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看那条界河,觉得很可笑,就是这么一条小小的河,居然硬是把闻名天下的东宫府一分为二,各自为政。唉,也难怪,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即使能够容忍丈夫的花心,也很难接受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像夫妻一样生儿育女过日子。当年老太君的心一定很痛,她能体会到,因为每次她看到无争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的心就会很痛很痛。武美凤一定也是因为受不了这种痛,才躲进深山当尼姑修行去了吧?
老太君的住处已经空无一人。老太君走后,这里的丫鬟婆子仆人都被调往其它各处,诺大一个院落空空荡荡。
包裹红漆门楣廊柱的素纱还未去掉,在黄昏中随风飘动,显得格外凄凉。房间里显得黑沉沉的,若是在往日,这里已经是灯火通明。
房门虚掩,月含羞轻轻推开,抬腿迈过门槛。屋内一应陈设如旧,依稀还能嗅到往日檀香的余味。一直以来,月含羞都不喜欢这里,觉得这里就是东宫府家规的象征,每次被老太君叫过来,总没好事,不是面壁思过,就是跪祠堂罚挨饿。现在,这个“家规”突然间没了,反而有点怅然若失的凄凉。
里间屋忽然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她的神经一下绷紧,有人在里面!是什么人?会不会是谋害老太君的凶手?她拔出寒刺,小心翼翼靠近门帘,猛得掀开,大喊:“什么人!”
里面的人显然被她吓到了,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愕然回头。
“好姑姑?”
“公主?”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月含羞收起寒刺:“怎么是你?也不点灯,我还以为遇到贼了呢。”
好姑姑叹口气:“老太君不在了,点灯又有什么用?”她摸索着,在桌子上找到半截蜡烛,点燃,房间里有了一团微弱的光亮。
月含羞看见老太君生前的衣箱都打开着,好姑姑正在一件件地收拾:“你这是做什么?”
好姑姑一边收拾,一边回答:“这一摞是老太君生前最喜欢穿戴的,明儿我想拿去坟前给她捎了去;这一摞,还都很新,老太君没穿几次,我想替老太君做主,分给那些伺候过她的老姐妹们;这几件,还有那个暖手壶,玉搔头,都是老太君最常用的,我想带回去留作念想。”
含羞环视四周,道:“老太君走得太突然了,大家一点准备都没有。”
“是啊,真的好突然,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她已经走了,有时候坐在那里,就好像听见她在叫我,可等我过去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好姑姑说着说着,声泪俱下。
含羞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手帕,这个坏毛病,打小就不爱带手帕,要用的时候不是直接上衣袖,就是用无争的。
等好姑姑情绪平静了一些,含羞才问:“那……老太君的病情,之前就没什么征兆?”
好姑姑摇摇头:“这两年,老太君的身体一直就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