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有皇帝罩着的时候,确实呼风唤雨,可到了这里,山高皇帝远,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公主,能有多大作用?可是看到她们充满希望祈求的目光,她的心软了,不由自主问了一句:“你们家大人是谁?”
“邓州太守文良宇,我是他的女儿文倩!”
含羞又看看那个小姑娘,十三四岁的年纪,如果被送入青楼,这辈子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她离开乌篷船,来到岸上,叫过来一个衙差:“文良宇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回公主,文良宇的案子说他勾结江浙一带的盐商粮商,买卖私盐,牟取暴利,已经查证落案,文良宇本人在狱中畏罪自杀,家中男丁被判充军,女眷被判充为官妓。”
月含羞蹙眉,她在吏部的时候看过这个文良宇的档案,为官几十年,虽然没什么特殊的政绩,可也没什么过失,所辖境内也基本太平无事,他一邓州太守,怎么大老远的跟江南的盐商粮商牵扯上了?
“文良宇的案子是谁办的?”
“回公主,是京里派去江南整治吏治的钦差,太子爷亲自督办。”
*
月含羞回到楼船,开始坐卧不宁。
文良宇的案子既然是太子亲自督办,应该不会有问题啊,太子跟下面那些官员完全没有任何关联勾结,不会徇私枉法。她有必要再去管吗?再说,人都死了,查无对证,很难再翻案了。这又不像在京城,自己无权无人,说白了就是一瞎子、聋子,想问案情都没地方问去,怎么查?
也许文良宇就是罪有应得,他的家人当然会说他是冤枉的,情理之中嘛,谁都不会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会是个大贪官,大坏蛋。
她这么想着,心里安生了些,坐下,取下发髻间的簪花,准备洗洗睡觉。最近在妖孽的威逼下,作息慢慢有了规律,身子骨明显健康起来,气色也好多了。
船舱的半边窗户被映红了,外面在干什么?这么亮?月含羞刚一动念头,就听见乌篷船方向一阵大乱。
“失火了!快救火。”
她推开舷窗,只见乌篷船火光冲天,船舱里的女人被火蛇包围,哭成一团,但无奈她们全都被铁链锁在一起,根本无法逃生,只能眼睁睁等着被烧死。
月含羞急匆匆跑上岸,想过去救乌篷船,被阿忠拦住:“四小姐,不行,火太大了!”
“船上还有好多人呢!”月含羞一眼看见那几个衙差,怒喝:“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快去打开她们的镣铐!”
衙差拿着钥匙却面面相觑,火烧成这样了,过去不是找死么?
“一群废物!”月含羞一把抢过钥匙,就要往乌篷船上跑,却被阿忠夺过钥匙。只见他一个箭步跳进火光冲进船舱。
一个女人跑出来,两个,三个……
火势越来越大,完全吞没了船舱里的人影。
又跑出来两个……
乌篷船完全燃烧起来。
岸上的人摇头叹息,剩下的人肯定逃不出来了。