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死在这里,我是不会跟他说谎话的,他有权利为你报仇!”
“倚楼……”
“别说了,你躺一会儿,我去看看能不能采到什么草药。”
月含羞闭上眼,昏昏沉沉地躺着,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脑海中全是沼气、水蛭、蚊虫、巨蟒、白骨、尸体……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耳畔好像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兵器叮当声清晰可辨,不是在做梦。
“倚楼!倚楼!”
她唤了几声,没听见独倚楼的回应,怎么回事?是不是他遇到王母教的劲敌了?那打斗的声音是他吗?
月含羞摇摇晃晃爬起来,踉踉跄跄朝着打斗声音的方向找过去。
穿过一片水草,她被一个人绊倒,扭头一看,是昏迷的独倚楼,他怎么样了?受伤了吗?她爬过去,手指按在他脖子上,还好,有脉搏,他只是被打昏了而已。那又是谁在打架?
她爬起来,继续往声音处走。
她终于看见,一个人跟天虎圣使斗的难分难解,意外的是,那人居然是东宫无声!
不是吧,这变态加恶棍,怎么跑这里了?他不在城里帮无争守城,来这儿捣什么乱?
无声看到摇摇晃晃的月含羞,忙里偷闲问:“妖女,你还活着啊?”
含羞回答的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了:“暂时还活着……”
“一边等着,待本城主先料理了这只病猫再说。”
含羞当然要在一边等着,就算她想帮忙也插不上手。
可是,打斗声吸引的,不止她一个人,天狼带着几个人,从另一个草甸子里钻出来,当他看清跟天虎打斗的是东宫无声时,阴森森问手下要来弓箭,张弓搭箭,对准无声。
月含羞在一边看的真切,该死的天狼,居然在背后射黑箭!她想提醒无声注意,可弓弦已响,她没有时间再多想,拼劲全力冲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了羽箭。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她挺反感这个恶棍一样的男人,也许因为他是无争的大哥?为了无争,她什么都可以做,包括保护他的大哥。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因素,这个恶棍不止一次救过自己,这算是抱恩吗?
当弓箭没入她心口时,那种巨大的冲击力,还有那种无法形容的剧痛,当时,便让她无法呼吸。所有的感觉在远去,声音在远去,水草在远去,蓝天在远去,光明在远去,只剩下无边的疼痛和冰冷……
*
一个人游弋在无边的黑暗和冰冷中,身体像羽毛一样漂浮摇曳。
这是到了哪里?
月含羞努力张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周围,可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自己这是死了吗?这儿是地狱,还是天堂?
天堂应该是无限光明美丽的,黑黢黢的地方,肯定是地狱。一定是自己活着的时候做错了什么事,所以,只能下地狱。
听说地狱有十八层,这又是哪一层?
她想抬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