“我又没想要,我也不是别的什么女人……”
景弘不怒反笑:“对,你不是别的什么女人,你是东宫无争的掌上明珠嘛,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
“干嘛又扯上他?平白无故送人家这么大一宅子,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随便接受。”
“月含羞,这跟他还真的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无争,朕知道你月含羞是谁吗?朕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天底下想要朕赏赐的女人多得是!你这丫头动不动就跟他赌气离家出走,朕是不想看到我朝堂堂郡主每次出走时都无家可归,到处惹是生非!”
月含羞又摆出她那副很无辜的模样:“啊?我有那么不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