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羞冷冷道:“忍着,忍不住就在自己裤子里解决。”
天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不巧,在下被郡主绑来的时候,没穿衣服,身上只裹着这条床单,还有这几片芦席。”
月含羞二话不说,虎着脸,拔出寒刺,径直走过去冲着天狼裆下挥过去。
天狼色变:“郡主要干什么?”
“圣使不是要方便吗?我在这里割破个口子,既不用解开绑绳,也不耽误你办事,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不过这把寒刺削铁如泥,你可别乱动,不然我手一抖,保不准割断了不该割断的东西。”说着,含羞作势要往下切。
天狼又不是傻子,他一看月含羞拿匕首的姿势就知道这丫头没练过什么功夫,这一刀下去可没什么准头,于是赶紧叫停:“别!既然郡主害怕在下借机逃跑,那就再想别的办法吧,郡主还是把寒刺收回去吧,免得伤了自己。”
含羞重新坐回去,闭上双眸。
“郡主似乎就没打算把在下押回天下城吧?”
“看情况,如果你这头老狼太狡猾,实在带不回去的话,就一刀结果了,带个狼头回去也成。”含羞连眼皮都懒得抬起。
“郡主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妨开门见山,咱们谈谈,如何?”
“哼,我想知道的,你会老老实实告诉我吗?”
“郡主不问一问试试,怎知我不会告知?”
“何必费那个劲,我自有办法知道。”
天狼叹息一声:“唉,为什么郡主不是个男儿郎,偏偏是女儿家?”
含羞抬头白了天狼一眼:“女儿家怎么了?怎么,瞧不起我们女孩子?”
“在下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假如你是无争少主的儿子,就好了。”
“废话真多!”含羞把头别到一旁,一副无论你再说什么我都懒得搭理你的样子。
“听说无争少主之所以收养郡主,是因为郡主相貌酷似他以前的旧情人,他很爱那个女人,为了那个女人放弃了所有,结果那女人却背叛了他嫁给了别人。所以,他才找了一个替代品,百般宠爱,是想从郡主身上索取失去的一切。”
月含羞微微蹙眉。
“可是这一路上,我发现,那个东宫浩然似乎非常喜欢郡主,郡主夹在他们父子之间,一定很为难吧?一女侍二夫,确实很……”
月含羞忍无可忍:“我定会把圣使这番话转述给无争,看他对此有什么感想。”
天狼笑:“郡主不会告诉少主的。”
“你怎知我不会?”
“因为,郡主怕他。”
“哼,该害怕的人应该是你吧?”
天狼摇头:“错,我说的这个‘怕’非是迫于对方强大而产生的恐惧,是因爱而生的患得患失。其实郡主比天下任何一个人都怕他,害怕失去他,怕他生气,怕他受伤,怕他爱上别人,怕他不再喜欢你,怕他猜忌……总之,怕到了极点,所以,你不会把东宫浩然喜欢你的话讲给少主听。除非郡主缺心眼儿傻到极点。”
月含羞病得浑身无力,实在懒得跟此人发火理论:“你好像比我还了解自己,你怎知我转述的时候会不会删减添加一些内容?总之,只要我愿意,一定会让无争对你‘另眼相看’!所以,最好你现在就闭嘴。”
天狼真的闭嘴了。他本想扰乱月含羞的情绪后伺机逃脱,没想到这丫头不往套里钻,他可不想真的惹怒了这丫头跑无争那里黑自己一把。虽说王母教与天下城势不两立,但他天狼跟无争没有私人恩怨,倘若触怒了那个传说中魔鬼一样的人,成了天下城的格杀对象,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逃亡用。
一旦安静下来,病痛便开始让含羞昏昏沉沉,但又不能踏踏实实睡去,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地熬着。
其实从决定绑架天狼那一刻起,月含羞就没打算能顺利将他带回天下城。王母教会誓死夺回他们的圣使不说,那位无声城主倘若真的跟王母教内外勾结算计无争的话,势必也要想尽办法救天狼。所以,对含羞来说,能否把天狼带回天下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某人会不会救天狼。毕竟她那天看到的只是一封普通的书信,上面没有出现任何关键性字眼,无声作为城主,难免会跟江湖中各门各派有来往,这都是情理之中的。如果无声心中没有鬼,抓了天狼,他自然无动于衷;但倘若天狼出现在汝州另有内情,一旦被抓,他必然会因担心暴露而有所行动。含羞不愿贸贸然去告诉无争,你的亲大哥跟外人勾结想要谋害你,所以,她才决定冒险一试。
几声凄厉的夜枭声把含羞从浑噩中惊醒,借着月光看到天狼安安静静躺在地上似乎睡着了。这家伙居然会这么老实?她起身走过去,轻轻踢了天狼一脚,居然没反应。搞什么名堂?仔细查看绑绳,发现有一处磨损,心下明了,于是道:“你要是装死,就马上起来;要是真死了,本郡主就送你一程。”
等了会儿,不见天狼有动静,于是动手把四下里能燃烧的木块、柴草、树枝都堆到天狼身上,一边堆一边念叨:“天狼圣使,本郡主只是邀你走一程,没想到你竟然稀里糊涂死在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破窑洞里,为了不让你暴尸荒野,被野兽糟蹋,本郡主好事做到底,为你火化了吧。”她退出窑洞,用火石点燃一把稻草,扔进窑洞。
火苗遇到木柴,很快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大,那些半湿不干的树枝更是一个劲儿的冒烟,转眼,整个窑洞浓烟翻滚,难以视物。
月含羞抱着双臂,悠哉悠哉地等着,就不信醺不起来这头老狼。
果然,一会功夫,窑洞里传来咳嗽声,天狼一脸烟熏从里面跑出来,就地打了个滚,扑灭身上的火苗,抬头冲月含羞吼道:“郡主这是什么意思?睡个觉也不让人安生,打算活烤了在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