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进来看见,愣了一下,赶紧低下头,不知道该进来还是该出去。
无争慢慢托着含羞的头,用枕头垫上,跟着白羊来到外面,白羊小声把晚宴上的事说了一遍,望着沉默不语的无争,问:“少主,怎么办?明天老太君肯定会找你说这件事,您还是想想怎么拒绝吧。”
“不,答应老太君。”
“少主,您不会是真的要把小姐嫁给南智吧?那不是要了小姐的命吗?”
“老太君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越是我要做的事情她越反对,越是我不想做的事情,她越要做。我们可以让老太君自己取消这门婚事。”
“老太君自己定下的事,她怎么可能自己取消,她把信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总是说言出必行,一言九鼎什么的。”
无争一笑:“还有谁比我更了解她?这样……”他附耳对白羊交待了一番,白羊听完,顿时笑逐颜开:“少主,这办法好,也就您能想得出来。我马上叫人去办。”
卧房内又传来含羞的声音,无争摆摆手,让白羊赶紧去安排,自己回到床前,重新把含羞的脑袋放在腿上,她这才安生下来。他摇摇头,一笑,这孩子做梦都在叫自己的名字,至于吗?身体感觉有些疲惫,许是刚才运功为含羞疗伤耗费了太多体力,他便靠在床头,放松身子,闭上眼睛。
一觉醒来,金色的阳光已铺满窗,月含羞睁开眼,觉得轻松多了,心口也不闷了,习惯性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有点不太对劲,一偏头,脑袋下枕的不是枕头,而是一个人的腿。她忽然想起来昨夜被噩梦惊醒后,无争就把自己的头放在他腿上,一边按摩一边讲故事,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无争不会是就这样坐了一宿吧?
她慢慢地,轻轻地抬起头,果然,他靠在床头,微侧着头,似乎是睡着了吧?这样坐一夜一定把他累坏了,他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做,还要照顾自己,想想这几天对他的态度,实在太不应该,她怎么可以因为外人几句话就怀疑他呢?就算天下所有的人都说他是个恶魔,大坏蛋,她也该毫不动摇地站在他身边。
他睡着的样子也那么帅,让人有点……想入非非,很想很想亲一口。含羞这么想着,悄悄爬起来,憋着气,凑近他的脸庞,左看看,右看看,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然后非常轻地说道:“无争,无争,东宫无争,你现在睡着了吗?不许调皮,帅哥就要有帅哥的样子,嗯,这样子就很好,听着,以后不许凶巴巴的对月含羞,不许让她背那些看见就犯困的《史记》、《春秋》,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许逼着她嫁人!她一辈子都不想嫁人,就想留在这里看帅哥。”
嘟囔完了,看他还没醒,含羞歪着脑袋想了想,鼓足勇气,小心地靠近他,就在她的唇马上就要碰到他的脸颊时,他突然把头转过来,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