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生下儿子浩然后,害怕伤害到浩然,不得不离开天下城,上山清修。
最初那几年,心魔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困扰她,很多事情做出之后,连她自己都后怕。她甚至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做的。但是她更怕自己的病情被别人知道,尤其是怕被无争知道。她不想让无争认为娶了个怪物、妖妇、疯子,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跟常人无异,拼命地诵经、吃斋。
可心魔压制得越久,反噬起来就越疯狂。
她用两种身份活在世上——无争少主的夫人,还有王母教的教主。
她把每一种身份都做得淋漓尽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相信,那其实是两个人,少主夫人是善良无辜的,而王母教教主才是真凶,是个残忍无情的女人。
直到遇到永镜大师,她才慢慢远离了那个凶残的王母教教主,甚至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以为,那个残忍的女人不会再回来了。
她有个很乖巧孝顺的儿子,有个出色的丈夫,不管无争是不是真爱自己,最起码,这些年他一直善待自己,善待儿子,兑现了诺言,没有娶别的女人回家,更没有跟别的女人有孩子。
当然,离歌是个例外。
她明白,离歌的事是发生在她和无争的婚姻之前,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但她还是不能冒那个险。她明白那个差点毁掉无争的女人曾经被无争深爱过,所以,她绝不要留下一丁点死灰复燃的潜在危险。
如果不是那个月含羞越来越危险,她是不会把离歌放出来的。
她从无争的眼睛里能看出来,他完全为那个女孩儿沉迷了,一次又一次为那个女孩儿放低底线。甚至那个女孩儿怀了别人的孩子时,他都打算认下来。
这比那个女孩儿怀了他的孩子更可怕!
一个男人已经到了可以包容女人一切的地步,那他还有什么事儿不肯为这个女人做?
武美凤的心里已经不是简单地对月含羞嫉妒了,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威胁,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永远失去丈夫了。
心魔开始复苏,她每天不停地诵经,想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她不想失去这个家。
自从父亲被朝廷斩杀,她就再没有亲人没有依靠了。无争是她唯一的念想,儿子是她唯一活着的目的。如果有人想要毁掉她仅剩的两个亲人,她会不惜一切!
*
月含羞在门口站了一下,迈步进来。
褚随遇赶紧站起来把她堵住:“公主,你这一大早的,不多休息一会儿,怎么来这里了?”
“我不累,我来看看两位‘夫人’。”
褚随遇可不是小丫鬟,听得出月含羞话语里的讥讽,压低声音道:“公主,别添乱了,回你自己屋里再睡会儿。”
“我添乱了吗?”月含羞故意反问。
离歌放下吃了一半的鸡蛋羹:“我还以为你跟那个姓独的小子在外面玩儿的开心,不回来了呢。”
含羞只管推开挡着的褚随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