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无争蹙了蹙眉头,又闭上眼,看不出表情有什么变化。
花过雨心一横,今天必须要赌一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倘若还动摇不了月含羞在无争心目中的地位,那么她就会永远失去无争,再无机会亲近他:“过雨知道义父不相信我说的话,但过雨还是要说,过雨只是不忍心看义父和小妹彼此煎熬,彼此伤害下去,小妹如今已经是伤痛累累,她还能坚持多久?您若还不信,不妨自己去问小妹和魏王,到底他们有没有同床共枕。与其大家都痛苦,不如……”
“闭嘴!出去!”无争忽然睁开眼,瞳孔中是一种花过雨从未见过的暗黑之气,那股气息,直让人由打骨子里升出恐惧。
她从屋里退出后,发现整个背心全是冷汗,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心脏还在狂跳,被夜风一吹,花过雨打了个冷颤,感到从未有过的后怕。在无争温暖如晴空般的微笑后,掩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看到过那一面的人很少有能活到现在的。花过雨只是知道无争的身体内一直封印着一股强大危险的力量,却从未有机会亲眼看到,今天,那力量显然在他瞳孔中复苏了。好悬!如果当时控制不住情绪继续讲下去,说不定当场就会被他废掉。即便今日逃过一劫,也只恐此事没有按照自己预期方向的发展下去,日后无争反而迁怒自己,还是在劫难逃。
她扶着船舷使劲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手上用力太大,竟然撇断了几根保养精美的指甲,这让她很不爽,随手拔下发簪,使劲扎着那截使指甲断掉的船舷,发泄心中的愤懑。发簪经不起她的折腾,竟然断掉,珠花坠落,她蹙眉,低头望下去,却看见阿忠紧随无争离开楼船的背影。
花过雨忽然间平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怕是没有用的,她要坚持下去,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走完这段路,为了得到他,已经付出太多,被动的等待显然是遥遥无期,想要得到首先就得付出,越是名贵美好的东西,自然代价就越高,为了无争,就算付出生命也值得。他一定被自己那段话打动了,现在,自己只需等待。
月含羞啊月含羞,只有对不起你了,姐姐不能没有无争,除了无争,姐姐一无所有。而你,即使失去无争,还有一个爱你的魏王,你还是金枝玉叶的郡主,可以做至高无上的王妃,权当成全了你和魏王的情缘吧。
月含羞推开自己的卧房门,愣住了,问正在收拾屋子的小丫鬟:“我的东西呢?为什么全空了?”
“四小姐回来了,是少主吩咐给小姐换了住处。”
“爹爹回来了?他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含羞有些摸不着头绪。
“奴婢不知道。”
“他有说什么吗?”
小丫鬟想了想:“少主只是问小姐人在哪里,没说什么。”
“哦,你怎么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