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会把月儿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一定要带走她。
月含羞牵过马,把缰绳交给他:“时候不早了,再不走,天黑之前就赶不上住宿了。”
他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月儿,保重!”
*
月含羞送走独倚楼,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间觉得整个人空了一样。倒不是因为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而是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事可做。
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到处爬高窜低,四处调皮捣蛋,也没有人天天逼着她学这学那,更没有人整天盯着她的言行举止数落她不够淑女违反家规什么什么的,原来无事可做,没人作对的感觉居然是如此空虚……
老太君临终倒是给她找了个活儿,可她嫌那活儿太琐碎太不适合自己,全都推给了福管家和宋嫣儿,自己倒是落得一身轻松。要不再去找福管家把活儿要回来?算了吧,就不说福管家会不高兴,嫌自己不信任他,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能坚持几天,让她起五更,忙忙碌碌整天跟那些罗哩罗嗦的丫环婆子打交道,还不如像头懒猪一样睡大觉。
盘算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调查银镂栀子花,查了三年,一点头绪都没有;在江南查文太守的案子,结果害死文家所有的人,还不如不管不问,就算她们做了官妓,至少还能活着,也不会把个假鲁翠带进天下城,引来一群东瀛人盗宝;自作聪明去捉什么鬼,查什么老太君的死因,结果,假鲁翠也死了,害无争失去一条重要线索;非要纠结那个杀死斗兽场场主的神秘人,结果,害死了小五又害死了乞丐婆;接着一意孤行非要去成全辛玲珑和南锦,一厢情愿以为会皆大欢喜,结果,辛玲珑死了,小春死了,南锦更恨无争了,她也彻底消停了。
现在,她还能干什么?继续纠结银镂栀子花?还是去查该死的王母教教主的王母针?哦,不,月含羞,最好你什么都不要做,乖乖躺在家里睡大觉,这就是帮无争最大的忙了。至少这样,不会死人,不会给他闯祸,不会横生枝节……
唉!年纪轻轻整天躺家里睡觉显然不合适,她也躺不住,一天不找点麻烦,就好像这一天过不去似的。出去玩?呃,想想也恐怖,上次玩到了坎宫里,差点害大家小命都没了,目前她还没换过劲儿来,还是别玩儿了。
忽然想念起在京城的日子,似乎只有在那里,自己才如鱼得水。虽然皇帝很可恶,群臣很郁闷,可至少在那里自己不是个麻烦精,惹祸精,有时候还能做出点意想不到的大事来。
“喂!”
冷不防鼻尖被一颗花生米砸到,月含羞回头,瞪着东宫无声:“城主大人,您又想干嘛?”
“不想干嘛,就是闲得无聊,看你也闲得无聊,就想逗逗你。”
“无争不是警告过你,别靠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