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审时度势,还是给她拿了小半壶米酒,既不会得罪四小姐,也不至于让她喝多,免得被无争追究。
酒入愁肠,一直隐藏在心中的伤感不由浮起,此时此刻,不知道那位嚣张跋扈的魏王爷在干什么,明明是他害自己在前,骗自己在后,为什么却总对他有种亏欠感?
“老板,来碗羊肉汤!”
月含羞眼皮一跳,从沉思中惊觉,这口音好熟悉,有点像……昨晚上那个黑影!月含羞的阅历虽不多,可这人口音跟南落雁一样同属燕地。当然这并不能说明这个人就是昨晚潜入东府的黑影,更不能说跟南家姑侄有关系,她只是好奇而已,并且这个人显然很陌生,她从未在天下城见过此人。虽说她并不了解这里每一个人的真实身份和背景,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她四小姐,而这个人压根没看到她存在似的,这足矣证明此人进城不久。
眼看那人喝完汤走出赵记,月含羞赶紧跟了出去。
雪还在不停地下,在冰雪交融的街道上走路对月含羞来说显然非常吃力,更不消跟踪。才跟了两条街,她便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雪越下越大,天黑,视线不好,又跟了半条街,含羞脚下打滑,等到站稳,再抬头,那人已不见踪影。她不死心,在那人消失之处的几条巷子里来来回回找了几趟,也没发现什么,正懊恼间,忽见那人从一户人家走出,含羞赶紧躲在一辆板车后,那人鬼鬼祟祟四下张望一番,压低斗笠,匆匆拐上另一条街道。
月含羞跟了上去,那人左拐右拐,越走越偏僻,在一个岔口一闪不见了。含羞正左右张望,忽然脖子一紧,被人从后面勒住:“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
含羞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道:“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小丫头还嘴硬,那就去问阎王爷吧!”
那人刚要使劲勒断含羞的脖子,一缕劲风破空而至,打在他肘关节上,一条胳膊顿时麻了,含羞趁机摆脱控制,躲进及时赶来的无争怀中。
那人看见无争,扭头便跑。
无争顾不上那人,只让随从去追,自己低头询问含羞:“没事吧?”
“嗯,没事。这个人鬼鬼祟祟,昨晚上还偷偷潜入东府,不知道跟什么人在接头……”
无争却脸一沉:“我说过,江湖的事叫你不要过问,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含羞秀眉微颦,眼中有种从未有过的哀怨:“这是在天下城,能有多危险?难道比被你孤零零扔在皇宫还危险吗?”
无争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雪越下越大,无争的神情终于舒缓下来:“先回家吧……”
“啊!”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打断了两个人的僵持,等无争带着含羞来到现场,刚刚逃走那人咽喉上钉着一根三寸长的弩箭,已气绝身亡。
无争回身遮住含羞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